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欽是不敢喝個痛快的,實際上,他舌尖才沾上絲滑的液體,眉頭就皺了起來。
有點(diǎn)澀,不太好喝。
杜緣溪霸氣地豪飲一口后,直接嗆出了眼淚:“咳咳,這什么鬼呀,一點(diǎn)都不甜。”她搖搖頭,“這不是波爾多,我再找找!”
“溪溪?!标虤J連忙起身攔,“開一瓶就夠了,開多了,杜爺會發(fā)現(xiàn)的?!?p> “這里這么多酒,我爸哪里記得?!倍啪壪獫M不在乎地又抱下來一瓶,“再說了,就算我爸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說什么的,他最疼我了,才不會舍得為了幾瓶酒罵我。”
晏欽心想,杜爺當(dāng)然不會說她了,可會說他呀,到時候要打要罵,還不是把他推前面。
他覺得這事兒極為不妥,三下兩下跳上酒桶:“溪溪,還是別鬧了,我們……”
“砰?!币宦晲烅憽?p> 晏欽目瞪口呆。
杜緣溪左手拿著開瓶器,右手拿著酒瓶,一臉興奮盎然:“晏欽,我力氣變大了,居然自己把瓶蓋打開了!”
晏欽想罵她,又找不到說辭,只得眼睜睜看著她把澄澈的液體倒入自己的杯子中。
杜緣溪這次學(xué)乖了,沒有豪飲,只是淡淡抿了一口:“唔,還是好苦,我是不是今天味覺有問題啊,晏欽,你試試?!?p> 晏欽皺眉喝了點(diǎn),沒啥感覺,然后又嘗了口。
這下他感覺強(qiáng)烈了,冷白的臉迅速泛起紅暈,眼前變得恍惚,頭也暈暈乎乎的。
杜緣溪渾然沒察覺,還是一心一意找她的波爾多。
“溪溪,我有點(diǎn)難受?!标虤J扯了把她的袖子。
“???”杜緣溪看了下他的臉,“確實好紅啊,晏欽,你是不是喝醉了?來來,你坐下來緩緩?!?p> 晏欽歪在了啤酒桶上,悠長的睫毛沒有精神地耷拉著。他使勁閉了下眼,再睜開,眼前的景象更顯模糊,他隱隱覺得自己怕是醉得不輕。
“溪溪,我們出去吧?!彼袣鉄o力地喊了聲,“我真覺得很不舒服?!痹掚m這么說,可他覺得自己爬起來都很困難,左胸口,心跳的律動越來越快,快得像裝了臺架子鼓,咚咚敲個不停。
他疲軟昏沉的模樣讓杜緣溪意識到事情不妙,她后退兩步,緊張地說:“晏欽,你休息會兒,我出去叫人來!”
晏欽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太想說話。
杜緣溪轉(zhuǎn)身就朝地窖外跑去,她步伐很急,鞋底落在石梯上,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
晏欽努力抬了下眼皮,只看見女孩翻飛的裙裾。
精致的荷葉邊兒,紅簇簇的色澤。
他昏迷前糊里糊涂地自嘲,這才是生平第一遭,醉倒在了女孩的石榴裙下。
再醒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臥室。
床沿邊圍著好些人,有晏磊,方以彤,以及杜家的家庭醫(yī)生。不遠(yuǎn)處,杜彥航正在低斥杜緣溪,再不遠(yuǎn)處,站在偷偷看笑話的杜文誠和杜妍婧。
女孩兒低著頭,面對責(zé)罵一聲不吭,垂在身前的十指緊扣,眼底依稀有一圈兒紅。
晏欽心里一急,低啞地咳了一聲。
床邊的人慌忙湊了上來,方以彤著急地問:“晏欽,你醒了?”
晏欽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依然落在女孩子身上。
“你快嚇?biāo)牢伊?,你要再不醒,我們就要把你送去搶救了!”方以彤長舒一口氣,眼淚猛地涌了出來。
晏欽心想著我不過就是喝醉了,你至于表現(xiàn)得我像快死了的嗎?
家庭醫(yī)生看出他的不以為然,警告道:“你這是酒精不耐受,就算是成年了也要少喝。這次算你運(yùn)氣好,要再不醒,真要叫救護(hù)車拖你去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