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劉家輝,渣渣輝的輝
平行世界。
?。玻埃玻澳昴瓿酰噍^于往年,少了些年味,一場席卷全球的新冠病毒,使得人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盡最大努力不去隨意接觸人群。
萬物有陰就有陽,人們不、走親訪友,使得互聯(lián)網行業(yè)得到了蓬勃發(fā)展。
?。蹋伲鞘校牵慰h的一個小村里,有著一戶三合院,院子不大,但也不小,灰色的磚瓦房,散發(fā)著老古董的氣息。
房間里,有個年輕人正在奮力的碼著東西,眼眶血絲密布,但神色卻尤為的亢奮。
“還有一點,還有一點就好,馬上就完成了!”
年輕人神神叨叨的念叨著,手像觸電一樣敲擊著鍵盤,噼里啪啦如同鞭炮般的聲響持續(xù)不停。
“劉家輝!你是要瘋?。≮s緊死出來吃飯!”
房門口傳來一聲河東獅吼,嚇了年輕人一跳。
“媽,馬上就好,還有十幾分鐘就搞定了?!泵袆⒓逸x的年輕人弱弱的回了一句,亢奮的情緒立馬變成了可憐巴巴。
這河東獅吼他的,是自己老媽,六十多了,可精氣神還是十足,吼他和玩兒一樣,他根本不敢回嘴。
“什么事不能放下來,等吃了飯再弄?怎么,你比領導還忙,飯都吃不上了?”
老媽可不管這些,作為一個母親,天大事也沒有吃飯重要。
“就十幾分鐘,馬上就好了,就一會,好了我肯定吃飯?!眲⒓逸x可憐兮兮的討價還價著,手里還筆畫著一會會有多大。
“你個死崽子,三天沒睡覺,飯都不怎么吃,一天天趴在電腦上,你是想上天還是怎么著,想走我們前面去???”到底是自己兒子,她也是擔心兒子的身體,飯不好好吃,覺都不會,看到他這神情,真怕出現(xiàn)個好歹來。
劉家輝心里暖暖的,他是知道母親在關心他,可他現(xiàn)在真的吃不下,還有最后一點,軟件就開發(fā)完成了,現(xiàn)在他哪有心思吃飯??!而且,正是已經三天沒睡覺了,他怕吃完飯,堅持不下來睡過去。
“媽,我馬上就吃飯,等這邊一好,立馬聽話。等軟件做出來,咱們就有錢了!你們也不用下地去干活了!你們都多大了,我實在不想讓你們再這么累下去了?!?p> 母親大人無奈的嘆口氣:“行,就十幾分鐘,好了趕緊吃飯!”
轉身的時候,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什么軟件硬件的,能吃還是咋的,一天天想有的沒的,找個班上,再找個媳婦,安安穩(wěn)穩(wěn)多好。
劉家輝哭笑不得的捂著臉,實在沒辦法去解釋。這話他不止解釋了一兩遍,可作為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年紀還大,根本就沒有知識,解釋了和沒解釋完全沒有分別,因為聽不懂。
和他們說能賺錢,怎么怎么掙錢,直接一句話懟回來:這玩意人家還能給你錢咋的,閑的沒事,錢燒的慌?
直接就把劉家輝長篇大論給干趴下了,因為他們根本不理解外面的社會的,更不了解網絡。
我叫劉家輝,渣渣輝的輝,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16年剛從聽都沒怎么聽過的二本大學畢業(yè),計算機系。今年27歲。到今年,已經三年多時間過去。
原本也是一個懷揣夢想,志向遠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不過,好像接班的過程中出了點小意外,最后連替班都沒替上。
有句古話叫好女不嫁二夫,嘿,剩下的那個給我趕上了。
現(xiàn)在有句話,叫畢業(yè)即事業(yè)。呦呵,這個我倒緊趕慢趕的趕上了。
本來自命不凡,想在社會上創(chuàng)出自己一番天地,可投了幾十份簡歷到大型企業(yè),就像加了隱形BUFF一樣,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
最后沒辦法,再不找到工作就得餓死了,值得一降再降自己的標準,找了個連我一共就四個人的小公司,月薪三千,還不包吃住。
怎么辦呢,忍著吧,賴在學生宿舍三個月,最后被無情的趕了出來。
很想大聲告訴學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實在沒那個底氣。接觸了社會之后,知道了社會的殘酷,心中那顆自命不凡的種子,早就忘了澆水施肥。
畢業(yè)后的第二年,我結婚了,對方是家里相親認識的,長的不算太好看,起碼還可以。本來以為可以這么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自己這一生的時候,婚后半年,離婚了。
別以為農村姑娘不現(xiàn)實,接觸了之后,就會知道,比你想的要現(xiàn)實的多。以他那三千一個月的工資,算上房租吃飯,哪還能剩下什么錢?沒錢,人家和你談什么?直接離婚拉倒。離婚之后,沒過一個星期,就改嫁了。沒想到吧,就這么現(xiàn)實。
于是,17年,領了人生的第一個離婚證。
心灰意冷,沒錢沒房又沒車,連談對象的勇氣都已經沒了,關鍵還是個離婚人士。
工作一做就做到了19年底,然后,被迫失業(yè)了,因為,特妹的公司倒閉了。不過也幸好回來的比較早,沒趕上病毒爆發(fā),好歹回了老家了。不然,公司倒閉,又回不來,工作又不能找,都不知道會不會餓死在外面。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繼承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補償,春晚窩在家里看手機的時候,腦子里突然就出來了一個叫生活系科技的系統(tǒng),當時都以為自己是看抖音看的魔怔了。
沒想到,開頭就送了個大禮包,里面是一個叫網絡過濾器的東西,主要的作用,就是可以還原被美顏過濾的圖片或者視頻。
想到這些,劉家輝自嘲一笑:“看來老天爺對我的遭遇也有些看不過眼了?!?p> “家輝呢?”外面?zhèn)鱽砀赣H的聲音。
“還在擺弄那什么凈化器什么的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弄什么凈化器,瞎忙活?!?p> 母親忍不住抱怨,都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得多傷身體。
“家輝,趕緊吃飯!飯都不知道吃,一天天想什么東西呢?”父親在門口喊道。
“你留著他吧,一會兒就好了?!蹦赣H阻攔道。雖然嘴上不留情,但兒子畢竟不是在玩耍,是真的在做事情,她自然要支持一下。她抽空去瞄了兩眼,一連串的看不懂的東西一直跳動,弄得她頭暈眼花的。
父親聽到這話,轉身出去吃飯了。
十幾分鐘很快過去,輸入最后一行代碼之后,狠狠的舒了口氣。
“終于好了!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贝蟠蟮纳炝藗€懶腰,亢奮的精神突然松弛下來,一陣陣困意涌現(xiàn),差點直接睡過去。
揉了揉有些發(fā)軟的雙腿,緩緩站起來,先去洗了把臉,稍微恢復了點精神。
“吃飯,吃完趕緊去睡覺!今年你姐她們就不過來了,封路了?!蹦赣H遞過來一碗飯,順嘴說了一句。
“我知道。這該死的病毒,也不知道哪來的,都死了多少人了。”
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想想也知道,都這個時期了,誰敢往外跑。關鍵馬上就上班時間了,再回去還得隔離。
劉家輝還有四個姐姐,姊妹五人,最小的姐姐都比他大八歲。一直沒兒子,農村思想嘛,總想要一個兒子。所以,計劃生育稍微松點之后,果斷又生了一個,劉家輝趕上趟了,投到了這里。
吃一口,點一下頭,吃一口點一下頭。不是贊嘆飯菜好吃,是實在太困了。他現(xiàn)在有點想吐,他知道這是因為睡眠不足起的精神反應。
強壓著自己吃了一點之后,說了句:我吃好了。趕緊回屋,把被子隨意往身上一蓋,連鞋都沒拖,沒到三秒鐘,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孩子,什么東西不能慢慢弄,非得這么趕的做出來!”父親無奈的嘆口氣,看著已經熟睡的劉家輝,幫他鞋子脫了,放被子里,轉身出去了。
“這也是好事,咱家就這條件,給不了他什么。再說了,都是離婚的了,想找媳婦兒,可不得拼一點?!蹦赣H收拾著桌子,回了一句。
父親不說話了,因為這話沒法接。怪誰呢?怪自己老兩口沒本事唄??啥歼@個年紀了,再想多掙點,也沒那個體力了,能種點地,已經很不錯了。就算這樣,全身骨頭都感覺到疼。
大新年的,實在沒事做了,父母就開了電視,看起了重播的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