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夢靨

　　沈辭晚幾乎是一路被林茶推著走，攆著趕出錄音棚的。

　　到了樓梯口，林茶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頭就跑回工作室，順便將工作間的大門給反鎖，是一副生怕他們再跑回去的操作。

　　被推著走了一路，沈辭晚在走出工作間的那一瞬，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jīng)忽然放松下來，疲憊的感覺就比剛才小打小鬧間還要更濃烈。

　　眼皮已經(jīng)抬不起來了，強(qiáng)撐著在打架，一只手撐在樓梯間的墻面上，然后還一臉‘我雖然很累，但我就想看著你’的疲憊模樣，盯著池律看。

　　幾乎是在瞬間，池律立刻就破了防。

　　在沈辭晚的視線里，池律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上前，一手摟住她，然后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將她翻到了自己的背上。

　　二話不說把她背起，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錄音棚內(nèi)，林茶盯著走廊和樓梯間的監(jiān)視器看，錯(cuò)愕地眨了眨眼，但隨即，一個(gè)‘真好，這丫頭終于有人疼了’的老母親想法又讓她多了幾分欣慰。

　　……

　　將沈辭晚放在副駕駛上時(shí)，沈辭晚那原本半睜不睜的眼睛直接閉上，眼睛困倦地一睜不睜，也不知道是在閉目養(yǎng)神還是真睡過去了。

　　呼吸很清淺，池律側(cè)目看了她一會兒后，伸手，幫她將安全帶系上，又從車后座順了條毯子給她蓋好。

　　“池律?！?p>　　嗯哼，這是還沒睡著？

　　池律挑了挑眉，沒回話。

　　“池律……”

　　這一聲，綿綿軟軟，好像還有點(diǎn)兒委屈。

　　池律怔了怔，落在沈辭晚側(cè)臉的目光變得頃刻間帶上了深沉。

　　“池律，你別離開我，別走好不好？我再也……”

　　這句，染上了哭腔。

　　這是做噩夢了？

　　池律的眉頭皺得更深，伸手，想要將蓋在她的毛毯裹得緊一些——

　　“我再也不會傷你心了，好不好？”

　　“我跟夏宇航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啊！”

　　不是噩夢，是夢靨！

　　小東西皺著眉，像是在回憶特別痛苦的事情，想要掙扎，掙扎著卻又掙不開苦痛，池律沒再猶豫，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辭辭，醒醒，醒醒！”

　　“啊——”

　　忽然驚醒，明明已經(jīng)是初秋，沈辭晚卻因?yàn)檫@個(gè)夢額頭布滿薄汗，一顆兩顆從額角順著下顎線往下滑，沒入了連衣裙里。

　　“辭……，你怎么了？”

　　沈辭晚沒立刻回答，回應(yīng)池律的，是她很重很重的呼吸聲，像是在求救。

　　池律從旁邊拿了水?dāng)Q開遞給她，她嘴唇泛白，應(yīng)了一聲謝，猛地灌了兩口。

　　直至三分鐘后，沈辭晚才從剛才的‘夢’里緩過神，拿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臉：“對不起，池律，嚇到你了吧？”

　　嚇到？

　　我明明是心疼。

　　池律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復(fù)雜，沒接過話鋒，而是道：“睡吧，沒那么快到家。”

　　“睡不著了，”沈辭晚搖了搖頭，現(xiàn)在別說睡，她就連閉眼都不太敢。

　　感覺只要閉上眼，眼前就是那片火海。

　　池律沉默了一會兒，沒回話，腳踩油門，車開了出去——

　　但方向卻不是朝著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