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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出游狼

夜出游狼

昆達尼里 著

  • 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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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7-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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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戰(zhàn)爭

夜出游狼 昆達尼里 2789 2021-07-10 21:55:29

  靈乃上界飛升之遺留,此界繁盛之源,飛升之道。

  靈既力,眾生稟靈而生,趨靈而亡。獨謂人言,力即貪謀。權、色、聲、利,諸令智昏,貪猥無厭。強存于此,衰敗于此,天道如此。

  漫漫歷史長河中,草原人因無法溝通自身與外界的靈,被各族視作上界棄民,是蒙昧野蠻的象征。

  草原之外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改朝換代早已成就盛世輝煌一時,蒼月王朝與越國,這兩個與草原接壤的龐然大物氣勢宏偉,巍然聳立在草原東境南北。

  當它們將自己的陰影投射四處時,草原還是一副尚未開化的模樣,沒有殺伐爭亂貴賤之別,草原人依舊過著同千百年前一樣的日子,不去做惡仍是在草原自我得以保全的底線,他們直欲簡行,似乎每一個草原的靈魂都能去往最終的長生天。

  大陸諸國一向都將此界飛升作為最終愿景,各國之間阡陌縱合商貿(mào)互通,交往日漸頻繁,版圖也不時變換,唯有草原冥頑不化,在這牧草之上的民族,顯得與文明格格不入。

  那里的人們唱著歌謠趕著牲畜,櫛風沐雨逐草而居,他們將身體交給廣袤的草原,把靈魂寄托于先祖與諸神,偶爾與外界的溝通,也不過是游商們到邊境上去采購一些耐用的器皿、砍刀、縫補用的針,當這些耐用的工具被交到草原男女手中,至少得往下傳好幾代才會再興起購買額念頭,一切都是那么安靜祥和,似乎能一直這樣直至永久。

  時代的車輪陷在草原泥濘寬廣且悠長的邊境,那些覬覦草原遼闊的人無法理解這樣的活法,也無法適應草原惡劣的氣候,對于將舉世飛升這一宏大愿景拒之門外的草原人,他們逐漸由隱晦的鄙夷變?yōu)橹卑椎膮拹骸?p>  草原人看上去對此并不在乎,也不打算接受它們“偉大”的使命,只是對于靈——這世間最本源的力量,他們確是知之甚少。

  無知使人軟弱,軟弱又使人懼怕,無數(shù)長夜的輾轉反側后,安逸太久的草原人最終下定決心從溫暖的篝火處站起,策馬揚鞭走向那被迷霧籠罩的黑夜。

  他們知道想要更好地了解甚至是掌握靈,除了繼續(xù)自我探索,向外尋求幫助也必不可少。

  但他們卻沒意識到外援無異于黑夜中他處的烽火,那火光雖然亮,卻未必會為你照亮前路,甚至在那光明的誘餌之下還藏著尖牙利口、毒刺螯針。

  而自我探索這種護著火把在黑暗里摸索道路的方式,既需要耐心,運氣也同等重要,好在草原人在千百年日復一日的游牧中,早已練就出超然的堅韌與耐性,而運氣只要等待。

  在歷史記載中,最早被幸運眷顧的是察拉宋山脈下的一群牧民,先民之智在他們身上顯現(xiàn),他們成功駕馭了風、水、草木等自然原靈,成為最初的薩滿。

  這之后他們聲稱受到天命感召開始騎著馴服的巨狼,在神鷹的指引下向草原各個部族傳授關于原靈的知識并留下了傳承的圖騰,這樣的傳授與游蕩整整持續(xù)了一百年,直到狼爪印布滿整個草原。

  終于,草原人有了自己的烽火,他們沒有穿越黑夜但卻不再懼怕。

  這一百年間,原本零落分散在草原各處的部族摒棄嫌隙,雕刻著鷹與狼的圖騰將源自同一血脈的力量聚集起來,并以術狼部為首建立了草原歷史上首個真正意義上統(tǒng)一的國家——術狼汗國,遼闊疆域的主人成為了王,一個讓外界無法繼續(xù)忽視的草原從此誕生。

  但掌握力量,即不可避免的陷入這殘酷的天道,草原擁有了羽翼,同時也擁有了被征服的價值。

  術狼汗國成立不久,北境和王朝便不約而同地對外宣稱,草原人是受其恩惠才學會駕馭原靈并要求其提供報酬,而聽聞此事的草原人氣憤無比,因為他們更愿意把這種恩惠叫做屈辱。

  草原人確實曾請求北境在運靈上給予一些指導,為此他們不惜耗費了大量財物,可北境在不斷接受草原“進貢”的同時,傳授的知識里卻只有這片大陸通識的文字、風俗習慣和神靈信仰,沒有任何與靈相關的內容。

  而這些號稱是“在運靈上必不可少的知識”卻將草原的習俗、生活方式乃至信仰貶得一文不值。

  北境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教化“蒙昧的草原野人”,使草原變成北境的曠野,知曉其圖謀的草原人在嘲笑聲中憤然斷絕了與北境的往來。

  一番受挫,他們轉而將希望寄于王朝,而事實證明王朝只不過是另一個北境,甚至比北境更丑惡、更卑劣、更不堪。

  這個狡猾的“騙子”提議以聯(lián)姻為代價來教授這些知識,但它們只教導那些通過聯(lián)姻誕生的混血孩子,王朝的公主們是絕不會委身于“草原蠻子”的,只有察拉宋的公主們?yōu)榱瞬菰试副划斪龆Y物嫁過去。

  然而王朝表面上信誓旦旦許下承諾,卻在事后一反常態(tài)地拒絕,還以各種名目扣押了草原的公主,以此威脅草原就范,這就是草原人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價——深入骨髓的恥辱。

  為了洗刷這一恥辱,彼時尚未站穩(wěn)腳跟的草原毅然選擇與王朝開戰(zhàn),二者實力之懸殊猶如幼壯相搏,強弱之勢一眼可辨,結果卻是在薩滿的加持下幾座王朝城池被草原騎兵先手攻占,這出乎所有人意料。

  力量使人自大,不過是剛學會驅使靈,占了點便宜,草原人便認為自己有一戰(zhàn)之力。

  他們即使獲得了原靈的力量,奈何底蘊薄弱,草原薩滿在對靈的運用上遠不及王朝的修行者和巫祝,他們通過原靈獲得的力量狂暴野蠻,但無法在威力與操控上做到完美的平衡。

  換言之,這份力量很粗糙,為彌補這一不足,他們只能耗費大量時間在陣地上樹立起高大的圖騰柱來作為控制媒介。

  草原與北境斷交已久,而周邊諸國無一不忌憚王朝,能做到保持中立已算是仁至義盡,草原孤立無援,勢單力薄。

  雖然汗國憑借先手優(yōu)勢打了王朝一個措手不及,但這一擊根本無關痛癢,反而激怒了這頭盤踞在王座上假寐的巨龍,待巨龍睜開眼發(fā)出嘲諷般的怒吼,局面很快就變成了王朝對草原單方面的碾壓,草原將自己帶進了有史為載上最黑暗的時期。

  這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將近兩百年,各種詭術與詛咒施加在草原上,一條堅實的大道從泥濘的邊境活生生開辟到草原腹地,沿途的土地上不再有新草萌芽,水里滿是腐爛的味道,能夠放牧的草地不斷減少,薩滿們剛解除一個詛咒或詭術,馬上就又多了一個、兩個,甚至更多。

  戰(zhàn)爭的陰霾持續(xù)籠罩草原一百年后,面對勢不可擋的王朝軍隊,為了不讓草原人被滅絕,所有草原薩滿聚集到察拉宋,在那里集體化作血肉圖騰,為整個草原施加了某種未知的加護,在這之后煊赫一時的草原薩滿絕跡,也再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消息出現(xiàn)。

  戰(zhàn)場上只剩草原騎士不要命般,一遍一遍用刀箭和血肉之軀沖擊著王朝的詭術陣法,他們往往一去不返,可王朝仍在不斷蠶食草原的土地。

  終末之期,幸存的草原人都被迫聚集在最后的圣地——察拉宋。

  王朝最后一位參戰(zhàn)的皇帝——墨月王唐墨,御駕親征想要將草原人徹底擊潰,當他一路推進最終兵臨察拉宋時,迎接他的是隨處可見的血肉圖騰,布滿靈紋的石壁、樹木,還有地上哪些組合起來也能引發(fā)蠻荒靈力的狼爪印。

  這是草原最后的抵抗,無疑它是有效的,王朝的修行者在此大為受限,凡俗士兵更是舉步維艱派不上用場。

  “將這場拖延至今的戰(zhàn)爭終止”,出征前如此豪邁宣示的皇帝幾度進軍,又幾度受挫折返,察拉宋就在眼前,勝利在他看來也許近乎咫尺。

  他不甘被阻在此,親自帶上精銳力量突進,一路上開山辟道遇法破法無人可擋,直到他的戰(zhàn)靴踩在草原最后的尊嚴——神山啟明之上,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在啟明之戰(zhàn)前,他泄憤般的宣稱要在察拉宋啟明池里,讓所有草原的公主懷上王朝的孩子,砍倒號稱棲息著草原先祖靈魂的息靈木,將其燒成炭,在上面烤草原的神鷹,殺光能夠得著馬肚子的草原男人,用他們的血在察拉宋素潔的雪冠上繪出王朝的蒼月國印。

  可最后他卻敗了,和他一起上山的當世最強二十名修行者與巫祝只有四位活著,當他們拖著缺損的身軀從啟明山上下來時,那個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王已如同一條垂死的老狗。

  這位墨月之主隨即撤軍,并宣稱撤軍的理由是草原完全沒有征服的價值,啟明山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與那四人只字不提。

  那支多年不斷整合國力組建而起的蒼月最強王師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場持續(xù)了兩百多年的戰(zhàn)爭會以如此出乎意料的方式結束。

  戰(zhàn)線綿長,沒有強軍坐鎮(zhèn),內憂外患便會接踵而來,心憂于此,墨月王從啟明山下來,就帶上一半軍隊先行回國穩(wěn)定局面。

  他匆匆撤軍回國后,遣返了最后一位被扣押的草原公主,接著便在傳位給自己的兒子后暴斃,直到最后他都沒有承認自己的失敗,但這場跨越世紀的戰(zhàn)爭也的確如他所說終止了。

  為了盡快趕回王朝,墨月王撤軍時帶走了所有的馬匹和與之匹配的糧草,也帶走了被留在察拉宋的另一半軍隊的信任,那些被遺棄的王朝士兵大多為平民百姓,他們只能一步一步往回趕。

  草原是遼闊的,但戰(zhàn)爭讓這份遼闊變得貧瘠,從王朝到草原何其漫漫,從察拉宋到王朝便是何其迢迢,沒有糧草的補給,很快他們便舉步維艱。

  有人死在途中,有人選擇留在草原,剩余一心歸家的棄兵沿著開辟的大道慢慢往回走,他們親眼見證青草是如何一點點掩蓋那條堅實的道路,最后苦行至萬里荷池,曾經(jīng)的百萬雄師已十不存一。

  此時恰逢北境鈺昕親王帶著一支軍隊從青寒山脈繞道而來,想從這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爭中分得一杯羹,北境與王朝本就交惡,兩相遭遇很快便起了爭端。

  當鈺昕從戰(zhàn)俘口中得知墨月王在啟明山戰(zhàn)敗早已歸國時,北境軍隊已將這些難民般的殘兵游勇殺去近半,他帶著莫大的疑惑與好奇,遙看遠在天邊王冠般的察拉宋,遙看那王冠正中的寶石——主峰啟明,凝望許久終不得其解,最后無功而返。

  那些幸存的王朝士兵經(jīng)歷這一遭,即便王朝已近在眼前,也毅然徹底打消了返回蒼月的心思,他們擯棄王朝的姓,留在草原、王朝、北境之間的中立地帶。

  十年后,無月云邦于此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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