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扭頭看著羅簡:“要去我家看看嗎?藝術(shù)家要幫我看看怎么裝修嗎?”
“我又不學(xué)室內(nèi)設(shè)計。”羅簡雖是這樣說,還是換鞋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兩人來到西棟,電梯一直往上,到了第十一層。
即將開門的時候,彭宇嵊忽然問了一句:“你怕狗嗎?”
話音剛落,門突然從內(nèi)而外打開,一只白色的大狗撲在彭宇嵊身上,伸長了舌頭要去舔他的臉。
羅簡迅速往后退了好幾步,驚魂未定。
那狗發(fā)現(xiàn)了她,從彭宇嵊身上跳下來,作勢要去聞羅簡。
她動也不敢動,背靠著墻,唇色發(fā)白,看樣子似乎很害怕。
彭宇嵊趕緊把狗拽回來:“別鬧!站好!”
那狗似乎很興奮,越發(fā)來勁,死命掙脫彭宇嵊禁錮它身體的手,想要撲向這個從未看見過的人。
它很感興趣。
拼命對著羅簡搖尾巴,拖著舌頭,眼珠子發(fā)亮的看著羅簡。
“王叔。”彭宇嵊無奈喊道:“王叔,你走了沒?出來把它抱走!嚇到我朋友了!”
屋內(nèi)走出來一個大叔,如果羅簡沒記錯的是,是之前打車的那位大叔,給他香水的那個。
“司機大叔?”羅簡低聲呢喃。
王叔看了眼羅簡,笑了笑:“又見面了啊?!?p> 彭宇嵊趕緊扯回正題:“把它帶走??!”
懷里的狗子還是很躁動,盯得羅簡心里發(fā)毛。
王叔剛上手,那狗子就開始吼叫,那叫聲簡直都快要把樓給叫塌了。
于是彭宇嵊直接拽著狗子進了房子,生怕擾民。
接著他非常抱歉的對著羅簡說道:“我也是剛知道大白也在的?!?p> 看來大白是這只狗的名字。
羅簡搖搖手,表示沒關(guān)系。
屋里狗的叫聲還是很洪亮的。
彭宇嵊開著門,似乎在等她進去。
她勉強跨了一小步,往里走了點,然后順利關(guān)上門。
狗已經(jīng)被控制到房間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安撫到位了,反正是真的沒再叫了。
彭宇嵊從房間里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小繡球,藍色的,然后又扔了進去。
看樣子像是狗狗的玩具?
“大白挺喜歡你的?!?p> 他說。
羅簡這覺得這過分的熱情很喧鬧,她需要靜靜。
“我平時沒怎么接觸動物,家里也沒養(yǎng)?!庇盅a上一句:“這狗狗長得很強壯,很高大....嗯....”
她盡力在顯得很平常,也盡力在夸了。
“它不兇的,就是鬧騰了點....”彭宇嵊說道,又像是轉(zhuǎn)移話題,他指著一面空白的墻:“這里應(yīng)該掛什么畫合適?”
羅簡看了看四周,這屋子的裝修風(fēng)格很簡約,灰白調(diào),比較清冷,還有不少擺件裝飾,但總體看起來沒有溫度。
“你平時喜歡什么畫就往上擺唄?!绷_簡誠實說道。
屋子是他住的,喜歡什么就擺什么,自己住的舒心最重要。
“不知道啊,就是覺得這面墻很空,你不是會畫畫嘛?幫我畫一個?”他滿懷期待的看著羅簡。
她站著沒說話,壁畫她可不會,要是隨便畫又不好意思,畫的不好看也丟臉。
“你找個專業(yè)的吧?!彼ㄗh。
“專業(yè)的太貴了,該省省,該花花。”彭宇嵊嘆了口氣。
“你今晚住著嗎?”羅簡問。如果今晚不住的話,她可以幫自己的顏料過來,就地給他畫一個。
但現(xiàn)在毫無頭緒,一點靈感沒有,又不好打包票。
“今晚先不住?!迸碛钺酉肓讼耄骸拔疫€有東西需要挪過來,明天再整理一下再住?!?p> 這間屋子的原主人也很愛干凈,看樣子也不常住,他搬進來的時候這里東西不多,清理了一下就很干凈了。
“那你放心把鑰匙給我嗎?我今晚先把油料搬過來吧?!绷_簡又說:“你喜歡什么?說個大概?風(fēng)景畫我不太擅長,不好看你也別嫌棄,要是畫出來覺得不好看了,你直接扣墻吧。”
“盡管畫就是了,怕什么?”彭宇嵊鼓勵道。
說著,就喊王叔把鑰匙給了她,總共給了三條。
本來想提醒他給多了,但王叔帶著大狗走了出去,之后彭宇嵊也走了出去。
臨走前,告訴羅簡幫他關(guān)門。
羅簡在屋里走了幾圈,想了好久到底要畫些什么,頭腦風(fēng)暴了很久,還是沒想出來到底要畫什么。
思考著彭宇嵊可能會喜歡的東西,又一一否定。
她本來就不是走正常派的,為了畫正常點,她是真的有在努力思考。
在這一呆就是半個小時,后來她熬不住,就回了家。
吃了晚飯,提著顏料往這邊走,還帶了四個畫板。
畫紙帶了一桶。
她還怕不夠。
她站在原地,手拿畫筆涂涂畫畫,一張張紙被揉皺扔在地面。
看起來很亂。
比起地上的亂,羅簡腦子里更亂,比漿糊糊過還要亂。
她都有點麻木了。
就像是回到準備畫畫比賽的那段時間,同樣的焦慮。
但這比那還要更讓她頭疼。
比賽的畫自己滿意就好,但這她希望彭宇嵊能夠喜歡。
要考慮到別人喜不喜歡,其實是很考驗人的。
為此,她苦惱了兩個小時。
筆下的畫一直沒有成形,線條斷斷續(xù)續(xù)。
忽然,手機響了。
“喂?”
她已經(jīng)忘了看來電顯示人。
“開門,我給你帶了宵夜。”
羅簡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外面是彭宇嵊拎著兩袋的東西進來,香味飄了滿屋。
袋子剛打開,就聞到了炸雞燒烤的味道。
這是快樂的味道??!這是幸福啊!
“你為什么覺得我在這?”羅簡咬著炸串,問道。
她又沒說今晚一定會畫。
“猜的唄,你要是沒來我就喊你來吃宵夜?!迸碛钺有ξ摹?p> 其實他知道羅簡一定會在。從她答應(yīng)的那一秒,她一定會想著早點完成。
看樣子為了讓他得到一副滿意的畫,她獨自在這苦惱了很久。
地上的紙散的到處都是,彭宇嵊不敢隨便挪動。
他覺得這是藝術(shù)家獨有的凌亂,亂中有序,指不定下一秒就從地上的廢紙中發(fā)現(xiàn)靈感,找到寶貝了呢?
所以他小心的不觸碰地上的紙,倒了兩杯可樂,看著羅簡享受的吃著,也不枉他開車來回五個小時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