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泛突然提到了這個話題,秋深的孩子。
原來當(dāng)年他們認(rèn)識的時候,秋深正懷著孕,她當(dāng)時一臉的幸福,只等著那個孩子的降世,然后將之撫養(yǎng)長大。
誠然彼時秋深甚至都沒有及笄,但她的周身早已泛著母愛的柔和光輝。
圣潔,柔和。
即使她們母子不被世人所承認(rèn),但好在還有秋深跟知泛在期待他的降生。
那個孩子不是真正的被世界所遺棄。
但在聽到孩子二字時,秋深的面色一僵,甚至是頗為強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小知,你為什么突然回到這里?”
秋深問得很輕聲,像是怕驚了知泛。
知泛是什么樣子的性子,不會有人比秋深更加了解了。
他是那樣的敏感又排外,昔日將自己圈禁在一方天地里,不過是他的自我保護罷了。
秋深的答非所問,早就細膩到敏感的知泛就明了,孩子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若依照秋深的脾性,她不會變成那群顛狂的樣子,甚至理智到冷血的接受了這樣一個畸形的世界。
而知泛則是因為無法忍受,催生了知泛,將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全部被紅衣掩埋。
不過,正如秋深一直知道知泛的情況一樣,知泛也一直沒有斷了秋深的消息。
他們姐弟就屬于那種,我就在一個角落里靜靜地看著你生活的最真實寫照。
亦苦亦甜。
但其實知泛還是那個知泛,是少年時模樣。他知道秋深不想說,所以他來說。
曾經(jīng)是秋深拉了他一把,他總是要還給秋深的。
他拉著秋深去到門外,兩人坐在落滿被葉又破碎不全的石階上。
“姐姐知道,我是在城墻上消失的。”
知泛開了個頭,秋深示意他繼讀,自己在聽著。
“那夜坤軍不足三萬,卻敢于奔襲,定然是在其它位置藏了伏擊兵的,這是個誘餌。一旦我軍出城,九成可能有去無回,作為城主,我不能置他們的生死于不顧。所以我就下了那條密道,打算看看城外的情況,但沒成想……”
知泛說著說著,就靠到了秋深了的肩上,語氣里掩著委屈。
“沒成想,這條密道順著城墻直接將我送到了艮異坤的邊境,我來不及回去了。“知泛又抽了抽鼻子,”我想走回去的,但當(dāng)時根本就不是入城的最佳時機,我不能回去?!?p> 秋深摸了摸知泛的后腦勺,語氣極盡溫和:“小知長大了,你已經(jīng)是挼送優(yōu)秀的,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城主了,姐姐為你驕傲?!?p> ”我知道什么時候進城最合適的。但我進去之后,也是這樣的月光,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條巷子口……姐姐,我想你了?!?p> 他慢慢的說著,恍惚間已然淚流滿面。
這十多年里,姐弟分離,在那段苦難過后,就是無休止的思念,知泛的心里一直念著那個將他拉出黑夜,給了他一抔清亮月光的少女。
他們本不是血親,卻更甚于血親。
秋深伸手將知泛擁入懷里,她的手慢慢在知泛的背上拍著,一如多年以前月光下相依的少男少女。
秋深湊到知泛的耳畔,紅唇輕啟,不知道說了什么,但可以清晰看見知泛的瞳孔驟縮,顯然是被震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