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靜謐的空氣中只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遠處,氣死風燈的微弱之光越來越明顯。一身藏藍色官袍,烏發(fā)平平整整地散在身后,微風拂面,只有幾縷發(fā)絲隨風飛揚。
濮陽繁鈺干凈無瑕的臉上半分脂粉也未施,她手中拿著一個油紙厚厚包著的東西。她站在柴房的門口定了片刻,才進去。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出來的她面容平和,嘴里輕輕哼著一個悠揚卻詭異的小調朝著林苑的方向回去。
翌日,朱佩派身邊的太監(jiān)去西跨院解了商凝丹的足。
旨意內容大致就是良娣單純,被人愚弄犯此大錯,念及殿下恩典,不忍過多責罰,只罰半年俸祿,貼身侍婢代為受過,每日掌嘴十下,三月方可。
同時,太監(jiān)還很“好心”地告訴商凝丹:“良娣娘娘,太子妃娘娘有話給您。商大人今日流放蠻荒之地,問問您可有什么給商大人……哦不,商靖鴻的嗎?另外,商夫人今日暴斃,死相凄慘,太子妃娘娘仁慈,特別允準良娣您在自己的院子祭奠商夫人?!?p> 商凝丹傻了,她的家……沒了?
太監(jiān)一甩拂塵,揚長而去。
大約一盞茶時間的安靜后,西跨院傳來了凄厲的嚎哭,聲聲回蕩在太子府的角落。
此時,濮陽繁鈺已經出發(fā)去了翰林院,南宮瑾特意給她備了一輛小馬車。去翰林院的路上,她淺笑著閉目養(yǎng)神,她很好奇商凝丹現在的反應,不過幾天時間就讓她體驗了從神壇跌落的快感。
一覺醒來,家沒了,什么都沒了,如今的她只能牢牢抱著南宮瑾這課大樹,可是這棵大樹想不想她抱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小姐,到了。”
小姐,這是南宮瑾吩咐的。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看出了濮陽家女子的傲骨,他可以出言貶低的別人不能,雖然暫時稱不得大人,但是該給濮陽繁鈺的他不會少一分一毫。
翰林院門口,一個衣著樸素,面容嚴肅的男子站著。他冷眼看著濮陽繁鈺從馬車上從容地下來,僵硬地拱手道:“姑娘安?!?p> 濮陽繁鈺同樣會以禮數,點頭道:“大人安,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是翰林院修撰,姓熊。”
修撰,從六品,濮陽繁鈺看著面前的男子,表情變得敬重,再次行了個禮,謙遜開口:“熊大人,小女子初來乍到,往后還請大人多多教導?!?p> “姑娘是殿下欽點欽封,連官位都并非在編品級之中,這禮,在下受不起。”熊修撰沒有給濮陽繁鈺半分面子,語氣冷淡地說完就朝著門里走去。
濮陽繁鈺一大早就碰了個冷釘子,面上并無任何怒色,她只當讀書之人傲骨錚錚罷了。隨著他走進翰林院,不同于上次雨夜隨南宮瑾來,白日的翰林院香煙裊裊,每個人都是一身書卷氣,大多數給人的感覺都是溫雅和藹。
見了濮陽繁鈺都是禮貌一笑,可也只是一笑而過。一路走,越走越靜,走到一處偏僻無人的房間前,熊修撰止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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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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