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傻丫頭是個一根筋,從來心里想什么臉上就會帶出來,半點不會弄虛作假,所以這么多年過去,她跑了十幾次一次也沒成功。
其實想想也還算省心。
“行了,走吧,哥背你回去?!?p> “哎,謝謝哥。”夏九虛弱的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青山哥,大妮兒找到了嗎?”
一個年輕的男人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看到趴在劉青山背后安然無恙的夏九時,頓時松了口氣。
“大妮兒,你沒事兒就好?!?p> 年輕男子對夏九的關(guān)心顯然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夏九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沒有說話。
這個人怕不是原主的追求者吧。
嘖嘖,小伙子長得挺帥呀,可惜了,有緣無分。
原主的執(zhí)念里沒有他,交集大概不算多。
劉青山說:“謝謝你啦小五,多虧你幫忙,不然我得急死,你先回吧,替我跟我爹說一聲,大妮兒找到了,別讓他擔(dān)心?!?p> 李小五戀戀不舍的看了夏九一眼,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劉青山背著夏九回去后,又跟劉一手解釋了一遍。
便宜爹先是冷著臉訓(xùn)斥夏九不知輕重跑得遠,又化作慈父面孔打親情牌。
“大妮兒呀,這天災(zāi)人禍的,爹只盼望能活著看到你們安定下來,千萬誰也別在路上掉了隊,你和你大哥誰出了事爹都沒臉去地下見你娘呀!”
夏九一臉羞愧的低頭聽著,面上溫順無比。
她在獸世積攢的經(jīng)驗,那就是千萬別讓你的敵人洞悉你的意圖。
在實力不夠形勢不明的環(huán)境下暫時示敵以弱,才有可能強勢逆襲,打出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劉叔,村長讓一家出個人去打井挖水?!?p> “哎,好,你叫上你青山哥一起過去吧!”
“知道了?!?p> 李小五答應(yīng)一聲,臨走前自以為動作隱晦的偷瞄了夏九一眼,紅著耳朵轉(zhuǎn)身離開。
劉一手笑呵呵的目送李小五離開,好似完全沒看出來他對夏九的心思。
夏九無聲輕嘆,怪不得世人常說這世間有三件事藏不住,愛情咳嗽和貧窮。
李小五恐怕早就在無知無覺中被劉一手和劉青山當(dāng)做工具人利用了不少回了吧。
村里人走到今天,各家各戶的存水都告罄了,好在村里有一戶人家專門干給人打井的活,有著一手找水的絕活,這才能在山里找到水源,雖然挖井費力氣了些,但哪怕沒糧食吃,也不能斷水呀!
村里有七八戶人家還養(yǎng)著鹿拉車,鹿比人喝水喝的更厲害。
劉一手拄著拐杖拿著水囊去看打井了,嫂子李梅跟躲瘟神似的離她八丈遠,夏九此時吃飽喝足了就開始觀察村里人。
她發(fā)現(xiàn)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村里的牲畜居然清一色的都是黃皮鹿,而且這種鹿體格壯碩,比牛還大一些。
難道村里人有特殊的馴鹿技巧?
不然怎么一頭牛一頭驢都沒有。
而且此時閑下來,除了去打井的找野菜的,剩下的人很多都在用鐮刀割干草喂鹿,干草還特別拍打干凈,拿在手里喂,幾乎沒人扔到地上讓鹿自己去啃食。
要是說愛惜自家的牲口倒也說的過去,只是看著他們尊敬,心疼,愧疚的眼神,和湊在鹿身旁低聲交談安撫的模樣,一股濃濃的違和感撲面而來。
就好像他們面前的不是鹿而是自家長輩一樣。
夏九搖搖頭,她這是剛從獸世穿越過來,腦子里對動物可以變成人這件事習(xí)以為常了。
但這群人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古代逃荒的農(nóng)民嘛。
原地待了一會兒,她也有些坐不住了,索性拔了身旁的草,看著遠處的大嬸學(xué)著人家搓草繩。
搓好的草繩,夏九綁到褲腿上。
她腳上的鞋子也破的露出了腳指頭,鞋底斷了一個小口子,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編個新草鞋勢在必行。
編的丑沒關(guān)系,能穿就行。
村里的男人們一直挖井挖到天黑還在打著火把挖。
第二天夏九醒來時,就聽到大家開心的討論聲。
“村長說今天在這兒多待一天,讓大家能洗洗涮涮,多喝點水,多找些盛水的東西,明天走的時候能帶多少帶多少,下回找到水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劉青山吃早飯時傳達了村長的意思。
“哥,我想洗洗頭行嗎?我都臭了?!?p> “你頭上還有傷口呢,別胡鬧化膿了怎么辦?”劉一手板著臉訓(xùn)斥了一聲。
劉青山連忙開口說好話:“爹,好不容易有水了,大妮兒一向愛干凈您就讓她洗洗吧?!?p> 說完又叮囑夏九:“大妮兒,你想洗也行,但絕對不能讓傷口沾了水,知道嗎?”
夏九連連點頭:“謝謝哥,我保證不弄到傷口。”
“嗯,一會兒讓你嫂子幫你一塊弄?!?p> 李梅聞言抬頭看了劉青山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沒說拒絕也沒說答應(yīng)。
一餐簡陋的野菜糊糊很快吃完。
夏九拿著家里唯一的一個小木盆去井邊打水。
“大妮兒。”
“小......五......哥?”夏九也不知道自己叫的對不對,反正她失憶了叫錯也沒什么。
李小五臉上露出失望又心疼表情,“你又忘啦?疼不疼?”
“?。俊?p> “哦,沒什么,這是我娘讓我給你的,干凈的可以包傷口?!?p> 說完李小五不容拒絕的放進木盆里轉(zhuǎn)身就走。
夏九拿起來看了看,是一塊純棉的靛藍色布條。
比起她身上的粗麻衣服不知道要強多少。
夏九心里涌起幾分感動,她頭上的傷口先是糊的黃泥止血,后來扣掉一部分黃泥拿著發(fā)臭的布條又裹上看草藥。
她沒有發(fā)燒,發(fā)炎,傷口惡化,多虧了原主身體底子好。
就這種敷衍了事的對待,還裝作對她關(guān)懷備至的樣子,劉一手一家怕真是拿別人當(dāng)傻子糊弄呢。
井邊此時聚集著好幾個大姑娘小媳婦在洗頭發(fā)。
男人們都很有眼力勁的遠遠避開,畢竟出門在外,想講究也講究不起來,幕天席地的,只能彼此遷就一下了。
幾個面容和善的大娘和夏九打了聲招呼,夏九都怯怯的回以一笑,幾個大娘都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她,眼神中透著幾分看透一切的憐憫。
夏九可沒工夫和她們眼神交流,她先是端了盆水去到遠離人群的一顆大樹后洗頭,第一遍干洗什么也沒放,把土啊草啊什么的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