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巡捕的辦事效率就是高。高露和張晨一到衙門,就立刻查出整個肇文市所有叫黃毅冰的人的資料。
在通過幾番篩選,最后確定了一個人。
這人好賭,又整天好吃懶做,還多次被街坊以開展封建迷信活動唯有舉報,在巡捕房留下了好幾次批評教育的材料。
查到黃毅冰的住處之后,團隊的人開始分頭行事。
李風和高露去黃毅冰的家里進行調(diào)查,湯勇兄弟和馬小靈則由張晨領(lǐng)著去黃毅冰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進行跟蹤圍堵。
本來是想讓馬小靈跟高露一組的,可馬小靈這會兒死活都不干。眾人也沒有辦法,只能依了馬小靈,不過這倒也給了高露和李風一些空間。
根據(jù)提供的信息,高露和李風來到黃毅冰家附近,李風的心里一陣嘀咕:這里怎么會離羅院長住的精神病院會離得這么近?但愿不是自己想多了吧!
黃毅冰住的是獨棟自建房,這里也相當于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可他家的墻院卻做得非常的高,明明這附近就只有他家一棟房子。
黃毅冰的家,看上去就透著些詭異。
按照道理上來說,他生活也并不富裕,而且常年靠賭和騙,家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需要這么高的院墻?
圍繞著這棟房子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李風才發(fā)現(xiàn),后院兒也上了鎖。不過這就是一把普通的鎖,而且后院的墻矮了一些,但不從門里進去壓根就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當然,這種鎖是難不倒高露的,三下五除二就給弄開了。
輕輕推開門,立即就有一股寒透肌膚的冷氣從里面吹了出來,而且地上一陣雪白,像是蓋了一層厚厚的熟石灰。
李風感覺到不對勁,這房子是獨棟的房子,四處又沒有風口,怎么會突然起風?還有這一層厚厚的熟石灰,不禁讓李風想到另外一層意義。
高露抬腳正要走進去,李風連忙將她拉住。
李風從路邊撿了一截兒枯枝,小心翼翼地扒開了地上的石灰層,發(fā)現(xiàn)整個地面分了三層。第一層是石灰,第二層是一層碎玻璃,第三層是一層厚厚的黑土。
而且,風起處,還能聞到黑土里隱隱散發(fā)的一股腥臭味兒。
李風暗道一聲不妙,連忙關(guān)上小院兒的門,他很想知道湯勇有沒有堵住黃毅冰。
沒有辦法,只能跑一趟了。
李風連忙拉上高露,去與湯勇匯合。
一路上,李風都陰沉著臉,整個表情沒都十分陰沉難看。高露第一次見到李風這個樣子,也嚇得有點不知所措。
“李風,發(fā)生什么事了?”
高露的聲音里還在陣陣顫抖。
李風陰沉著臉說道:“人死后,尸體會腐爛,靈魂會去往豐都。經(jīng)過十殿閻羅評判生前功過之后,選擇是留在地獄還是前往輪回道。但這世上有些人,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養(yǎng)小鬼養(yǎng)尸。尸身不腐爛,經(jīng)過吸取日月精華就會變成行尸,最后再化為僵尸。而如果在行尸體內(nèi)強行注入魂魄,就會形成鬼尸?!?p> “那黃毅冰是在干什么?養(yǎng)鬼還是養(yǎng)尸?”
高露知道,既然李風提出這個概念,那這里肯定就是干這個事兒的,不是養(yǎng)鬼就是養(yǎng)尸。
李風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養(yǎng)尸?!?p> 高露一陣顫栗,渾身雞皮疙瘩迅速冒了出來。心下情急,不由得抽了馬兒一馬鞭,很快,馬車就來到湯勇現(xiàn)在的地方。
一個身材瘦小的老人,大概六十歲左右的樣子。眼窩深陷,顴骨和額頭高突,枯枝般的手指不停地劃拉。
這個人正是神棍黃毅冰。
黃毅冰神態(tài)很是著急,被湯勇幾個人圍著,像是在解釋什么,又像是很想走的樣子。不過湯勇卻是一陣嬉皮笑臉,就是攔著他不讓他挪動。
李風一下車,二話沒有說,直接讓張晨將黃毅冰銬了起來。
張晨還納悶,他們是東南府的不快,在肇文府沒有當?shù)匮膊斗颗阃?,是不可以銬人的。
李風突然大吼一聲道:“我是組長,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讓你把他銬起來你就銬起來便是了。”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向來不發(fā)火的李風怎么會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
張晨一動手,高露就立即聯(lián)系了左捕頭,沒有別的原因,因為肇文府的捕頭是左捕頭的同門師兄。
很快,高露將黃毅冰押到了肇文府衙門,并且通過交涉,肇文府表示可以使用他們的審訊室,但前提是審訊的時候必須有他們的人在現(xiàn)場。
考慮到這件事情關(guān)系重大,既有兩部門之間的溝通,又有世俗的見解和科學(xué)的對立,李風同意肇文府巡捕衙門派一個年齡最大的捕快陪同。
之所以派年齡最大的捕快,一來是做事沉穩(wěn),二來或多或少會相信這一類。
肇文府巡捕衙門審訊室內(nèi),黃毅冰被鎖在審訊椅上,當?shù)嘏沙隽艘粋€叫老潘的捕快陪同審訊。
老潘兩鬢斑白,都快要退休了,這應(yīng)該是他要做的最后一個案子了。
黃毅冰一語不發(fā),李風也什么都不問,只是讓其他人將他團團圍住,給他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黃毅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的心里也在激烈的碰撞。
“那個...差官大人...我想喝水...有嗎?”
李風一揮手,老潘連忙將一杯水斷了過去。
黃毅冰捧著水,沒有喝,卻突然開口哀求了起來。
“大人,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了?我早就不賭博了,也不搞封建迷信了,你們?yōu)樯哆€把我關(guān)了進來?”
李風冷笑一聲道:“黃毅冰,沒關(guān)系,你大膽拖時間。你一天不說我們就守你一天,十天不說我們就守你十天。你放心,我們會好吃好喝供著你,直到你說出來為止?!?p> 老潘連忙咳嗽一聲弱弱道:“那個啥,如果沒有證據(jù)的話,我們兩天之內(nèi)必須放人的?!?p> 老潘其實心里也清楚,東南府巡捕房弄了這么大的陣仗,肯定不會是小事。
果然,李風大吼一聲道:“老潘,你要是想在退休前讓肇文府少死幾個人,就聽我的。他多長時間不交代,我們就關(guān)他多長時間,看誰先熬不住。”
老潘謹小慎微,從來都是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看來這會兒也要違背原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