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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境

第四章:滅門

一寸境 南風動 3199 2021-07-07 23:00:00

  項露畫是項連的小女兒,項連就只有兩女,自是把一身絕學都交給了兩個女兒。不過二女兒項露畫嘛,整日貪玩,渾像個男孩子一般,除了劍法其他都好奇。

  這天夜里項露畫剛好帶著侍女小娜又裝扮成小廝模樣溜出了項府,直至丑時才歸府。項露畫和小娜兩人走到樹林就看見項府方向閃爍著火光。

  “二小姐,你快看!府中好像著火了!”小娜拉著項露畫驚恐地說道。

  誰料項露畫根本不在意,不慌不忙地說道:“許是哪個下人打翻了燈盞吧。不過這樣,我們剛好可以趁亂回府,免得被爹爹發(fā)現(xiàn),又要挨一頓罰?!?p>  項府院中,數(shù)十個黑衣蒙面殺手提著劍將院子守得死死的,全府上下除了主屋里的人,其他的尸體都在大堂外了。

  一個殺手過來跟領頭的說:“沒有找到項露畫?!?p>  聽了這話,那領頭的擺了擺手,目光始終盯著這院子里外,確保沒有突發(fā)情況?!跋冉行值軅兒煤檬刂?,問出東西的下落要緊?!?p>  “是!”

  主屋里,項氏夫婦都已負傷,他們將大女兒項露荷護在身后。而將他們圍堵在屋內(nèi)的正是酒展上那十幾個劍客。

  “項大俠,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你們均已中了毒,越是運功毒發(fā)越快。還是將玉輪鑰交出來,我們會保全你們一家人的性命的?!鳖I頭的對項連說道。

  “呸!你們這等惡人,將我全府殺得干凈!來充什么誠信之人!”項夫人啐了對方一嘴。

  對方明顯有些不耐煩,看了項夫人一眼又轉(zhuǎn)過臉盯著項連繼續(xù)說道:“我們是為東西而來,并不是為了殺人而來。項大俠只需把東西交出來就好?!?p>  “項府沒有閣下想要的東西。閣下既已做出這等惡事,何苦找個虛假托詞~”“?。 ?p>  “爹!”

  “老爺!”

  還沒等項連說完,對方就揮劍又砍傷了他的肩膀。

  “是嗎?”對方隨即抓住項連的衣領,目光極其兇戾地問道,“我沒記錯的話,項大俠還有個二女兒,名叫項露畫吧?”

  項連夫婦這才意識到小女兒還未被找到,想是又出去貪玩了,不免心里多了一分安慰,于是相互用眼神示意對方,拼死將大女兒送出去,好讓她去叫項露畫不要回府。

  就在那人背過身去的時候,項連夫婦二人立刻將天窗打開,一同將項露荷送了出去,隨后馬上堵死了房間的所有出口,拼盡最后一絲氣力,拖住對方,為項露荷爭取時間。

  柴房有個狗洞是通連著外面的。項露畫想,雖然走水人雜,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從狗洞回去更安全一些。

  “嘿嘿!果然這邊沒人。”項露畫和小娜從狗洞鉆了進來。平常這個時辰,柴房都有早起的下人過來準備柴火了,不過今天走水的話,應該都被叫了過去。

  剛進來,柴房的門就開了。是項露荷,項露荷也中了毒,與對方硬碰硬沒什么勝算,想著先出去再作打算,沒想到竟在柴房里遇到了項露畫。

  看見項露荷,項露畫有些被抓包的緊張,眼神左右躲閃,支支吾吾地說道:“阿姐~,那個~我~”不過還沒等她說完,項露荷就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她這時才看清項露荷臉上慌張的神情,還有腹部的傷還在流血。

  “阿姐,你怎么了?”

  “先出去,出去再說!”項露荷慌忙推著項露畫去那狗洞,但還是晚了。

  滿院的殺手很快就找到了他們,那些個江湖劍客也很快過來了。

  項露荷拿起劍將項露畫護在身后。項露畫則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這些不速之客,又想到項露荷身上的傷,握劍的手不由地顫抖,看向?qū)Ψ降难凵窭锍錆M了不安和焦慮。沒有看到爹娘,這個時候,爹娘早該護在她們身前,她已經(jīng)猜到了最壞的結(jié)局。

  “小畫,你先走!”項露荷小聲對項露畫說完這句,就提劍殺了出去,想守住柴房門。不過,這哪是她守得住的。

  項露畫很快就被逼出了房門,刀劍就懸在她的頭頂。

  “交出玉輪鑰!”面前的黑衣人冰冷地對項露畫說道。

  還沒等項露畫反映過來,小娜就擋在了她身前,用雙手死死抓住那利劍,大聲對項露畫說道:“二小姐,快走!快走!”

  “小娜!”項露畫不敢耽擱,慌亂爬起身來,徑直向那院門跑去。只是跑出十米左右距離,后背突然濺落一股熱流,項露畫轉(zhuǎn)過身來,看見項露荷用身體擋住了那黑衣人的利劍,鮮血染紅了她全身。

  “阿姐!”項露畫跑過去接住了項露荷,抽泣不止,“阿姐!嗚嗚~,這是怎么回事???阿姐!”項露畫用右手緊緊地捂住項露荷胸前的傷口,但鮮血還是不住地往外噴涌。

  “小畫~,活下去~”項露荷抬起的右手終究沒有撫摸到項露畫的臉頰就掉落下去了。

  “阿姐!”項露畫顫抖的語音幾乎絕望地喚著項露荷。

  “二小姐,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睂Ψ秸f完又將利劍懸在項露畫的頭頂。

  還未等項露畫站起來,一把利劍就從右側(cè)飛來,項露畫清楚地看到,劍身上刻有“子佩”二字。那劍打開了黑衣人,隨后又回了過去,一淺灰色蒙面男子從屋頂而來剛好將劍接住。

  蒙面男子在項露畫身前落定,目光清冷,側(cè)回頭淡淡地對她說道:“姑娘先走?!?p>  聽了蒙面男子的話,項露畫擦了擦眼淚,不舍地放下了項露荷的尸體,隨后向那大門跑去。蒙面男子為她斷后。

  項露畫一路穿過院門出了大門,這時她才發(fā)覺自己腹部也受了傷,不過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跑到樹林時,看見有一隊人馬拉著幾箱東西。摸不清對方是敵是友,項露畫就在一旁躲了起來。

  那一隊人又走了一會兒,竟停了下來。管事的上前去了。項露畫想,也不知那蒙面男子能不能攔住那些人,若是他們再追上來,自己肯定必死無疑。于是趁那車隊的人不注意,就跳進了車隊的箱子里去。

  天剛剛大亮,城外涼亭。江娛心和葉長青在此等候給項府送酒的車隊回來,好一起回花溪城去。

  “江老板,我們又見面了?!敝灰娭苣闲袕闹窳帜沁吘従彾鴣?,臉上帶著如這春日般燦爛的笑容,但像江娛心這樣久經(jīng)商場的商人,還是發(fā)覺了他眼底刻意掩藏起來的神秘感。

  “誒,娛心,是昨天那位公子?!比~長青輕輕放下茶杯后對江娛心說道。

  有過昨日的經(jīng)歷,江娛心斷定周南行不是個簡單的人,所以并不想與他搭話,只是不深不淺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又將目光看向遠方的山水。

  周南行走近后用溫和的語調(diào)對江娛心說道:“昨日太過匆忙,還未來得及向江老板作自我介紹。”

  江娛心瞟了他一眼,想著大可不必。

  不過周南行也不尷尬,繼續(xù)說道:“古人有云,狂顧南行,聊以娛心兮。在下從九江而來,一路南下,到了這晉中,就剛好趕上這酒展,遇到了江老板?!薄白騼浩肪茣r,聽旁桌提起江老板閨名是‘娛心’二字,不知這是不是特別的緣分?”

  “一個名字而已。我可以叫這個名字,旁人亦可以。今日我叫這個名字,明日高興了又可換一個?!苯瓓市谋砬闆]有絲毫變化,語氣淡然地說道。

  “哈哈!江老板說的是。是在下格局小了?!敝苣闲兴实匦Φ?,后又隨著江娛心的目光看向了遠方的山水,悠悠然地吟道,“外湖蓮子長參差,霽山青處鷗飛。水天溶漾畫橈遲,人影鑒中移?!逼溟g又不免看了看江娛心的神色,見她不為所動,又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說道,“江老板今日若有空,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以邀江老板一起坐船在這湖中游玩一番?”

  江娛心這才將目光收回落在周南行的臉上,用略帶詢問的眼色看著周南行,說道:“周公子好雅興。周公子若是有雅興,自行游船便可。”

  “誒~,坐在涼亭觀春色不如暢游其中。江老板在這閑坐著也是坐著,何不交個朋友?!?p>  這時,成易帶著車隊從樹林走出來。江娛心看拉去的酒原封不動地拉了回來,于是問道:“成易,發(fā)什么事了?酒為何沒有送過去?”

  成易小跑過來,神色慌張地說道:“項府被滅門了。”

  “什么?”江娛心驚道,手中的茶杯被她重重地放在了石桌上。

  “我沒有看到是何人所為,當我們到達項府時,賊人已經(jīng)走了。院中只留下滿院的尸體。血腥味充滿了整個院子?!背梢渍f道。

  “那項連項大俠呢?”江娛心心急地問道。雖然她不在江湖,但還是聽過項連的美名。是個行俠仗義的大俠,成家后就帶著一家隱居在這晉中郊外。沒想到一夜之間竟被人滅了滿門,實在令人惋惜。

  “我在主屋找到了項大俠夫婦的遺體,簡單地做了一些打理才回來的?!?p>  “什么!”聽到項家的噩耗,江娛心還是有些痛心的,好在成易簡單為項連夫婦打理了后事。

  “哎,想項大俠一世英名,竟落得這么個下場?!苯瓓市某良旁陧椄疁玳T的消息中片刻,隨后起身,“我們還是不要惹上江湖糾紛,早早啟程回花溪城吧?!?p>  “是?!?p>  車隊剛走進樹林百米,江娛心就感覺到了殺氣,還有晨風帶過來的一絲血腥味,整個人頓時警覺起來:“數(shù)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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