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是最令人無法安定的季節(jié),悶熱,躁動,也煩瑣。
晚上,聽不到任何生物的對話,靜!我閉上眼,眼睡了,可心在萬馬奔騰,時而在村野,時而在草原,最后不得已又回到這噪雜的城市。一直到夜很深處才不知道地睡著了,夜里的夢很鮮明,很深切,都是關(guān)于故鄉(xiāng)的,親人,朋友一個個出場,安撫著我不定的靈魂。
早上睡來后還沒從夢里回來,想的什么全忘了,夢的什么都記得。
不想起床,不想洗漱,不想吃飯,不想洗衣服,六點,七點,八點…十點了,還是那么靜,樓下長長的過道在白天里依然伸手不見五指,它隔斷了所有的喧囂,不留余地。
我在某一刻突然不許自己這樣低迷,騰空而起間,一種清晰的幸運飄過心頭,我又看到了生活的熱烈。
于是煮飯燒菜,用歌聲把耳朵堵住,在這遠(yuǎn)城炊煙里,伴著節(jié)奏且忙且舞。
午飯是最樸素的粗食,沒有日日深杯酒滿,沒有朝朝小圃花開,甚至沒有任何綠色的植物。這幾日不斷催促他背些土上來種菜植花,他只是大笑著拍拍我的頭不作回應(yīng),我大概覺得是不可能了吧,略顯沮喪與失落。
飯后,將字帖毯鋪開,弄了墨,練字!太久沒拿筆的手有點抖,顫顫巍巍寫了幾個字,卻總也進(jìn)不了狀態(tài),只好喚了妞兒來練,我卻盤膝坐在畫了荷的壁前,沉思。
朋友打了電話問我境況,不過才兩日未見,能有何況?她說:忙時無暇去玩,此時閑了怎又不出去了?我頓悟!忽覺荷也有生氣了,暗香涌動。
下午的光陰被我按在了書店,讀了幾本散文集,像沐浴了一場春雨般,內(nèi)心蓬勃開來,萬物漸次復(fù)蘇,在蘇童《三棵樹》的感召下,對小圃花開心生眷往。
不覺又是夜晚來到了,路邊,疏螢閃爍,花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