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姬遲月醒了。
跟他想象中的不同,他既沒有被綁起來,也沒有被多么粗暴的對待,反而是躺在了一張床上。
觀察周圍的布局和裝飾,可以知道這是姬塵命人特地按照他的喜好設(shè)計的。
是專門為他建造的房間。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他們還是這樣的熟悉。
他的習(xí)慣和喜好與多年前其實無甚大的改變,所以姬塵所做的改變也不多,只是在細(xì)節(jié)上有了差異。
姬遲月的嘴角勾起了不知名的意味。
“吱——”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只有姬塵一人。
他推著輪椅進來的,這邊是平移式的門,難怪門檻很低,就是輪椅都能輕易進出。
“門主?!?p> 姬遲月臉上收起了表情,歸于平淡。
“元月十四是什么日子?”
姬塵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聞言,姬遲月又是一愣,抿了下唇,而后回答:“是我被你拉入伙的日子是嗎?那天我們是在艮南遇上的,用的晚飯還是艮南的十四夜民食。”
“你記得的不是嗎?那怎么方才不說呢?”
姬塵促使輪椅不斷靠近姬遲月,直至床邊。
他看姬遲月的眼神明明沒有什么的,卻愣是能讓人感覺到深沉的復(fù)雜情緒。
“門主,我……”
“你是誰?”
姬塵沒有給姬遲月辯解的機會,單刀直入。
“什么?”
“我問,你是誰?”
姬遲月皺起眉頭,似是不解姬塵為何有此一問。
兩人之間,仿佛陷入了僵持。
最后,姬塵問他:“你不妨想想,以前你是如何稱呼我的?今日,你又是如何稱呼我的?你明明飲不了苦清茶,可你今日是怎么恍若未覺的喝了它?”
姬塵的話讓姬遲月有如醍醐灌頂。
是啊,他這么多年從沒有稱呼過姬塵為“門主”,也因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無法適應(yīng)苦清茶才避而遠之,可是他今天的種種行為,怎么看都覺得怪異。
“我……無涯?我是,怎么了?”
姬遲月是反映過來了,但他仍有些茫然,他的見識是不如姬塵的。
姬塵不由得有些無奈,他問:“你醒來后,可有給自己把過脈嗎?”
畢竟是姬老頭兒的孫子,醫(yī)術(shù)雖沒有太高,但也是略通一二,再加上他自己本就患有病癥,也算是久病成醫(yī)了。
姬遲月原本不覺得,現(xiàn)下被姬塵一提醒,立刻伸手就摸自己的脈象。
不摸不知道,這一摸,還真就摸出點名堂來了。
明著摸,根本什么都感覺不到,靜下心去了,才發(fā)覺脈象浮浮沉沉,并不穩(wěn)當(dāng)。
“無涯?”
姬遲月不懂這種脈象,也就直接同姬塵開口問了。
姬塵是通些外族手法的,而且他既然能問出那樣的話來,那就說明他一定是知道姬遲月身上是出了什么問題的。
“是南疆蠱蟲。”
姬塵一錘定音。
“南疆的蠱蟲是怎么到我身上去的?”
姬遲月震驚有余,腦中頓時劃過一個可能:“你是不是覺得在我昏迷的一個多月里被人下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