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楚魚的腦海中,無數(shù)青光一縷一縷地被戴面具的人吸入口中,戴面具的人眼中射出貪婪和狂熱的光,像吸取人精氣的惡鬼一樣不停地將青光吸入。
終于,所有的青光都被它吸入了體內(nèi)。
“完成了!桀桀!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了!一個強大無比的人!”
它試著去控制這具軀體,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它連想讓這具軀體動一根手指頭都做不到!這具軀體有古怪!它猛然意識到,他不是人!他是……
突然,戴面具的人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它驚恐地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起伏不定,竟然浮現(xiàn)出一個清晰的腳?。【拖袷怯腥嗽谒亲永锾叽蛞粯?!
戴面具的人急忙雙手壓住腹部,“不可能!他的意識不過是一團散沙,一縷青光,而且還被我吞噬了,這不可能!”
哪里來的金光?戴面具的人放開雙手,發(fā)現(xiàn)腹部有無數(shù)金光從體內(nèi)溢出,它瞪大了眼睛,然后,兩只金色手掌將它的腹部撕裂開來。
那裂口不斷變大,最后,一個金色人影從里面飛了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戴面具的人邊后退,邊不甘地說,“明明你的意識都還沒成人形,明明我已經(jīng)把你吞噬了?!?p> 那道金色的人影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他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這是一片混沌空間,地下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海洋,海洋的上方是一片他形容不出的東西,有點像是倒過來的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但它的形狀和顏色又是瞬息萬變的。
這個金色人影正是楚魚的意識,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他居然因為被吞噬而將意識化作了人形!意識化作人形本來是極難煉成的本領,因為這是學習奪魄術最難的部分,是一種高深的精神類法術,修煉成功后,不僅可以隨時進入自己腦海中遨游,還可以侵入他人的腦海,對其意識發(fā)動直接攻擊,這招其實就是奪魄術的青春版。
楚魚只看了一遍周圍,便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看來自己是又一次死里逃生,在危急關頭完成了意識化作人形,這已經(jīng)是自己第二次被吞噬了。
“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戴面具的人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到底是誰!”
“憑什么要告訴你這個邪祟?”楚魚不屑地說,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既然你那么這里,就永遠留在這里吧,不過,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而是囚徒!”
說完,戴面具的人的周圍突然升起無數(shù)柵欄,形成一個牢籠,將它困在里面。
“怎么可能!剛完成意識化形,就能隨意自如地掌控自己的腦海世界?”戴面具的人驚訝地抓住牢籠,“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妖孽?”
“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楚魚說,“去下面這片海的最深處呆著直到消失吧!”
關押著戴面具的人的牢籠向海里墜落。但是,奇怪的是戴面具的人卻很平靜,那一貫的貪婪和熱切也不見了,只有平靜。
“吞日者,你剛才該直接殺了我,而不是愚蠢地囚禁我。”戴面具的人盯著楚魚說,“時機稍縱即逝,那么,我們下次再見吧!桀桀!”
在牢籠接觸到海水的那一刻,戴面具的人的身影再次分裂、崩壞,與之前被強光照射時如出一轍!
“楚魚,你怎么了?”
何紅蓮焦急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楚魚看著那個空空的牢籠,皺了皺眉,下一刻,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金光一閃而逝。
何紅蓮將他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見他醒來,眼中的擔憂之色瞬間轉(zhuǎn)變?yōu)橄矏??!澳愀杏X怎么樣?你說的那個人呢?”
“我沒事,那個人逃了?!背~從何紅蓮的胸前離開,站了起來。身體并沒異樣,想不到還有這種精神攻擊類法術,幸運金烏之力似乎并不能防御這種攻擊。只能防御針對肉體的襲擊嗎?
“謝謝,”楚魚對何紅蓮說,“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彼敝フ姨镄〔萦懻f法,他可沒忘記戴面具的人的那句話——等我奪舍成功,他也不能說什么了,米已成炊。那個“他”是誰?
戴面具的人顯然對“他”是有些忌憚的,楚魚有一種直覺,田小草對此一定知道點什么,得找他問明白,不然,一直處于敵暗我明的狀態(tài)中,可不大妙。
“那個人長什么樣?”何紅蓮問,“他干嘛襲擊你呢?”
“不知道,他戴著面具?!背~說,他覺得暫時還是不告訴何紅蓮自己的吞日者身份好,既然田小草這樣交代,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澳敲?,我走了。”
“等等,”何紅蓮急忙說,“你住哪?”
“?。俊背~一愣,打聽這個干嘛,雖然你確實挺有氣質(zhì),但我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p> “那個……”見楚魚表情有些古怪,何紅蓮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的臉不可避免地紅了,她低下頭,輕聲說:“回頭我就去文曲藏書樓查閱資料,一定要查明白你的那種呼吸法是什么,等我查到了,就去你那里告訴你?!?p> 原來是這樣,那你臉紅個什么勁啊,楚魚無奈地想,“我住在暮雪峰的夜闌院,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就去那里找我吧?!背~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那個鶴車還在吧?現(xiàn)在離放學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了?!?p> “還在的,鶴車從天亮到天黑,全天都有。那個……”何紅蓮猶豫著。
“怎么了?”
“沒……沒什么,再見?!焙渭t蓮說完,慌忙轉(zhuǎn)過身離開了,由于走得太急,還差點摔了一跤,看得楚魚直搖頭。
這位年輕的女教授,可別是愛上自己了才好,哎,長得太帥實在是罪過??!
說起來,也不知道寶慧在做什么,來到無極院后,因為他的關系,胡寶慧也破例被收為無極院弟子,但是今天卻并沒有見到她。
一會去找田小草,倒是可以向他打聽下有沒有辦法治愈寶慧的眼睛,這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計劃好的,如今,事情終于有了希望,想到來到這個世界的短短一個月不到,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楚魚也不禁有些感慨,簡直就像是夢幻泡影一般。
目送何紅蓮離去后,楚魚也朝鶴車的方向走去,夕陽已經(jīng)落山,他的身影陷入了一片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