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紅起來的眼眶子,時言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不耐煩。
剛想開口,誰知,竟被白悠揚搶了先。
“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在掃地,沒有看到這個瓶子……”她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我一定想辦法賠你……你不要傷害我……”
說著,還很認真的看向他。
不知為何,這一眼惹來了他內心的一陣悸動。
“咳……”他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隨后說道,“一個瓶子罷了,無需你賠。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怎么行……這東西是我弄壞的,我一定得賠”她認真的回答道。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他撇了她一眼,道,“進來”
“?。俊卑子茡P眨巴了兩下眼睛,“進哪里?”
時言沒有說話,直直的踏進了鳳云殿。
白悠揚嚇了一跳,心想到,這個人為什么要我進到鳳云殿去?難不成……他要對我做什么嗎?想到這里,她就不自禁的咽了口水,心中有些害怕,遲遲不敢動彈。
半晌,從里面?zhèn)鱽硪粋€聲音:“還不進來?”
“來……來了……”
她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心想,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自己不進去,他也一樣有辦法把自己給抓進去。
白悠揚欲哭無淚,早知道早上就不該答應那個丫鬟的……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繞著碎片走,輕輕的踏進了鳳云殿的大門。
只不過,隨之而來的,不是她心中以為的壓迫感,反而,這院子里的氣息聞著十分舒服。這讓她稍微的心安了點。
她環(huán)繞周圍,院子里有許多花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周圍整潔有秩,看著舒服極了。
想不到,這樣一個兇巴巴的人住的地方這么好看,她不禁感嘆道。
時言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向白悠揚,道:“過來”
“你……你要做什么?”
白悠揚的注意力從周圍的美景轉向眼前那對她來說十分危險的存在,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要給你包扎”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
她疑惑的看向他,隨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掌上有一道血痕,想必是被剛才的玻璃碎片給割了。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才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乖乖的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時言的面前。
只見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將其打開,又將里面的粉末輕輕的倒在了她受傷的地方。隨后,他拿出一段白色布條,將她的手掌圍了起來。
結束后,他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白悠揚正單手支撐著下巴,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眼睛時不時的眨巴著,模樣靈動極了。
“你這樣盯著我做什么?”
他一邊將瓶子放回袖子里,一邊問道。
白悠揚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將手抽了回來,仿佛一只受驚的小貓。
“不……不能看你么?”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咳……”
從來不笑的時言頭次在一個姑娘面前笑出了聲來,而且,笑的很真實。
她好像總是慢半拍,總是問一些傻問題,還有些呆呆的,很好欺負的樣子。不過,就是這樣的她,居然讓他內心里產生了一種保護欲,一種想要保護她的強烈欲望。
他換了個問題:“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掃地啊”
“掃地是丫鬟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了?”
“啊,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小菊找到我,她說她早上有點急事,問我能不能幫她的忙,掃下鳳云殿周圍的地,然后我就答應了”
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并不像傳聞中的那么難相處,白悠揚說話的語氣也漸漸緩和了不少。
時言瞇了瞇眼,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隨后,他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以后再遇到這種事,你無需接下,出什么事情,自有掌門處置”
“我……我只是想幫她的忙而已”白悠揚眨巴了兩下眼睛,想到,看樣子,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我知道,但是人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時言解釋道,“外表的皮囊下,往往藏著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那……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子?”她直率的問道。
時言沒想到她會反問,一怔:“你說什么?”
“我說,你外表看起來兇巴巴的,但是在這樣一副皮囊下,你其實,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對不對?”她說著,還扯出了一絲爛漫的笑容,伸出了自己右手,搖擺了兩下,“要不然,你就不會這么好心的幫我包扎了,不是么?”
時言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么。
他愣了一愣,沒想到,白悠揚竟然用自己跟她講的道理來分析自己,這令他有些吃驚,但是同時,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暖流。
“只是包扎而已,說明不了什么”他下意識的將腦袋轉了過去,臉上泛起一絲暈紅。
“不只是包扎啊”她很認真的說道,“你還會笑,你還會告訴我這樣一個重要的道理,要是兇巴巴的人,一定不會這么做的”
時言不語,但是心中顯然有些搖動。
白悠揚繼續(xù)說道:“我雖然笨笨的,但是笨蛋也有笨蛋的直覺啊,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說完,還露出了一絲單純的笑容。
或許二人的緣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白悠揚來找時言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完全不管其他師兄弟對她的猛追猛趕。她的心告訴她,只有在時言的鳳云殿里,她才真正的感受到快樂。
“你的鳳云殿里只有你一個人,平日里,除了來打掃的人以外,誰都不過來,太冷清了!你不會覺得孤獨么?所以啊,我可以過來陪你”
她經常笑著這樣對時言說話。
時言在苦心研究毒藥的時候,白悠揚便在一旁打理院子,從來都不會吵到他。
原本時言不想要太靠近白悠揚,他覺得,以其他師兄弟的性格,更能得到她的心,解除蠱族的詛咒。但是她執(zhí)意要過來,他也出奇意外的沒有阻攔。
或許,在內心處,他也是渴望能夠每日見到她的。
“你的這個院子太綠了,要多點顏色才好看”
有一日,她這樣對他說。
“我不喜歡花花綠綠的顏色”時言回答道。
“唔……”白悠揚歪頭想了想,突然笑了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