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吱!”老鼠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它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抓住了。
“抓住你了,小東西,就是你,嗝,偷吃了我的面包?你也要從我這分一杯羹?”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用自己粗壯的手指指著這只弱小而又骯臟的老鼠,胡亂地說著話。
“怎么,你和老鼠還能同病相連起來了嗎?”床上的女人調侃起了眼前男人,不過畢竟是消費者,她可不能說的太過火。
男人愣住了,他打了個飽嗝,隨后一用力,捏死了手里的老鼠。只是稍微拍了拍手,他又拿起桌上被老鼠啃過的面包和布滿污漬的酒杯,吃喝了起來。
“我和它可不太一樣,親愛的,我是一只血統(tǒng)高貴的老鼠?!?p>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了錢浩所住的房間,他早已起床。對于錢浩來說,昨晚是煎熬的一夜。他根本沒有睡著,大公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了,完全沒辦法答應。
“這可怎么談下去啊?!卞X浩一邊看著哈里斯整理的資料一邊談起道。
這些資料是這幾日維羅納城中的報紙和宮殿圖書館中維羅納的一些歷史和族譜信息,報紙中甚至有今天還未刊印的,看起來克勞斯家族在維羅納的關系網確實很強。
“報紙都報道些什么東西,除了重建就是些花邊新聞,怎么連老馬里奧從下水道撿到金幣這種事都能被報道啊?!卞X浩哭笑不得,馬里奧這個名字加撿金幣這回事,很難不想到某個公司。
“貴族結婚有什么好報道的,占這么大一個版面,什么‘驚爆!首相長子娶的女人的身份居然是....’真是會奪人眼球啊?!卞X浩不禁吐槽道。
“那是因為大公可不喜歡任何人探究關于他斯福扎家族的事,不論是八卦還是政務?!蔽榈麻T都沒有敲,直接推開進來了。
“伍德.威廉.克勞斯先生,您不應該先敲門嗎?”錢浩緩緩扭過頭,一字一句地說著。
“額,大哥你先別急嘛,我這有突破性進展,你手頭有斯福扎家族的族譜嗎?”
錢浩舉起了手邊的書。
“那就好辦了,我已經打聽到了,大公一直以為除了他,他父親的子嗣都被清理干凈了,其實還有一個私生子還活著呢?!?p> “嗯,你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有保證嗎?”錢浩有些懷疑,怎么突然又扯到私生子了。
“這個這個...消息來源肯定可靠,途徑你還是別知道的好?!蔽榈掠行┲?。
錢浩自有辦法讓伍德說,就是盯著他看,一直盯著他看。
“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嘛,我就是勾引了一下管家的女兒,然后她就說了嘛?!?p> “?!卞X浩差點把手里的茶灑了。原來伍德一晚上不見就是干這事去了。
“管家還真愛她女兒,這都肯說,你可沒干什么壞事吧?嗯?”
“沒有,當然沒有。別絮絮叨叨了,趕快查吧。”
錢浩查閱了半天族譜,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
“都能對上啊?!?p> “看來情婦不記在里面啊。那我們直接動身去查吧,反正大公只有晚上接見我們?!?p> “這次可比教堂那次靠譜?”
“不靠譜我把頭擰下來給你?!?p> “行?!卞X浩轉身穿起長袍,同伍德一起走出了房間。
維羅納的北區(qū)是貧民最多的區(qū)域,如果是南區(qū)的廣場周圍的房子是擠在一起沒有秩序,那么這里只能用混沌形容,房屋搭建只符合力學,根本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市政的道路和水溝永遠只有一種顏色——黑色,而整個區(qū)域都散發(fā)出無比惡臭的味道
那是錢浩即使還未到達,隔了一條街都能味道的味道。無數蟑螂光天化日之下從街上竄過,這里的老鼠也絲毫不怕人,大白天都敢在街道上吃垃圾。這么一個環(huán)境醞釀出如此惡臭的味道。
而在宮殿周圍全然看不見的乞丐流浪漢也隨著錢浩往北區(qū)的前進而變多,到了北區(qū)的南邊第一條街,錢浩更是看到了滿街的棚子和鋪在地上的被單。
“你確定,我們要穿這一身進去?”錢浩看了看伍德,再看了看自己。他們二人穿的太華麗了,按錢浩的想法,這樣進入貧民區(qū)定會引得眾怒的。
“別怕啊大哥,我們可是貴族,沒有貧民敢傷害貴族的?!闭f完,伍德便信心滿滿地想著街道走去。果然,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乞丐見到錢浩都是一股腦的后退,或者直接跪地低頭,完全沒有反抗意識。
錢浩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里有說不出的萬千情緒。他甚至有股無名的怒火,想向眼前嬉笑的伍德發(fā)泄,但是他明白,伍德也不懂,他不懂平等的含義,他也未曾在自己的世界生活過。
錢浩攥緊了拳頭,他頗有些想向舊世界宣戰(zhàn)的意思了。
“夠了,伍德!”錢浩幾乎是吼了出來。
“怎么了大哥?”伍德有些愣了,錢浩怎么突然生氣了?
“直接找那個私生子去吧,別管這些個乞丐了?!?p> “哦?!蔽榈聦﹀X浩這莫名的怒火有些生氣。
隨著二人在街區(qū)的深入,更多不堪入目的東西映入了二人眼簾。對于伍德這樣在戰(zhàn)場見過血的人來說都有些惡心了,他們都能看見老鼠和蒼蠅大快朵頤著棄嬰的尸體。而道路兩旁的水溝里也時常涌現(xiàn)些白色模糊的長條狀東西。
“還有多久?!卞X浩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不僅是覺得周遭的環(huán)境太過惡心,而且還覺得貴族們造就的地獄讓人憤怒。
“估計過了這棟樓就到了吧,他住在地下室里?!?p> 二人繞過了貧民窟里的小鐘塔,終于走到了終點,一個地下隧道的入口。
“有人嗎?”伍德拉起已經生銹的鐵環(huán)敲了敲活板門。
“誰?。俊彼粏〉穆曇魪拈T后傳來,虛弱而又渾濁。
“我們找雅各布.斯福扎先生?!?p> “找他有何貴干?”
“有關大公的事!”
一聽到大公,門后的聲音沉默了許久,直到伍德忍不住要用手砸活板門的時候才又回答道:“雅各布.斯福扎不住在這,住在這的是一只老鼠,卑劣骯脹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