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9.30
為了慶祝明天的國慶假期,我們決定聚在一起玩游戲。
大家圍坐在草坪,點著臺燈。
漆黑一片的操場,有一圈一圈的燈光閃爍。
光下,有激動到拌嘴的舍友,有胡亂攪局的江凌,還有渾水摸魚的同學(xué)。
玩的是阿瓦隆。
我們都不喜歡動腦,所以將這個推理游戲完成了氣氛游戲。
“相信我,這局要是不帶我就輸了!”江凌說。
“你這個鐵狼別說話行嗎?”舍友說,“你上次也這樣說,結(jié)果是個刺客!”
“這局真的是真的,你看我的眼睛多真誠,”江凌仍不死心,看向我,“而且我上局就是壞的身份牌,這局怎么可能還是呢?”
“我能相信你嗎,”我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他應(yīng)該是好人,“江凌?”
他坐我對面,此時起身伸出手,就像是想要握手一般。
我也伸了過去。
“相信我,好嗎?”他握住我的手,臺燈照進他的眼里,波光流轉(zhuǎn),“我不會讓你失望的?!?p> “要不這次帶上他?他這局思路比上次清晰了不少,我感覺他應(yīng)該是好人?!?p> 我一邊說著,一邊抽回手。
他的手比我大了一圈,掌心的紋路磨蹭著,讓人耳紅心跳。
但是江凌本就是一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只是握個手而已,沒有理由去多想。
爭吵好久后,江凌如愿上車了。
我以為我們贏定了,但是輸了。
江凌是刺客。
“江凌!”我大吼一聲。
“我也不想這樣,都是形式所逼?!彼e著他的身份牌,一臉無辜地說。
“你已經(jīng)失去我的信任了?!蔽艺f。
“別這樣嘛,”他連忙說,“我下次就算是刺客我也幫你贏,好吧?”
“沒有下次了?!蔽倚χf,“都欺騙了我們這么多次,不要再妄想了好嗎?”
我們坐在操場正中央,周圍星星點點的光漸漸滅了。
“天,已經(jīng)1點了,”舍友說,“還玩嗎?”
“明天再玩吧,”我說,“先回去睡覺?!?p> “明天我們要去爬山,你們?nèi)??”同學(xué)問。
“明天?”我驚訝道,“明天到處都是人,你們?nèi)ヅ郎???p> “對啊,國慶嘛,不就是感受熱鬧的氛圍嗎?”同學(xué)說。
“去嗎?”我看向舍友。
“去吧,反正也沒事可做?!彼f。
于是,我們就歡快地定下了,明早7點起床,起不來的就挨個打電話叫醒。
“記得手機不要關(guān)靜音!”同學(xué)囑咐道。
“好!”我信心慢慢地承諾著。
2021年10月1日
鬧鐘還沒響,我便醒了,可能是太激動。
等我和舍友走到校門時,已經(jīng)有人在那兒了,背著書包,提著零食。
“你們男生都起來了吧,”我問,“不會還有人再睡吧?”
“好像都起來了,”他拿出手機,“我再問問?!?p> 等了一會,人稀稀落落地趕來。
江凌走在最后,穿了一身黑。
黑夾克,黑褲子,黑口罩。
“對鏡梳妝完了?”同學(xué)打趣道。
我想了想,江凌對著鏡子自戀的樣子,笑出了聲。
“笑啥?”他問。
“笑你啊,”我看著他招搖的樣子,說,“打扮這么好看,是想給誰看呢?”
“要你管,”他率先走到了前面,“還不去打車,等什么呢?”
我們一行人走出校門,打了三輛車。
“你沒背包嗎?”江凌看了看我,問。
“沒背,書包臟了還沒洗?!蔽艺f。
“你東西要不要放我包里?!彼噶酥肝沂掷锾嶂乃兔姘?p> “江凌你怎么這么好,免費幫我背嗎?”我笑著把手里東西遞給他。
“那當然——”他頓了頓,“是你來背嘍,東西裝我包里,還想讓我背?”
“無語,”我收回遞出的手,說,“還以為你轉(zhuǎn)性了。”
“開玩笑的,你裝我包里吧,”他轉(zhuǎn)過身,把背后的包對著我,“真的,不騙你。”
“不要,”我也是有骨氣的,“不稀罕好嗎?”
“你真不要?”他轉(zhuǎn)頭問,“那山又高又陡,你提的動?”
“提的動,我沒那么嬌弱?!蔽矣仓^皮說。
“給你錄下來了,別中途就放棄?!苯枵f。
我私以為,一個19歲的成年人,一個正當最好年華的青年,不就是爬個山嗎,有什么難的?
但是這山為什么這么高啊?這樓梯為什么這么陡啊?
不知道有沒有爬到一半,四周都是高高深深的樹木,層層疊疊,遮掩視線,看不到頂。
“休息會吧,”江凌說,“那邊有椅子?!?p> 坐著坐著,朦朦朧朧地,天上飄落了雨絲,晶瑩地,像霧一般隨風(fēng)流動。
爬山的燥熱被這清涼的雨霧平息,我們又踏上臺階。
“臺階很滑,大家小心一點?!苯枳咴谧钋懊妫舐曊f。
他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一點沒見累。
我和舍友攙扶著上了山頂。
頂峰云霧繚繞,沒有樹枝的遮擋,星星點點的小雨落在發(fā)絲上。
我們圍著坐了一圈,9,10個人一起唱歌。
唱得那樣大聲,讓路人紛紛回頭,可是當時一點沒覺得羞澀,滿心都是歡喜與雀躍。
山林回蕩著歌聲,一唱一和。
這是我們熱烈的青春啊!
“上大學(xué)以來,你喜歡過幾個人?”一場真心話,讓那個寂靜了快一個月的名字再次喧囂起來。
我說,“一個。”
“大家知道了吧,下一個問題該怎么問了,懂吧?”人群里開始起哄著。
“說好的,不能問名字的。”我說。
“知道,我們有分寸?!蓖瑢W(xué)擺擺手,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好,輪到江凌了,”充當主持人的同學(xué)說,“還是這個問題,上大學(xué)以來喜歡過幾個?”
“一個?!苯枵f的很快。
“沒看出來,大家都是情癡啊!”主持人說,“好,輪到下一個……”
第二輪又到我這,“你喜歡的那個人,在這里嗎?”
我搖搖頭。
他怎么會和我一起來爬山呢?
“真是可惜,”主持人說,“輪到江凌,你喜歡的那個人,在這里嗎?”
江凌沉默了,人群卻開始躁動。
“看來是在這里了?”主持人激動地問。
“哦~”有人開始起哄。
“不在?!苯枵f,聲音冷的,不像那個張揚的少年。
“這輪完了就走吧,”他說,“還沒吃午飯呢?”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下了山,一路邊走邊唱,將山間的瑩露帶回學(xué)校。
2021年10月7日
“蘇禾,你在哪里。”我正準備洗漱,突然收到江凌的消息。
“在宿舍,”我說,“怎么了?”
“有一樣?xùn)|西要給你。”他說。
“那你在哪?我來找你?!?p> “在操場,”他說,“我等你?!?p> “風(fēng)很大,記得穿厚點。”他又說。
“好,馬上?!蔽艺f。
我披上外套出門。
江凌一個人在光下,倚著欄桿,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四散。
“你要給我什么東西?”我走過去問。
他聞聲抬頭,從身后掏出一串牛皮紙包裹的東西,“喏,你上次爬山的時候不是很想吃嗎?”
上次爬山的時候,在山腳看到有推著小車賣糖葫蘆的伯伯,但是賣的很貴就沒買。
“謝謝,”我欣喜地接過,說,“江凌你怎么這么好!”
“做我女朋友的話,我會對你更好,”他看著我的眼睛說,“想試試嗎?”
他的聲音很輕,沒有平時的張揚與自信了。
我不敢看,他那比夜色還黑的眼眸,只轉(zhuǎn)過頭,笑著說,“在開什么玩笑?”
“怎么突然變聰明了?”他一敲我的腦袋,“居然看得出來這是玩笑?”
我在心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一個人在操場干嘛?這么冷?!?p> “散散步。”他說。
“你心情不好嗎?”我思索一番,問,“還想走走嗎?”
“算了,太冷了,”他搖搖頭,“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也沒多遠,”我說,“你也快回去吧,小心感冒。”
“那,”他頓了頓,“晚安?!?p> “嗯,晚安,謝謝你的糖葫蘆!”我向他招招手,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