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的眾人順著聲響看過去,是重型投石車。
曲城主和寧周的呼吸不由一窒。
重型投石車一般適用于平原和開闊的戰(zhàn)場,如渠城這般地理位置,用重型投石車,威力其實發(fā)揮不了實際的一半。
但重型投石車也不會辜負自己的名號,它造成的傷害仍然可觀。
方出叢林,離軍就往投石車上面搬了一塊巨石,立即投射出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那塊被投射出去的巨石撞上了城墻,堪堪擦著了瞭望口。
倘若再高些,就會越過瞭望口臺,直直投上城樓或是直接進去外城范圍。
屆時傷的可不僅僅是百姓的肉體,還有他們的信仰,他們的守護神大漠蒼鷹放棄他們了嗎?
曲城主的眉間皺起,顯然是開始擔心場上的局勢變化。
畢竟他們確實沒有料到離軍居然會拿出重型投石車來對付渠城。
莫非,是打算速戰(zhàn)速決嗎?
寧周的面色也有一瞬的凝重,但很快又舒緩了過來。
在戰(zhàn)場上想打得快,一般而言是策略,意在讓對方亂了陣腳。
可有些將領的想打得快,卻是在于自己不擅長持久的拉扯戰(zhàn)。
劉逸云雖然在平城一戰(zhàn)中不曾擔任指揮進攻的將領,但他是前鋒主將,算是先鋒營的一員。
除統(tǒng)帥軍隊外,戰(zhàn)場上領兵殺敵和平時處事做人也是能體現(xiàn)一個人的品性的。
劉逸云此人,雖少現(xiàn)于人前,可平城一戰(zhàn)已足夠寧周對他的性子有個大致了解了。
沉穩(wěn)有余,心性不夠,還是激進暴躁。
原本寧周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劉逸云可能假作冒進,只是如今重型投石車的出現(xiàn),卻不由得他不信了。
將不合時宜的武器用在這種地方,不是冒進是什么?
“都不要驚慌!投石車的射程有限,上不來城墻。大家做好先前安排的事情就可以了?!?p> 寧周一邊冷靜的發(fā)號施令,一邊讓曲城主去一邊休息,還隨時關注城墻下離軍的情況,堪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典范。
城下的離軍在投了幾枚投石后,后撤投石車,步兵向前推進,幾十人推著一輛捆綁著大木樁的車子緊隨其后。
梯子搭上城墻,動作快的士兵已經(jīng)開始爬梯了,又快又高。
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就是在這里體現(xiàn)的。
越在上面的士兵,被丟下的石頭砸的越慘。
從上面掉下來砸自己人就算了,還能連帶著一起掉下來,重物落地,骨折傷個身體或是一命嗚呼都是輕的,重的就是傷了身體治不好一輩子就只能拖著殘軀在床上度日如年。
渠城的守城士兵們準備充足,往下丟的不是石塊就是廢渣滓,用完了還直接伸出木棍打。
朝陽從東方海平線漸漸升起,照耀大地,也照出了渠城守城將士們滿臉的細密汗珠。
而攻城的離軍也是疲憊不堪,連爬梯的進度都明顯減慢了。
劉逸云在后方看的面上一片平靜,心下卻是萬分著急。
偏生尤副將還在一旁刺激他。
“將軍的時機選的不妥當啊,屬下看著當下戰(zhàn)局著實不妙?!?p> 劉逸云沒有理他,只是專注的盯著渠城的城墻看。
“果然還是應該等梁太尉來了之后,再請教梁太尉的意見的。劉將軍,冒進了啊?!?p> 尤副將也不在意劉逸云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的講著,他知道劉逸云一定聽到且聽進去了。
但是接下來的命令到底怎么下,主動權仍然握在劉逸云手里。
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觀戰(zhàn)局情況,離軍士氣低落。
劉逸云若不想落個罵名的收場,那他必然得要——
“傳令下去,收兵!”
頗有些恨恨的聲音,在尤副將的耳邊響起。
而后離軍鳴金收兵。
這場奇襲,以離軍失敗損失慘重而告終。
城樓上的曲城主聽見離軍收兵的號角吹響時,一時竟熱淚盈眶,有了想要落淚的沖動。
“寧兄,小弟在此多謝你的相助了。若不是你前來援助,怕是渠城都撐不過這場襲擊。你是渠城的救星。”
“多謝寧將軍?!背菢巧蠠o論是否受傷的士兵們都隨著曲城主一道感謝寧周,他在這第一場戰(zhàn)役里發(fā)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
他值得眾位將士的衷心感謝。
“各位謬贊了。”寧周不驕不躁,面上是平易近人的表情,“這次守城成功,還是仰賴各位上下一心,團結抗擊離軍。不過這只是第一次,還希望各位不要被暫時的勝利沖昏頭腦,要時刻保持清醒,以便迎接離軍下一次的進攻!”
“是!”
*
離軍營帳
劉逸云與諸位主張奇襲的副將很是氣急敗壞的進了營帳。
夜闌葉
明天補個尾,今天先睡了,(|3[▓▓]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