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雯只覺得暈暈乎乎,跑去買了藥便坐上了最快的一班公交車去學校了。
車上人不多,她依然是坐在后面第三排左邊靠窗的位置。這個位置很好,因為從這可以看到更好的風景。
那個時候寧海還有些悶熱,開了窗,風就直闖進車里將她的發(fā)絲吹得直沖天。
要到學校公交車會過兩個橋,會過一個衛(wèi)生院,一個黨校,還有一個重點高中。
途中會有人上車,也會有人下車。
到了學校,將請假單給門衛(wèi)大爺看,他和同事們說了幾句才將她放行。
她背著書包有些搖搖晃晃的,倒不是虛弱,只是有些吃不上勁。
教室在五樓,她一步步爬上去,這時候正是早讀結束下課的時候,本就不能掀起什么風浪的她就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除了前座和關系好的幾個,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她,好像這個教室本來就有她,不,應該說,好像這個教室本來就沒這個人。
余嘉雯趴在桌子上,此刻只想痛快地睡一覺。
“嘉雯,聽老爺子說你發(fā)燒了,沒事吧,等等多喝熱水?!?p> 說話的是李玥玥,而她口中的老爺子是他們的老班,一個五十歲的優(yōu)秀教師。
“好。”她頭也不抬一下,看著很累。
直到上課鈴響起,她才挺直了腰板子,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語文課可以睡,英語課可以睡,數(shù)學課絕對不行!
老葉講一題,她就在筆記本上拿不同顏色的筆記一題,不會的就用特殊符號標著。
老葉講題速度很快,但比起之前的王老師的方法倒是更容易讓余嘉雯學到知識。
干凈利落地講題,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盡管班里的皮小子一直扯話題,他也絲毫不予理會。
撐到下課后,從不愛拖堂的老葉直接布置了作業(yè)就夾著他的作業(yè)本和茶杯走了。
余嘉雯便掏出作業(yè)本,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地寫著。草稿打在作業(yè)本上這是老葉的要求,也是余嘉雯的習慣。
不一會兒那本子上就被劃得亂七八糟絲毫看不見答案在哪,她看這樣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把答案圈了出來。
寫完后她才緩了口氣,趁著下課時間還有幾分鐘趴了會,她回頭望著他,他正和同學打鬧,就好像并未關注到她。
也許是我多想了吧,我們之間頂多。
就是同學吧。
頂多,就是認識吧,會不會因為我和他講的那些事讓他厭煩。
她趴著,可腦中的思緒卻繳成了一團,打了結。
或許、可能、大概,覺得。
但怎么樣就沒有肯定,她覺得他是有點喜歡自己的?但是好像也不是。
所以我們之間是怎樣的呢?
算了。
好好考大學就好了。
到了第四節(jié)課下課鈴響起時,整個學校像地震了一樣。樓下的腳步聲轟隆隆地,整個樓梯口也堵得水泄不通,大家你擠我我擠你,都在找個完美時機卡進去下樓。
教學樓離食堂很近,但大部分人還是跑著去買餐的。
學校的食堂有三層,第一層的招牌是哪些炸食小吃;第二層有糖果;第三層就是有些面食和套餐,相對于底下的兩層,第三層的花費是最高的。
今天,李玥玥非要拉著余嘉誠和栗小云去三樓去吃面,說是那邊有賊好吃的魚片面,于是便順著她去吃面去了。
買面的隊伍排成了一條大長龍,在吃飯前她就注意到了單子付的身影。
他也在三樓吃飯。
余嘉雯的心里有些開心又好像一點波瀾也沒有。心跳是穩(wěn)定的,可就是會注意他,想要注意他。她絲毫沒有辦法控制,只能這樣下去。
排了很久隊才拿到那碗熱騰騰的面,是的很熱,甚至可以說很燙。
挑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下,正吃著,后邊的人便起身走了。她知道那個位置上是誰,但也始終沒有抬頭看一眼。
面很燙,味道也很淡,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吃,魚片的刺也很多,但是那已經是當時覺得特別好吃的東西了。
記得初中的時候也是這樣,吃著一樣的面,但是身邊坐的人倒不是原本那三個了。
說到這個倒是有些難過的。
原本在一個學校的時候大家都好好的,可是現(xiàn)在大家在不一樣的學校,好像關系越來越淡了。
四個人里面,她們三個會一起約著玩,盡管黃熙都不和她們在一個城市,但她們的關系就是很好很好。
余嘉雯吃著強忍著淚,湊合著過吧,畢竟她希望她們能一直一直做朋友。
可是她記得的,只有好久不動的群聊里她發(fā)了消息后卻是一片熱聊,但終究還是沒人理她。
她也記得,熱聊中她發(fā)了消息便沒有聲音了。
她依然記得……記得這份友誼好像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她知道她很麻煩,但是她希望可以讓自己重新融入進去,可是好像怎么做都無濟于事。
余嘉雯憂心忡忡地剝開糖紙,將那熟悉的軟糖塞進了嘴里。
她們說,吃糖會開心很多,但是此刻的憂愁卻重重地壓得她喘不上氣。
她都知道也都明白,可她就是無法釋懷,那些痛一點點爬上她的心頭,將她的心臟啃食一空。
沒關系。
沒關系的。
至少,
我們還算是朋友。
至少那個群還有她的一席之地,還有她的名分。
午休她草草地寫了幾筆作業(yè),上眼皮便和下眼皮打起架來,她好似忘了剛剛的憂愁,睡得正沉。
夢里面,她一直被人追逐著。在校園里,她正和她的初中好友交談著初中時一直困擾她們的話題——中午吃什么,她笑著,對方也笑著。
雖然她知道這是夢境,但她還是很心滿意足。
睡醒了,她看了看坐在斜后桌的栗小云,這時,坐在單子付旁邊的女生看似有些不樂意地看著她。
看那個同學有些不樂意,她也不再回頭看,把頭轉過來畫畫了。
她當時以為的是,那個女生以為她看著單子付有些懷疑,可后來聽單子付講才發(fā)覺自己太過于愚笨,那個女孩子哪里是懷疑,那是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