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這李閑竟是大才
醉仙樓前。
程處默恭送李閑離去，直到李府馬車消失茫茫人海，面含笑意，不愿移眼。
“嗨！大哥，人都走了，有何看頭？”
身側(cè)人影有些不悅，言語之中帶著一抹怨氣。
“那李閑架子不小，吃罷酒轉(zhuǎn)身離去，先前約定的事宜，也明確表明幫襯不上?！?p> “大哥，咱們?yōu)楹我@般款待那小子？”
程處亮皺起眉頭，抿著嘴角，一臉不惑望著方才移開目光的程處默。
似乎縈繞耳側(cè)話語絲毫不影響愉悅心境，程處默負手立于馬車前，停駐腳步。
“咱們?nèi)胲姞I之事，有望了?！?p> 說罷，程處默咧嘴一笑，轉(zhuǎn)身鉆入馬車。
“?。俊?p> 驚呼聲傳出，程處亮楞在原地片刻，方才趕忙鉆了進去。
堪堪坐定，便疑惑問了起來。
“大哥，這是為何？”
“先前李閑也曾說過，自己不過是閑散逍遙之人，連他自己都不愿參軍入營。”
“就算咱們和他相交再好又有何用？”
說道此處，程處亮臉龐又垮了下來，嘟囔出聲。
“最后那歌伶，大哥為何如此豪氣？”
程處默面上含笑，靠向背后坐實，輕微搖晃車馬中，程處默緩緩開口。
“處亮啊，世人皆言李公子不過是身無長技，不學(xué)無術(shù)之輩?！?p> “這醉仙樓名聲在外，歌伶更是彈技高超，可堪堪歌伶對于李公子點評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于頗為欣喜?！?p> “由此可見，李公子并非庸碌之輩，傳言畢竟之時傳言。世人所見，皆為表象罷了?！?p> 經(jīng)程處默提點，程處亮緊蹙眉頭微微舒張，緩緩點頭。
“這般說來，陛下如此庇護李公子，也并非毫無緣由？”
“李公子身兼大才，不過是內(nèi)斂于心，極少表露罷了？”
想通此事，轉(zhuǎn)而程處亮眉頭又再度簇起，追問道。
“大哥，可區(qū)區(qū)歌伶那里會有這些打賞？”
“一貫，那可是能抵上咱們一桌酒菜，咱們程府并未像其他府邸一般，產(chǎn)業(yè)眾廣?！?p> “要是阿爹知道，你這般闊綽大度賞賜一個歌伶，他老定然氣的火冒三丈。”
哈哈哈。
程處默毫不擔憂，反而開懷大笑。
大手拍拍程處胳臂，程處默神秘一笑。
“像咱倆這等武道出身大老粗，縱然不懂音律其中奧妙，但李公子能開金口點評，定然是那曲子著實不錯。”
“咱們此番能花高價給足李公子顏面，可比向李府示好，買通人情，劃算許多。”
馬車搖晃，程處默那張喜笑顏開面頰浮起一抹神秘神色，淺淺道。
“能花這一貫，李公子定然在日后會給程府百倍償還?！?p> “處亮啊，人情世故便是如此?！?p> “這個李閑，咱們交定了?！?p> 一貫換百貫這個道理，對于粗淺的程處亮而言，著實很難理解，愁苦面龐。
“大哥，這……這李閑都逍遙自在，不問世事了，如何回饋百貫？”
“再者，咱們不過初次見面，你為何這般信任與他？”
前方人群熙攘，要過鬧市街區(qū)，車馬明顯減下速度。
有聲音隱隱從車馬中傳來，裹在喧鬧嘈雜中，格外細微。
“我程處默不會看錯人，更不會跟錯人?！?p> ……
晉王府。
酒足飯飽，李閑晃晃蕩蕩穿過前廳，徑直去往后院涼亭。
先前將李治那小子擱置后院，也不知這小子課業(yè)溫習如何。
穿過走廊，樹蔭遮掩下的涼亭中隱隱傳出對話。
“這耕牛圖體態(tài)自然，有遠山近草映襯，意蘊昂然。昭示任勞任怨，吃苦耐勞深意?！?p> “治兒啊，你這畫作倒是比之先前傳神許多，意境也更為豐富，著實進步不少。”
熟悉的聲音傳入李閑耳畔，緩行腳步隨之一窒，面上浮起一絲驚慌神色。
李二？
這李二怎么來了？
完了完了，教授課業(yè)之時偷偷開溜，被逮個正著！
思慮此處，李閑硬著頭皮，步伐似乎也格外沉重，心中慌亂如同擂鼓。
李治稚嫩的聲音頗顯欣喜，盈盈傳出。
“父皇，這乃是李先生指導(dǎo)，方才有了進展?！?p> “這本為黃牛圖，先生頓覺單調(diào)，方才夠了幾筆，化作耕牛圖?！?p> 年歲尚淺，倒是頗為實誠，讓李世民心中欣慰不少。
撫摸李治頭顱，李世民哈哈一笑。
“好！好！治兒心性純良，不撒謊言，乃是好的習性?！?p> “今后便于李閑好好修習才是，要服從管教，多多聽聞先生教誨。”
虎目掃過李治稚嫩臉頰，李世民腦海之中驀然憶起魏王李泰孩提時代場景。
記得那是寒冬臘月，李世民親自出上考題，要幾位年幼皇子回宮作答。
李泰乃是將考卷遞與教授先生指導(dǎo)，答下滿分遞與自己查閱。李世民掃過詩題，額外欣喜，大贊李泰聰慧。
而太子李承乾憨厚老實，不會課業(yè)皆被先生圈出，以至于錯題滿篇，漏洞百出。相比于李泰，李世民嘴上不言，心中卻痛心無比，為此責罰李承乾抄寫數(shù)十遍。
知曉真相后，李世民心中百味陳雜。
可如今李治，同青雀乾兒一般年歲，卻不為贊譽所動，將自身所畫與李閑勾勒，分的一清二楚。
李世民時常自問，到底這李閑為何舍棄三個光芒萬丈的皇子，獨獨選擇李治。
到底是知曉些后世真相，還是無心之舉。
“還有這些，父皇你看，先生教授治兒做了些算題?！?p> “這道乃是先生考教王先生的題目?！?p> 轟。
李世民心中大震，面色一白。
匆忙接過李治手中題卷，仔細審查。
看不懂的字符，聞所聞問的算式展現(xiàn)眼前。
李世民微瞇眼簾，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異色。
雉兔同籠？
曾幾何時，自己拜訪書院之時，正是劉老聚合三位算術(shù)大事鉆研此題！
按理來講，劉老那般浩大學(xué)識儲量的人才堪堪研究此題，李治不過八歲孩童，竟然在此時就能解出此題？
這……這怎么可能？
嘴角輕嚅，李世民收斂心神，問道。
“治兒，告訴父皇?！?p> “這題目，可是你自行解出？”
李治也是不攬功的主，揚起笑臉，連連擺手。
“未知數(shù)一詞乃是先生新教，治兒以前聞所未聞?！?p> “不過這數(shù)題倘若用新法來做，甚為簡單，兒臣不過是依仗先生所教，略微嘗試，竟然解答出來?！?p> “說來，還是要歸結(jié)與先生教授有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