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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是我的救贖

第七十七章 若水

你原是我的救贖 夜闌葉 1704 2021-09-16 20:40:00

  莫秦越一下城樓,就上了馬。

  一扯馬韁開始狂奔。

  夏日的炎熱早已散去,中秋后的涼意哪怕是在南方都足以沁骨,而兌艮邊境是南北的分界線所在地。

  秋風(fēng)裹挾著刺骨的冷意迎面而來。

  莫秦越感受到有如實質(zhì)的風(fēng)刃割劃著臉龐,眼睛都不大睜得開。

  面前一片茫茫之色,忽明忽暗,交錯間仿佛醍醐灌頂。

  莫秦越猛地一拉馬韁。

  他想通了!

  姜醒這次是打算怎么攻城。

  那兩處的攻城士兵都是幌子,她真正的打算定是在接近兌國腹地的北城門撕開口子,長驅(qū)直入若水城,以此為媒一舉拿下兌南五城。

  她一定在若水城里安排了人,還不是近期安排的,起碼往前數(shù)三四年。

  姜醒!

  如此心思,無怪乎在軍事實力懸殊不小的當(dāng)年,守住了艮北,讓兌昇無法入艮北一步。

  莫秦越瞇了瞇眼,用力一抽馬屁股,絕塵而去。

  其實,莫秦越猜對了,姜醒確實是這樣的打算。

  但若水北城門接近兌國腹地,是以攻城的人,定然不會有太多,至多千人,已是極限了。

  莫秦越趕到北城門時,什么都還沒有發(fā)生。

  百姓商旅來來往往,一片祥和寧靜,不復(fù)東南兩處城門的戰(zhàn)火。

  他駕著馬游走,眉宇緊鎖,總覺得眼前的安寧之下是一片瘡痍的真相。

  片刻后,他的直覺就應(yīng)驗了。

  北城門突然遭遇爆炸,從上墜下的瓦礫石塊數(shù)不勝數(shù),不知砸死砸傷了多少人。

  城門洞開,卻沒有人進來。

  不好!他們早已經(jīng)入城了!

  這是姜醒給他的一個假象,讓他以為自己可以趕得上,能夠阻止她的計劃。

  北門的爆炸,其實是一個訊號,一個進攻的訊號。

  若水,幾乎已經(jīng)失守了!

  莫秦越一時沉痛非常,僅僅一念之差,原本可以守住的若水,瀕臨被破。

  所幸他及時調(diào)整心態(tài),放出煙火彈,調(diào)人看守北門,其余所有人分去東南兩座城門抵御進攻!

  快!

  一定要快!

  趁著城門未破,他們還有機會!

  望山跑死馬,莫秦越心下焦急,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達東城門。

  雖然若水城不大,但他抵達東城門時,戰(zhàn)況已然慘烈。

  硝煙和戰(zhàn)火彌漫,隨處都有傷員,除去老幼,男男女女都在努力。

  不單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還有鼓舞士氣,更是讓自己和親人們免受姜醒狠毒手段的摧殘。

  姜醒的惡名,在兌南是流傳最廣的。

  她的成名戰(zhàn)就是在這里,在若水城。

  當(dāng)年滿目猩紅,遍地鮮血,城南菜市場的血跡不知洗刷了多久。

  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的結(jié)束和姜醒罪孽的開端。

  投石車又投了什么東西。

  一觸上城墻就炸開來,像是焰火,卻又不是,威力巨大。

  月前見過挼送單方面壓制坤軍進攻的商旅驚恐滿面。

  “那個東西,就是那個東西!挼送城就靠著這東西,輕而易舉的退了坤軍的進攻。它怎么在這里出現(xiàn)?不好了,不好了?。∪羲赝?,必亡??!”

  莫秦越眼眸一厲,拔出隨身的匕首就按在商旅的脖頸處。

  “莫要再胡說八道,危言聳聽。這只不過是一項新型的兵器罷了,沒什么可怕的。你若是再敢動搖軍心,本將定唯你是問!”

  莫秦越的眼眸漆黑如墨,逼視間正是一陣濃郁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商旅的牙齒打著顫,不敢再多言。

  他松開商旅,收回匕首,面色固然陰沉。

  他知道,商旅說的沒錯。

  他也聽說了挼送逼退坤軍的事情。

  原先只當(dāng)以訛傳訛,夸大其詞,現(xiàn)在看來,不得不防。

  日頭落下來了,夜幕低垂。

  今夜是晦朔,無光。

  艮軍如潮水般很快退去。

  若水,守得實在艱難。

  走在長街上,四處都打著燭油燈,傷病之人無助的呻吟聲在燈火的剪影下,顯得單薄又無助。

  “啊,嘶——老大夫你輕點兒,太疼了?!?p>  “治傷,必然是要疼的,皮外傷更甚,年輕人,忍著點吧!”

  “啊-——老大夫你是不是想殺了我,疼死我了。”

  老大夫的搖頭的影像落在了紗窗上,手下沒停,還在包扎。

  莫秦越想要離去,又聽見老大夫說:“怎么樣?打仗這么苦,你還要守著城門嗎?”

  “這是自然!幾年前我不在城中,這才幸免于難,今時今日我既在城中,必然要為父老鄉(xiāng)親盡一份綿薄之力,守住若水。如果可以,我真想拿下姜醒那娘兒們的項上人頭,血祭死去的大家。”

  老大夫又點了點頭:“年輕人,有志向是好事,你要努力啊?!?p>  莫秦越看著紗窗上晃動的剪影,閃了閃眸子,轉(zhuǎn)身遠去。

  是以,他不知道老大夫的后話。

  “但是年輕人,人可以志存高遠,卻不能好高騖遠,你可明白了?不過,還是下輩子吧!”

  “唔——”

  一根銀絲在燭光中斂去了寒芒,直到穿過了人的頸間,粘帶上了血珠,才在燭光里被看見,被恐懼。

  老大夫擦拭了那根銀絲,血跡暫消。

  口中卻說著令人脊背生寒的話。

  “血,可真是令人興奮的東西呢!果然來這里,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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