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和高露二人火急火燎趕到肇文府時已經(jīng)快到黃昏了，精神病院很好找，就在肇文府將軍山下。這里環(huán)境優(yōu)美，也遠離城區(qū)，占地面積很大，而且都是兩層的樓。
這個地方是十分有利于精神病人的康復的，接待他們的護士小姐姐也很漂亮，若不是高露要殺人的眼神，許松一定會跟她多聊些有意義的事情。
“羅杰添，你們要找羅院長??！行啊，一會兒我?guī)銈內(nèi)ゾ托辛??！?p> 護士小姐姐聲音柔柔軟軟，像是有種某島女生的感覺。
李風還想跟護士小姐姐多說幾句，高露一把掐在李風的大腿上。
那種酸爽，簡直就像是小時候貪玩水，被媽媽抓住后用小竹枝抽了幾下一樣。一陣火辣辣的痛傳來，李風可以預見的是，被掐的地方肯定是紫青色的。
護士小姐姐好像對這樣的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吩咐李風稍等之后，轉(zhuǎn)身便扭著腰肢走開，整個走廊上就只有她的腳步聲在回蕩。
不對，偌大的精神病院怎么會這么安靜？
李風決定以找茅廁為借口，想要看個究竟。好在這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陽光被將軍山擋住，整個醫(yī)院內(nèi)也暗了下來。
經(jīng)過了好幾個房間，李風都用眼角的余光通過門上玻璃向里面望去，發(fā)現(xiàn)里面都空空如也，都沒有住人。
再過去，一樓的走廊就只剩下幾十米就要走到頭。
正好這時候碰上剛才那個小護士，小護士見到李風，突然臉色有點驚慌。
“李先生，您這是要去哪兒？不是讓您在那兒等著嗎？我查完房就帶您去見羅校長?！?p> 李風尷尬地一笑，裝作被尿憋急了的樣子。
“那啥，小姐姐，你們這里茅廁在哪里？剛剛一路上我可能喝多了水了?！?p> 護士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下來，指著走廊的另一頭道：“茅廁不在這頭，在另外那頭呢！”
很明顯，這個護士想要李風遠離這邊。因為李風可以很明顯看到洗茅廁的標志，走廊的兩頭都有茅廁。
這樣一來，李風更加斷定，這里有問題。
李風給高露使了個眼色，高露立時會意，拿出捕快的威風還有捕快的文書在護士的眼前一站，擺出一副要問話的樣子。
護士一見到文書，頓時老實了起來，也沒有仔細去看究竟是什么地方的捕快文書。肇文府和東南府處于不同的地區(qū)，原本是不能交叉辦案的。
高露拍了拍護士的肩膀，將護士拉到一旁。
李風趁機一溜煙往剩下的病房走去。
所有的病房幾乎都有燈，只有一間病房里拉著厚厚的紗簾，里面也沒有燈光。
里面是漆黑一片，但卻隱隱約約能聽到里面有聲音。李風看了門牌：乙未，記住門牌號之后，李風來到護士的旁邊。
高露淺淺一笑道：“原來他們府里上官這幾天會突襲暗訪，因此護士把我們當做是暗訪的人了?！?p> 難怪，難怪護士小姐姐會緊張。
李風問起羅院長，護士便一邊帶著李風前去羅杰添的病房一邊喋喋不休說了起來。
“羅院長是我們這里最特殊的一個病人，他來這里好幾年了，情況一直很糟糕。平常都不能見光，而且就算是晚上，燈光也不能太強。還有，他有時候神志清晰，有時候又整天碎碎念，說是有鬼。”
果然，羅杰添就住在乙未，李風的猜測沒錯。
然而推開乙未房間的門，不僅護士小姐姐嚇了一跳，就連高露和李風都嚇了一跳。
病房里面?zhèn)鱽砟啬剜母杪暎杪暡⒉皇悄腥说穆曇?，而是尖尖細細的小女孩兒的聲音?p> 歌聲忽遠忽近，像是就在眼前，又像是空靈悠遠。
歌聲唱道：好寶寶，好寶寶，外公喜歡好寶寶。爸爸媽媽去工作，叔叔阿姨來報道。爸爸斷了腿，媽媽斷了腰，肚子生下個好寶寶。
李風很是詫異，羅校長怎么會用童聲唱童謠？而且童謠里又這么血腥？
護士小姐姐嚇得渾身發(fā)抖，尖叫一聲像是逃命一樣逃離了病房。
李風掏出黃符，點燃了一道幽幽的光，這才看清楚病房里的情況。
病房里陳列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書桌上還有個小油燈，油燈外還蒙著一層薄薄的黃紗。
羅杰添形容枯槁，兩個眼窩深陷空洞無神，此刻正坐在床頭，懷里還抱著一個娃娃。
羅杰添明明是閉著嘴的，那歌聲好像是從洋娃娃嘴里發(fā)出的一般。一聽到動靜，歌聲就立刻停止了。
高露這才壯著膽子走向前來，注視了羅杰添良久，最后才很艱難地確定：坐在床頭的正是梅章書院院長羅杰添。
當年羅杰添也是東南行省十大杰出人物之一，那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和現(xiàn)在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區(qū)別。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才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哼哼哼，你們是誰？你們想干什么？”
那尖細的童聲又響起來，這回李風可以確定，聲音是從羅杰添嘴里發(fā)出來的。
李風笑了笑，戲謔道：“你又是誰？你又在這里做什么？”
童聲天真地說道：“我是我外公的好寶寶呀，我當然在我外公這里了?！?p> 這回，童聲卻是從羅杰添懷里的娃娃中發(fā)出來，這讓李風有點兒頭大，原來是個調(diào)皮的嬰靈。
李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的是，如果再任由這個嬰靈這么鬧騰下去，羅杰添恐怕活不過多久了。本來，現(xiàn)在的羅杰添就已經(jīng)形同行尸走肉了。
李風暗地里再取出一張黃符，一邊緩緩向羅杰添靠近，一邊試圖通過對話分散嬰靈的注意力。
“既然你是外公的好寶寶，那可不可以讓外公休息休息呀，我是你外公的學生，想跟你外公匯報學習情況呢！”
高露站在門口，兩腿抖得十分厲害。雖然見過修羅了，可見到這般詭異的場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害怕。
童聲開始撒嬌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外公抱著我，我不喜歡你，你走開?！?p> 話還沒說完，嬰靈似乎感覺到對自己有威脅，竟然漸漸發(fā)怒了起來。
李風知道，嬰靈肯定在羅杰添的體內(nèi)，如果此時硬要將嬰靈收伏，那羅杰添也會跟著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