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diǎn)，泰晤士河兩畔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小青蛙”驅(qū)車在濃霧中疾速穿行，途中差點(diǎn)撞上一名橫穿街道的流浪漢，嚇了他一跳，要不是趕著去找“蚊子”，非得下車胖揍那家伙一頓。不求上進(jìn)的可憐人和軟弱的人是“小青蛙”最厭惡的，常能激起他的暴虐。
“咚咚咚！咚咚咚！”
“小青蛙”把“蚊子”家的門擂得震天響，惹得鄰居不及睜眼便破口大罵，語詞腥穢不堪入耳?！靶∏嗤堋敝黄沧煨π?，“一準(zhǔn)是昨晚沒痛快了！”
“輕點(diǎn)，老大。新搬來的小年輕惡得很！”“蚊子”無精打采地打開門，不看來賓一眼返身回屋。
“怎么了？太多回，累啦？哈哈哈！”“小青蛙”邊進(jìn)門，邊嚷嚷。
“嗯?！?p> “慫貨！那女的醒了嗎？鴨子飛了。天殺的，被幫里截胡了，昨天半夜就把魚叫走了?！?p> “嗯。”
“日！一百萬！那女的呢？不能再留著了，放了吧。醒了就說，是她自己和你回來的?！?p> “嗯?！?p> “嗯你個鬼??！”“小青蛙”說著想捶“蚊子”，可他瞥見了昨晚弄來的胖女人正端坐在沙發(fā)上，兩眼沒有溫度，驚得他慌忙停下手?！拔米印眳s走到沙發(fā)邊撲通跪下了。
“不至于，‘蚊子’，一晚上就給降服啦？大男人。起來！”
“你是‘九頭蛇’幫的？”
“胖妞，看你喝得都忘了。是我兄弟把你帶回來的。這一晚上沒折騰壞吧。哈哈哈?！?p> “廢話多?！迸峙颂謴椫?，一道綠色的光影直奔“小青蛙”。
“向姑娘老實(shí)回話。瞧瞧胸口上多了什么？”“蚊子”跪著勸到。
“小青蛙”也覺胸上一陣酥癢，解衣看見一顆綠色的圓球嵌在肉里，摸上去像是某種草本植物，不由心慌。
“這是什么？你弄得？不想活了？”“小青蛙”掏出手槍，指向胖女人的頭。
“想活命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老大。再看看胸。等長進(jìn)心臟，人就掛了?！?p> “日！什么鬼東西？”綠球果真生出了條條枝蔓長進(jìn)肉里，“小青蛙”忙拿手去摳扯。每摳一次，綠球往肉里鉆進(jìn)一寸，并長出新的枝蔓。
“女...女…”“小青蛙”攥緊槍，扣上扳機(jī)。
“別傻，老大！”
烏漆油亮的短槍打個旋，被雙手捧上，“小青蛙”同時雙膝跪下，垂首告饒“女英雄饒命！”
“說一說吧?！?p> “報(bào)告女英雄，我叫‘小青蛙’，是‘九頭蛇’資深分子，一時財(cái)迷心竅，想做筆生意才在酒里下了藥，把英雄弄到了這里來?？晌沂莵矸拍叩?。買家沒有了。我還不想死。”
“我問你，你如實(shí)回，說一點(diǎn)假話身上的藤蔓就會長大一回?！迸峙私舆^槍，眨眼間一塊精鋼竟被一粒彈丸小的綠色藤球吞食掉了。“‘九頭蛇’通常在什么地方交易？”
“英雄是說女人？我們的風(fēng)格是不固定，隨時在變?！?p> “買家怎么挑選目標(biāo)？”
“照片和視頻。選中了就沒得換了?！?p> “抓來的人會關(guān)在哪里？”
“有好幾個地方?！?p> “最近有一批女人小孩子，她們被關(guān)在哪兒？”
“我不知道?！?p> “我再問一遍，她們被關(guān)在什么地方？”
“英雄，我真不知道。我級別太低。真的，你看，這些家伙也沒長?！薄靶∏嗤堋奔拥刂钢靶亍?p> “把我綁起來，帶到你們幫，說是你找來的。”
“??？幫里人會懷疑我的。好端端的弄個人回來…”
“不是有來自東方的客戶嗎？我不是正合適嗎？”
“已經(jīng)晚了，生意早熟了，也就一兩個小時前吧?！?p> “論條件，我才是最符合要求的女人。其他人，買家不會同意的。”
“您是什么人？”
“沒有問，只有答。”
“是不是符合條件，買家同不同意，這些都不重要，關(guān)鍵‘九頭蛇’定好了。他是新面孔，又不是歐洲和美國人，平平安安帶著一位胖女人走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那人腦子有點(diǎn)問題?！?p> “多嘴！”胖女人說。一根藤蔓從手里飛出，“啪啪”狠抽了“小青蛙”兩下，頓時兩頰腫脹得更高了，活脫脫一張青蛙臉。
“女英雄問的，我都說了，我們也沒傷害你。你沒..??？”“小青蛙”忍痛瞪了“蚊子”一眼。
“哪敢呢？”“蚊子”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跪著說。
“你們起來。我要去‘九頭蛇’走一趟，你帶著?！?p> “帶著個生人…女英雄…求您饒了我們吧?！薄靶∏嗤堋眲傉酒饋?，又忙跪下去?！拔覀冎皇切∥r米，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呢?！?p> “女英雄，我不是‘九頭蛇’的，能不能高抬手放了我，順便解了身上的這些東西。這一晚上我其實(shí)啥也沒干。我向您道歉。”“蚊子”一并求告。
“幫我救出那些女人孩子，就收了你們身上的種子?！?p> “小青蛙”一撇嘴，猛得站起來說“那不如來個痛快的。下手吧！”
“女英雄，這不公平！我們罪不致死啊。再說那些人又不是我們抓來的，也不是我們?nèi)ベu她們。警察都管不了，我們能干什么？你這樣是不是有失英雄本色？”“蚊子”嘟嘟囔囔一串兒話。
“哼！我可不是英雄！公平？對那些被買賣的女人孩子有公平可言？你們只能在我給的范圍內(nèi)選擇，要么聽我的，要么任由種子生長?！?p> “可你要去的地方我不知道啊。你要做的事情我也辦不到啊?！蓬^蛇’的兄弟會干掉我的。”
“那不是你的選擇范圍。你能選擇，去還是不去?！?p> “你說話可要算話。一把能做的事做完，就去掉我們身上的東西?！?p> 胖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澳銈兝洗笫钦l？”
“‘病鬼’克魯斯柯蘭?！?p> “有他照片嗎？”
“這小子和我一期入的幫，是他媽的走了狗屎運(yùn)。我外號就是他給起的。天殺的?！薄靶∏嗤堋蹦贸鍪謾C(jī)，點(diǎn)開圖庫，“喏。我們這一期的在幫里都有頭有臉，每年要聚上一次，嘿嘿。”
“‘小青蛙’？”胖女人說著搖身一變，竟換了副皮相，連衣服也變作照片里的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