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顧老幺的真面目
“哪曾想今日有幸還碰到諸葛先生。”蘇二娘子見諸葛老先生神色略有不悅，連連加了句。
“真婆媽。”一旁早已等候不耐煩的顧老幺嘀咕了句，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場的都能聽到，蘇二娘子他們只是看了眼諸葛先生的臉色，略微尷尬的笑了笑。
隨后，蘇二娘子想到什么似的，眼底滿是驚訝，諸葛先生出現(xiàn)在蘇老三家的話，那不是就表明了蘇三媳婦現(xiàn)在還活著嗎，剛隔壁李叔送來的食盒，蘇二娘子悄悄撇了眼顧老幺手上提著的，看起來不像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孩童的飯量。
“誰說那丫頭死了呢，到我手里的人，還沒聽說過沒救活的。”諸葛先生說著這話，眼底卻盡收幾人此時的神色，不由得劃過幾絲譏諷。
“哎呀，救活就好，可憐我那妹子，這場折騰身子倒是熬住了，剛一開始聽到蘇三媳婦走了，我還不放心，愣是擔(dān)心了好幾夜，脫了空著急趕過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多謝諸葛先生了，人怎么樣了，咱得進(jìn)去看看?！碧K二娘子見情況不對，連連改口，將自己推脫的干干凈凈，還顯得自己有情有義。
“要說好，這丫頭身子骨還需調(diào)理調(diào)理，不過老夫廢了好大勁才救過來，還用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哎，對了，你們是她親戚，這就診費就當(dāng)老夫義診了，不過草藥錢還得給老夫，你看?！敝T葛老頭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了個好主意，這些人左右離不開個錢字，來不過是為了個錢字，想走不也是為了個錢嘛，這下就好搞了呢。
蘇二娘子打死也不敢相信，原本來時算盤打的叮當(dāng)響，現(xiàn)在卻變成了要替蘇三媳婦交藥草錢，這不是妥妥的貼錢進(jìn)去嘛，廢了老大勁兒，陪了夫人又折兵。哦不，還沒呢。蘇二和他媳婦對視了一眼，都從雙方的眼神里看出同一個意思，現(xiàn)在就跑，把這爛攤子塞給顧老幺那個家伙？
諸葛先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這片地區(qū)義診，村里人對他也是十分敬重，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搞不好他們?nèi)齻€都會被人指指點點，這日子還咋過。
蘇二也虧得他多讀了幾年的書，倒還是沒逃的過錢這個字眼，和錢比起來，他對諸葛先生的敬仰倒顯得不值一提?！爸T葛先生，要說這藥錢，家里面都已經(jīng)揭不開鍋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他是蘇三媳婦的老爹，曾經(jīng)是村里出了名的獵戶，手里存了不少錢嘞?！?p> 蘇二娘子眼見著諸葛先生還要再說些什么，急急顧不上什么所謂的禮節(jié)，插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咱家的小娃現(xiàn)在還在家，屬實不放心的很，既然蘇三媳婦沒事了，咱也放心了，先走了?！闭f完，就趁眾人一個不留神，拉著站在自己身側(cè)的蘇二，撒開了腿，溜走了，著急的模樣，渾像身后仿佛有人追著似的。
門前，就只剩下諸葛先生和突然一臉沉默的顧老幺。
九月的天氣總是帶著一絲清涼，仿佛是秋季抓住了夏季的尾巴，隨風(fēng)而來。
諸葛先生撫摸著自己的白須，略帶深意地打量著突然沉默下來的顧老幺。許久許久，空氣中仿佛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她怎么樣了？”顧老幺低垂著頭，讓人察覺不到他的神色。聲音也是極其輕微，要不是諸葛先生就在顧老幺身邊依稀聽見，離遠(yuǎn)了就算是內(nèi)力再深厚也聽不清。
“不妙，體虛至極。”諸葛先生亦是如此。
“拜托了?！鳖櫪乡蹃G下這句話，抬眸眼神又恢復(fù)到一開始的樣子，兇狠的讓人難以接近。
“我顧老幺今兒個拿不出這藥錢，你能奈我何？”
“你，你。”諸葛老頭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顫顫巍巍的拿手指指著顧老幺。
“誰讓你救那個死丫頭?！睈汉莺莸脑挿路鹁拖窆室庹f給旁人聽的，如此的大。
“夠了，鬧夠了沒？”此時，一道出乎在場所有人的聲音猛然傳了出來，當(dāng)然，這邊的所有人自然包括時卿埋藏在四處角落的暗衛(wèi)，以及一直躲在隔壁墻垣的老李一家。
“你來干什么？”沽清煙從小小的院落里探出身來，原本蒼白著的臉此刻卻透著詭異的兩抹酡紅。沽清煙打量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顧老幺，剛開始看見他的背影就覺得他像極了她記憶深處的一個人，一個她不忍回憶起的人。
沽清煙走進(jìn)，終于看清了眼前顧老幺的面容，細(xì)碎的皺紋夾雜在皮膚里，一雙瞪圓了的眼睛，還有側(cè)臉無比熟悉的疤痕，一切一切都與記憶力的那個倒影相像。有那么一瞬，讓她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在古代還是在她原來的世界。
顧老幺在看到沽清煙的時候，瞳孔微縮，隨機一瞬又恢復(fù)到原來的模樣。許是被沽清煙此刻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下意識地低咳一聲，垂著的手，食指與拇指不由自主地摸索了起來。
顧老幺的這般模樣，自然逃不了沽清煙的眸光。沽清煙似乎只是為了確認(rèn)什么似的，在看到這些小動作的時候，又收回了視線，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似的。
“村子里，不是都在傳你死了，作為你的父親，難道不能來看一下嘛？”顧老幺一早就恢復(fù)到原來的神色。
“我很好，你放心啦？”沽清煙雖然是肯定句，但說出來卻帶著些詢問的意思。只是突然頓了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出去賭輸了所有的錢？”沽清煙又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那，那是?！边@下子換顧老幺有些接不上沽清煙的話了，這啥意思，要不是和自家閨女長得一模一樣，他都懷疑掉包了。
“我現(xiàn)在身上沒有錢?！闭f這話時，沽清煙閉起了眼睛。
“怎么會呢，你不是給你那個死鬼相公準(zhǔn)備了一筆盤纏嘛？”顧老幺直接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沒了，你可以自己搜。諸葛先生進(jìn)屋吧。”沽清煙說完，就轉(zhuǎn)身，沒有一絲的停留，就仿佛是在對顧老幺說再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