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的唇邊突兀地,綻放出一抹極度溫和仿佛暖陽般的笑容。
他不加掩飾地展示了他的情緒,帶著滿臉柔和的笑意,同樣輕輕頷首,道,
“當(dāng)然會的,有趣的姑娘!
我同樣要祝福你,幸運的女孩兒,希望你能夠永遠被神眷顧,一切順利,早日回歸……”
最后一句話,幾乎被他含在嗓子里,輕得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喬諾諾卻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她的瞳孔猛的一縮。
抬眸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眸,心底一寒。
整個人如同墜入大冬天的冰河里,從頭涼到腳,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她眼見他,原本被緊緊捆住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漸漸的變得透明……
即將消失之前,她恍惚間聽到一聲詭異而短促的笑聲。
而她的眼前突然一陣恍惚,整個人輕飄飄的。
耳邊嗡嗡的,周圍幾人或驚訝、或惶恐的說話聲逐漸遠去,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
漸漸的,她的耳邊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高昂,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前!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可能就快要炸裂了!她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淌的聲音。
她模糊地看到,最終那個男人化作了一縷空氣,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
而她也緊接著眼前一黑,腦海里有什么被遺忘的記憶,瞬間破土而出。
走馬觀花的一幕幕,從她幼時那些早已忘卻的最單純、最美好的記憶……
到后來家庭破碎、親人一個個遠離……
她仿佛重新將人生又經(jīng)歷了一遍,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無論悲喜被再度重演。
而這于她而言,并沒有任何的歡快,只剩下無盡的無力與痛苦。
所有的美好都是泡影,所有的災(zāi)難再次重復(fù)!
當(dāng)結(jié)局注定是破碎的,那么曾經(jīng)越是美好,越是令人心碎得難以接受。
她改變不了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只能再一次地眼睜睜看著,曾經(jīng)和睦美滿的家,滿目瘡痍。
時間線一直進行著,直到她意外被系統(tǒng)選中,進入生存地。
在無人島,她與一個陌生男人從彼此防備、試探,到相互依靠,共渡難關(guān)。
她終于學(xué)會了信任,也找到了朋友……
在這個人人懼怕、恐懼的陌生地方,她感受到更多的是,終于擺脫了現(xiàn)實中那些死死纏繞她的苦悶。
盡管緊張,盡管生死一線,卻莫名的讓她覺得輕松感!
心里面沉甸甸的負(fù)累,在這里再不會被提起,甚至很多時候,她自己都來不及想起了……
在第二次進入生存地時,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再見沈斂時,眼里的光……
她對他無比信任,他也對她全心照顧……
除此之外,她還認(rèn)識了更多的朋友。
直到,她的記憶來到了,森林外的那一晚……
斷斷續(xù)續(xù)的音樂聲,圣潔得仿佛是純凈的天使在自由的唱詩。
而虔誠祈禱的信眾卻仿佛靈魂被撕裂,痛苦徘徊,永墜絕望!
……
沈斂接住喬諾諾突然下落的身體,沉穩(wěn)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慌亂。
他的雙臂緊緊箍在她身側(cè),力道極大,讓人輕易地看出他的壓抑與克制。
盡管他們進入城堡以來,一直面對著詭異莫測的力量,對于超自然的存在,也是已經(jīng)有了心理鋪墊。
可沒想到,當(dāng)他們親眼看到這副大變活人的現(xiàn)場,周揚與林哲都震驚地忘記了合上嘴巴。
“臥槽!這這這……!”
周揚最先沉不住氣,手指指著空無一物的地面,瞠目結(jié)舌地叫嚷道。
“噤聲!”
沈斂一心都放在了喬諾諾身上,根本顧不上其他,聽到周揚吵吵嚷嚷,忍不住冷著臉低吼道。
周揚忙閉緊了嘴巴,還乖乖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異常乖覺。
“諾諾怎么了?”
林哲比周揚細(xì)心,一下子就看到了沈斂懷里,被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少女。
他有些擔(dān)憂,急切地問道。
“小諾諾!”
聽到他的話,周揚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隊友的不對勁,驚得他一蹦三丈高,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要往兩人身邊湊。
“我?guī)バ菹ⅲ ?p> 沈斂一閃身,躲過了他的靠近,略一彎腰,就將昏迷的女孩兒,直接打橫抱起。
一邊將懷里的人護得死緊,一邊丟下一句,就快步往二樓客房走去。
“哎……等等我們??!”
周揚看著落了空的手,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回過神兒立刻拉著林哲,朝兩人追去。
……
喬諾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他們在城堡里待的第四天傍晚了。
看到她醒過來,幾人明顯都十分激動。
“哎喲我說小諾諾啊!你可算是醒了??!”
周揚剛從外面回來,推開門見她正靠坐在床上,立刻興奮又激動的湊過來,又是開心又是感慨道,
“你要是再不醒,哥哥我可就要被老大的低氣壓,給活活嚇?biāo)懒?!?p> “你都沒看到,你昏睡的這兩天,老大的臉色有多差!嘖嘖嘖~”
周揚突然竄過來,靠近喬諾諾,故意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說道。
一邊說,還一邊嘖嘖的感嘆,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上,表情格外豐富,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
喬諾諾正捧著一碗煮得極軟爛的米粥,慢騰騰地喝著。
聽到他這話,她接著小碗的遮擋,睜著一雙圓溜溜、黑黝黝的眸子,往正在床沿上隨意靠坐著的男人看去。
男人似有所覺的看過來,正好對上她烏溜溜的黑眸。
男人冷峻的臉色明顯柔軟了一瞬,盡管細(xì)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依舊被喬諾諾敏銳的捕捉到。
她又想到昏迷期間,隨著記憶的蘇醒,過往的一切仿佛重新經(jīng)歷一遍。
而以往許多她錯過的細(xì)節(jié),也一一重新浮現(xiàn)在眼前。
想到這,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兒快,一股隱匿的開心從心底里蔓延開來。
“沈大哥,”
她這一次,總算沒有再回避與他對視。
盡管心里仍有些忐忑,但她知道,這個看起來冷心冷情的男人,實則內(nèi)心火熱!
而且,他也不會傷害她的。
“嗯?”
他目光柔和的看向她,順手幫她捋了捋她有些毛躁的頭發(fā)。
“怎么了?”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低低啞啞的聲線,讓聽到的人不禁渾身一酥。
“嗯……謝謝你!”
喬諾諾臉頰緋紅,卻依舊忍住羞澀,與他對視著,語氣真誠地說道。
“謝我?”
沈斂的語氣有些莫名,他淺灰色的眸子里深邃一片,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嗯……是”
喬諾諾看他這副模樣,有些摸不準(zhǔn)究竟是哪里惹惱了他,有些躊躇的細(xì)聲應(yīng)道。
“謝謝你照顧我!”
她的臉頰紅彤彤的,像是熟透的蘋果,看起來十分可愛。
沈斂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目光深邃而莫測,里面沉甸甸的情緒被主人極力壓制著,讓人看不真切。
但莫名的,讓喬諾諾覺得有些壓抑。
他似乎,心情不好?
因為自己方才的話?
喬諾諾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疑惑的看向他。
“我只是……”
“嗯我明白的,你好好休息!”
他突然打斷了她,低低應(yīng)了一聲,卻始終不肯看她。
沈斂覺得在她清透的目光下,莫名有種,他那些隱匿的心思,全都無處遁形的感覺。
他不想聽她說那些撇清關(guān)系的話,突然起身,幫她掖了掖被子,丟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大步出去了。
徒留下摸不著頭腦的喬諾諾,和傻白甜周揚面面相覷。
所以,他明白什么了?
喬諾諾一頭霧水。
“呃……小諾諾,老大他,可能是心情不好!畢竟你突然暈倒這么久,他肯定嚇?biāo)懒恕?p> 周揚說著說著,自己率先說不下去了。
他家老大還會被嚇到?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過看著靠坐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小姑娘,他還是自覺,就算是昧著良心,也要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欸,誰讓他家老大太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沈斂:???我不懂?)
“其實,老大他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你昏倒了,可是他親自把你抱回來的!
這兩天,他也一直守在這兒。
這會兒……他可能是突然有什么事兒!
你別多想啊!”
他嘀嘀咕咕地,一邊說還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瞄著喬諾諾。
喬諾諾好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沒關(guān)系,他才絮絮叨叨住了口。
喬諾諾收拾了一番,就下樓去了大廳里。
通過周揚的描述,她那天昏迷之后,尤里就突然憑空消失了。
沈斂懷疑她的昏迷與他有關(guān),所以這兩天幾乎把城堡找了個遍。
但也不知道他究竟藏到哪里去了,竟然一點兒蹤影也沒見到。
喬諾諾對于他的來歷,已經(jīng)有了不少猜測,自然知道他不比尋常人。
若是他不愿意被他們找到,恐怕他們也是毫無辦法的。
“你說那娘唧唧的歪果仁,就是西澤爾?!”
幸存的幾人坐到大廳里,西裝男的尸體,已經(jīng)被沈斂和周揚抬到一樓的儲物間里了。
聽到喬諾諾的猜測,周揚瞪圓了眼睛,明顯不可置信道。
“說說你的理由。”
沈斂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的臉色看起來嚴(yán)肅了不少,瞥了咋咋呼呼的周揚一眼,沉聲說道。
許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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