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你還要我嗎
對呀,反正不會比現(xiàn)在更差了。
薄司衍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目光灼灼的看著這條私信,不知道多久后。
他動作緩慢的切到微信,編輯好信息發(fā)出去后,臉色帶上一道赴死的決心,好似上刑場接受審判一樣,內(nèi)心不安極了。
噔……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Yan:小景,頭繩,你是什么意思。】
【小景:哆啦A夢的考察期。】
剛才他忐忑不安發(fā)出的這條消息下面,是女孩迅速的回復(fù)。
短短幾個字,讓薄司衍從心臟的位置,散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電流,通遍全身,不禁引起一陣陣的顫栗。
隨后,是滅頂?shù)目裣病?p> 一墻之隔的套間,裴景發(fā)完消息過后,反復(fù)看了男人那句顫顫兢兢的話,似乎是被逗笑了,表情很愉悅。
拿著卷子過來問題的任熙熙,看著某女容光煥發(fā)的表情,摸著下巴思索:“學(xué)神,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在外面有狗了?”
聞言,裴景莫名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感,僵直了背脊,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還是旁邊的周欣,奇怪的看向任熙熙:“這你怎么看出來的?”
任熙熙柯南上身,篤定道:“我從來沒見學(xué)神笑得那么春心蕩漾過,肯定有情況!”
春心蕩漾……
裴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胡謅道:“我天天跟你們在一起,能有什么情況?!?p> “剛剛是看到一個好笑的段子了?!?p>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蒙混過關(guān)過去了。
*
過了十一月,就到年底了,薄氏的項目不是一般的多,這不,跟國外公司的一個項目出了問題,必須要薄司衍親自去海外處理。
雖說是進入了考察期,但是裴景化學(xué)競賽還沒比完,他就不得不飛去了國外。
走的時候,某女正在考場上,見不到人的薄總只好發(fā)了幾句膩的讓人掉牙的話。
不過下個星期就是《音你心動》的決賽了,薄司衍心里才稍稍撫平了這兩天不能見到女孩的不滿。
全國化學(xué)知識競賽的決賽。
理論部分考試時長4小時,總分100分,占總成績的70%,10道左右簡答題,相比國初難度增加,范圍擴大,分為中級有機、中級無機、物理化學(xué)。
隔天進行實驗考試,考試時長4.5小時左右,總分100分,占總成績的30%。
最開始,裴景參加這個比賽,還是被那個瘋子“追殺”,因為口袋空空,想拿獎才參加的。
雖然以前在國外不是沒有參加過類似的賽事,但是跟著一群同齡人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努力,算是一種新鮮且不錯的體驗。
星期天,實驗考試結(jié)束。
各省的學(xué)生三三兩兩的朝考點大門的大巴走去,等人齊了過后,再統(tǒng)一回酒店。
“戚姐,雖然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了,但是決賽出的題也太難了吧,還有今天的實驗也是,我感覺自己沒戲了……”
聽著小跟班幽怨的語氣。
戚琪心中升起一股油然的自得,故作疑惑道:“很難嗎?我覺得還好吧,都是集訓(xùn)時老師講過的知識點?!?p> “只要稍微變通一下就可以啦。”
明晃晃的凡爾賽語氣。
旁邊的小跟班立馬捧場道:“唉,戚姐,對你這種化學(xué)天才來說,是不會懂我們這些凡人的煩惱的。”
夸人的話行云流水,顯然是習(xí)慣了。
漂亮的話誰不愛聽,戚琪面上露出十分受用的表情,嘴上卻一副謙虛的樣子。
“我算哪門子的天才,不過是后天努力、笨鳥先飛罷了?!?p>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到了校門口。
這次在京城參加決賽的學(xué)生,大部分都是其他省市的人,但有不少學(xué)生的家長都跟過來了。
考點學(xué)校的門口,拿著花的家長特別多。
不過在一眾奔四、奔五的家長中,穿著黑色大衣的斷眉男人尤為扎眼,手里捧著兩束花,光站在那里,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旁邊的小跟班立馬慫恿道:“戚姐,才考完就看見他了,這不是天賜的緣分嘛,走,去要個聯(lián)系方式?!?p> 戚琪看著帥氣的男人,臉上不自覺的閃過幾抹紅暈:“你亂說什么,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嘴上這么說,亮晶晶的眼眸里卻閃爍著躍躍欲試。
不過好死不死,男人附近有好幾個自己學(xué)校的人,直接過去要聯(lián)系方式,絕對會被看見的。
小跟班能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笑道:“戚姐,說實話,那樣的人才配得上你?!?p> “你那個男朋友……”
說到這里,小跟班適時噤聲,語氣一言難盡。
隨后又道:“好戚姐,就當(dāng)是我想要,你去幫我成嗎?”
戚琪拉一副為難的表情,心里卻很滿意她的上道,勉強應(yīng)下:“好吧,那我去幫你要……”
她在學(xué)校那個男朋友,是出了名的混混,不過臉長在了她的審美上,對她脾氣還不錯,就一直談著了。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去要其他男生的聯(lián)系方式,肯定又是一陣腥風(fēng)血雨。
不過小跟班開口了,那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去幫好朋友要的,到時候就算有人去他面前嚼舌根……
戚琪篤定,他也不敢跟自己計較。
這邊,拿著兩束花的裴牧馳,遠遠看見兩個女孩的身影,笑著想要迎上去的時候。
面前卻站定了一個人。
戚琪捧著手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聲線刻意放軟,拖長的尾音像羽毛一樣,撓得人心癢癢。
“同學(xué)你好……”
自信滿滿的戚琪,才說了四個字,面前的人就迅速的打斷了她:“不好意思,離婚帶倆娃,娃不讓找后媽?!?p> 話音剛落,裴牧馳就徑直略過她,朝她身后的方向走去。
捧著手機的戚琪直接呆愣在原地。
她已經(jīng)做好完全的準備了,當(dāng)著同校同學(xué)的面說朋友想要他微信,加上好友過后,就說“其實是我想加你,不過有點不好意思”。
以前戚琪也這么干過,可以說是信手拈來,結(jié)果這次,話才說了四個字。
就被男人火速打斷。
還是用……
用如此蹩腳的理由!
因為剛才戚琪話沒說完,現(xiàn)在旁邊的同學(xué)看她眼神都不太對勁了,戚琪跟她男朋友那一對,在學(xué)??沙雒?。
在酒店那天,他們不過是調(diào)侃居多。
也沒想到戚琪居然真的這么大膽,直接當(dāng)著他們的面要其他男人的聯(lián)系方式。
戚琪立馬干巴巴的解釋:“不是……是萍萍讓我?guī)退摹?p> 萍萍就是那個小跟班。
鄧萍會意:“對,是我想要那個帥哥的微信,但是不好意思去,你們可千萬別誤會戚姐了?!?p> 眾人嘴上一副“我明白”、“我們沒誤會”,其實心里根本就不信。
畢竟戚琪換男朋友的速度,是出了名的快,劈腿也不是沒有過,不過因著她的家世,沒人擺在明面上說罷了。
見他們不走心的回應(yīng),戚琪忿忿的瞥了鄧萍一眼,隨后就把目光轉(zhuǎn)向身后。
裴牧馳樂呵呵的把兩束花遞到裴景和周欣的手中,笑容燦爛:“兩位高材生,辛苦了!”
對于自家親哥送花的舉動,裴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旁邊的女孩就不一樣了。
周欣受寵若驚的接過來,看著跟裴景一模一樣的花束,她有些羞怯:“馳哥……你不用送我的……”
裴牧馳溫柔的揉了揉她的后腦勺:“害,都叫一句哥了,哪有不給妹妹送的道理?”
他經(jīng)常這樣揉裴景的腦袋,把周欣也是當(dāng)成妹妹來看,并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么不對。
感受到頭頂輕輕的摩挲,雖然不過兩秒,周欣耳根直接爆紅,不過垂下來的頭發(fā)完美的遮住她的異樣。
“謝謝馳哥?!敝苄辣еㄊ氖?,又攏緊了幾分,滿眼的笑意。
在兩人沒注意的時候。
周欣低頭聞了聞手中的花,一股沁人的馨香涌入鼻腔,帶著植物的清爽,考試的陰霾一掃而空。
心中,只留下滿心的歡喜。
戚琪瞇著眼睛盯著周欣,把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若有所思。
*
裴景跟周欣都是化學(xué)競賽,都在一個考點,任熙熙是物理競賽,所以在另外一個考點。
裴景三人回來的時候,任熙熙還沒到,她那個考點離酒店要遠一點。
周欣看見桌子上的花束,笑容出現(xiàn)瞬間的凝滯,訥訥的看向旁邊的裴牧馳:“這是?”
倒水的裴牧馳看見,笑道:“給任熙熙的,送了你們不送她,這小丫頭肯定要在我耳邊念一天?!?p> 語氣帶著一絲無奈。
周欣看了桌子上的花束幾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斂下所有異樣的情緒,目光艷羨的看向裴景:“學(xué)神,真羨慕你。”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過后。
周欣捧著花束走到自己的套間,沒了旁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周欣把花放到窗臺上,手指輕輕的撥了撥鮮艷的花旁邊小只的滿天星,自嘲的想到。
她應(yīng)該就是起裝飾作用的滿天星吧,小小的,在鮮艷的玫瑰旁邊,十分不起眼。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房間。
顧央抱著一束大到爆炸的花,做鬼的似的溜回自己的房間,生怕被別人看到似的。
“這花誰送你的?”
“??!”
顧央被身后傳來陰惻惻的聲音給狠狠嚇了一跳,隔著巨大的花束,她看見了羅銘。
這貨昨天賴在這里了。
“你怎么還沒走?”顧央往后退了退,下意識問道,眉頭緊蹙。
看見她擰著的眉心,羅銘目光又暗了幾分,抬手抓住顧央的手腕,嗓音帶著一股透徹的寒:“這花誰送你的?”
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顧央奇怪的看著他:“這不是……”
話還沒說完,男人似乎看見花束中間的小卡片,不等面前的人同意,他直接拿起來打開,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后。
羅銘忍住想要連卡片帶花扔出去的沖動,松開捏著顧央手腕的手,自嘲的笑了一聲。
“呵,顧央,當(dāng)初我是不是說了,別來招惹我,別來招惹我,你們女人難道都喜歡這樣嗎?”
“得到了、玩兒膩了,就像垃圾一樣把我扔在一邊,這么多年,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被困在以前走不出來?!?p> 看著他眼睛里面受傷的表情,顧央的心愕然一痛,下意識往前朝男人的地方靠了靠。
羅銘卻驀的往后一退,眼睛里氤氳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嗓音啞的不像話。
“以前……以前也沒人教我怎么談戀愛,我那個時候只是不想讓你走而已……我現(xiàn)在改了,我真的在改了?!?p> 卸下平日里冷硬的盔甲,露出最為柔軟的內(nèi)里,脆弱而又敏感。
不知道為什么,顧央腦子里突然閃過以前的畫面,干凈的少年穿著籃球服,露出勾勒的很漂亮的肩線和肌肉。
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朝氣。
那樣陽光的一個人,其實很難跟現(xiàn)在的他聯(lián)系在一起,性格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不過,就算是幾年前他們關(guān)系最僵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落過一滴眼淚。
也從來沒有這么卑微的說話過。
顧央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低道:“對不起?!?p> 以前,她從沒想過會跟某一個人以后都綁在一起,談一段感情好像就是為談而談,也沒想過以后。
沒感覺了就分手。
只是沒想到,羅銘跟她是愛情觀完全不一樣的人,認定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放手。
幾年前的顧央,正是喜歡肆意人生的時候,最討厭約束,羅銘越想干涉,她就越想逃。
反骨到了極點。
“那你現(xiàn)在是想跟別人好了嗎?”羅銘動作緩慢的把卡片放回去,似有千斤重。
聞言,顧央愣了愣,思緒轉(zhuǎn)回來過后,她有些尷尬:“這花,是薄司衍讓我送給別人的,你誤會了……”
“那你還要我嗎?”羅銘眼眶通紅的看著顧央,說出這一個月來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話。
心中并不抱任何期望。
因為以前他只會得到女人拒絕的答案,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問。
然而,下巴突然傳來一道溫?zé)岬挠|感,隨后腰際被人環(huán)住,靠在他肩膀的女人,輕輕的說了一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