無晝天(界)。
黑夜依然到來。
身后的荒野變得更加危險,甚至詭異!
她重新踏足這片臟亂差的聚集地,隱隱安心。
她的手上有一具尸體,是一只荒野中的碩鼠,背上是一個不大的鐵鍋,這是非常重要的財產(chǎn),不能留在家中,小妹會非常危險。
而且鐵鍋也能用來防御野獸攻擊,捕捉小型動物。
還有一柄小型骨刀,是她在荒野之中撿到的不知名野獸骨頭。
將其日夜打磨之后變成了一柄順手的骨刀,這幾年這柄骨刀成為她手中的重要利器,是她能夠收獲不少獵物的重要伙伴,也是武力的保證。
姐妹倆在父母去世后相依為命,這里可是流浪者、拾荒者、居無定所者臨時的聚集地。
獵物的體型塊頭比藍星尋??梢姷睦鲜蟠蟮亩?,足有兩三斤重,體長三十公分左右。
它的肉相對干凈,污染較少。
能吃,不會死,就代表著生存的希望與可能。
它身上的這張毛皮也是珍貴貨色,不管是用來制作衣物還是交換食物都是可以的。
而且天已經(jīng)冷了,想要渡過寒冷的時節(jié),需要保暖的衣物,毛皮衣物很是珍貴。
想了想小妹身上的粗布單衣,她感到一陣心疼,前些年為了生存,她會盡可能地儲存食物。
今天她打算給小妹置辦一身保暖的毛皮衣物,因為小妹的風(fēng)寒感冒比較頻繁,這是積年身子骨弱留下的病根。
而且今年更加嚴重,前陣子狂風(fēng)暴雨,天驟然變冷,小妹因此病倒,換了點藥吃,但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
她穿著一雙厚實的毛皮鞋,因為家中只有這么一雙,而且荒野之中非常危險,毒蟲、蛇類、荊棘都是隨處可見的。
天熱的時候穿起來并不舒服,很是悶熱,而且容易發(fā)臭。
到了家中,她便會脫下鞋子給小妹。
今天自己這么晚回來,小妹一定很擔(dān)心吧!
都怪這種碩鼠,害的自己花費了大量時間,不過感受著它的重量,她又感到心滿意足。
荒野之中不是每天都能夠有著收獲,聚集地也種植著一些農(nóng)作物,不過土地有限。
這些農(nóng)作物不是所有人家能夠擁有的,以前父母還在的時候,就渴望擁有著一塊土地能夠自給自足。
然后讀點書、識些字,或許能夠被某些上等人看上進入安全的堡壘區(qū)生活,也就不必在聚集地上提心吊膽。
是的,聚集地并不安全,隨時可能因為荒野之中的危險而覆滅,一夜之間變成死地在無晝天是很尋常的。
除此之外,人也是聚集地最大的危險。
瘟疫、病毒、狼盜、雇傭兵、堡壘之間的戰(zhàn)爭……
吃飽穿暖或許就是她們家的最大愿望。
想到父母,她有些傷感,隨即調(diào)整好情緒,恢復(fù)那個堅強的女孩。
往家中的方向快步走去。
門口沒有小妹的身影,她想或許是小妹在準(zhǔn)備晚飯,其實家中的余糧并不多。
因為要給小妹添置一套毛皮衣物,而前一陣子小妹風(fēng)寒嚴重,換了點藥,還有自己在荒野中受傷歸來,想著憑借身體撐過去,結(jié)果化膿擴散,小妹哭著要她去換藥治療。
還好為時不晚,不然或許就是一條手臂的代價,那時候生活會更加艱難吧!
尤其是身子骨虛弱的小妹,或許寒冷時節(jié)風(fēng)雪一埋便是歸宿。
而最慘的則是,變成食物……
她,平復(fù)好心情,怎么小妹沒有關(guān)上門?
就算是等我也要注意安全,等下肯定要數(shù)落一頓,盡管這門只是帶有荊棘的木板,她隨之邁入其中。
小小身影半靠在干草上,她眼睛緊閉,烏黑的小臉也因為面色改變而變得慘白。
干癟的嘴唇被紅色染過,這是血液!
哪怕已經(jīng)干涸!
小臉上隱約浮現(xiàn)兩個巴掌印,以及肚子部位衣物上的泥土腳印。
她,憤怒了!
小妹就是她的逆鱗!
手中的碩鼠掉在地上,壓抑著滿腔怒火,又聽到了小妹的咳嗽聲,她趕忙用手撫在小妹的額頭上,心中滿是憂慮。
仿佛是感受到了姐姐的到來,小小身影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眼眸里的堅強褪去,淚花閃閃,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姐姐,就是她最堅強的后盾。
“不哭不哭,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p> 她緊緊保住小妹的身子。
“告訴姐姐,是誰干的!”
小小身影有些沉默,她不想因此讓姐姐有著危險。
“告訴姐姐,咱不能受了欺負不還回去,不然還會有下一次。
只有讓對方感到害怕恐懼才行!”
小小身影最后磕磕絆絆地告訴她之前發(fā)生的事。
姐姐握緊拳頭,隨后松開,“咱先吃飯,別餓壞了肚子,姐姐給你煮湯喝。”
指了指地上的碩鼠,小小身影終于露出燦爛的微笑。
家中還有一些木薯,一些肉干,幾個從荒野中采到能夠吃的果子。
這些東西和皮毛都埋在不遠處的地下,因為白天小妹一個人在家太過危險,只有室中空空才會安全一些。
而小妹也被叮囑白天多往人多的地方去,尤其是教書先生那里,那里孩子也多,其他人的父母也不會允許有人在哪里亂來。
一番吃飽喝足之后,看著已經(jīng)進入睡夢中的小妹,她小心處理好炭火,不能燒了這個家,同時要保持室內(nèi)的溫暖。
她關(guān)好荊棘木門,背上剛才燉碩鼠肉湯的鐵鍋,手持骨刀,腰挎幾個袋子,里面裝填了一些石子、削尖的木頭。
黑夜是如此令人恐懼,沒有月亮。
女孩帶著一身裝備來到疤臉男人的住所,也是一個簡陋的泥草棚子。
疤臉男人吃過飯后已經(jīng)早早睡下,如果他有著足夠的食物,還會去找一些女人歡快一番。
但也就勉強夠自己吃的,哪有什么消費能力。
同時為了避免體力的消耗,當(dāng)然是睡覺??!
這種泥草棚子不容易被火燒,所以不能點火燒死這個惡棍。
疤臉男人竟然想要殺死小妹,把小妹做成肉食!
一旦今天她真的沒有活著回來,那小妹的下場可想而知。
久經(jīng)生活的磨難,荒野的艱難生存,她也從少女年華帶著恐懼進入荒野之中,與兇惡的野獸搏斗,被食腐肉的禿鷲盯上,毒蟲、滲人的蛇、古怪的食人植物……
她不會放過這種人,因為遲早有一天小妹會因此遭劫!
新仇舊恨,一起算!
昔日,父親在荒野之中去世,黑夜時分到來,遲遲不見父親的身影。
干著雜活的母親和姐妹兩人于是前往交界處,滿懷期待地等待父親帶著獵物歸來。
然而那一天父親失約了,黑夜吞沒了她們的希望,只剩下恐懼與悲痛……
母親為了生存,為了姐妹兩人,不得不放下為數(shù)不多的尊嚴,嘗試出賣自己換取食物。
而這個疤臉男人也是其中之一,并且時常白嫖,甚至毒打母親。
那一年,她不想讓母親如此為兩人操持。
她瞞著母親偷偷跟著一些人進入荒野之中,回來后有著淚痕的母親第一次打了她。
…
再后來,母親去世了。
她目光冷厲,泛出寒光。
木板門的防護能力實在有限,一般情況下,聚集地的人不會刻意得罪人,尤其是拖家?guī)Э诘?,因為有著顧慮。
而像疤臉男人這樣單干的也不在少數(shù),也有不少想要欺負別人,從別人手中掠奪生存物資。
木板門被破開,疤臉男人頓時驚醒,沒辦法,在這個人心難測、道德淪喪、文明破敗的世界,在一個人口復(fù)雜的聚集地中想要睡一個安穩(wěn)覺是不容易的。
他平時都是淺睡眠狀態(tài),聚集地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這樣,所以眾人的眼睛中會有很多明顯的血絲。
疤臉男人沒有恐懼,而是面容猙獰,希望在微弱的視線中能夠以這副兇殘的表情嚇到對方,由此產(chǎn)生打倒對方的契機。
她先是將石子、木頭尖拋出,這些東西的攻擊力自是有限,畢竟女子的力氣較小,而且長期飲食有著問題。
隨后鐵鍋護在身前,硬生生吃了疤臉男人幾拳。
而后她微微前屈,趁機手持骨刀往下面一刺。
“??!”
疤臉男人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痛苦。
趁他病,要他命!
她飛身上撲,同時左手緊扣鐵鍋,以防不測。
鐵鍋阻隔兩人的身體,而她的骨刀已經(jīng)靠近了疤臉男人的脖頸。
如同在荒野之中捕食時對待那些獵物一般,沒有絲毫猶豫,見血封喉!
疤臉男人的眼神中既有失去兄弟的心酸、痛苦,又有對死亡的恐懼、不甘,還有對女孩的怨毒、仇恨!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死了!
女孩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直到疤臉男人徹底失去動靜,沒了呼吸,心跳停止。
取出火折子,點起小火,把里面的干草鋪在疤臉男人身上,火焰籠罩了這一切。
借助火光,摸索了疤臉男人家中的一些食物、物品,而后離去。
女孩回到家中,小小身影微微顫動,眼睛微閉。
女孩撫摸著妹妹的額頭,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小妹并沒有睡著。
“下次不會了!”
“嗯!”
一聲輕輕的叮嚀作為對女孩的回應(yīng)。
突然驚變發(fā)生,忽如其來的迷霧籠罩了女孩,靈魂離開了無晝天。
女孩失去了動靜,小小身影微微睜開了眼睛,撲在女孩身上。
“姐姐”!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