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莊嚴的紅棕色大門,一個穿著西裝的人開了門,撲面而來的是混合著書香氣息的檀木味。
“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這里的研究員,想來辦理辭職?!?p> “辭職?”他顯得很疑惑,“我們這里不辦理辭職?!?p> “???那哪里辦理?”
“至少我們這里不辦理辭職?!彼盐揖苤T外??此蛩汴P(guān)上門,我一把拉住。
“那我可以見一下你們的經(jīng)理嗎?或許他能給我提供幫助?!?p> 他歪著頭看了看我,思考了一下。估計是在想像我這樣一個憨里憨氣的人也不會有啥壞心思,就先進去通報了一聲,然后把我?guī)У蕉??!斑@里就是了?!比缓笏拖聵橇?。
我站在門前,手舉在半空中就是敲不下去,從我一進來開始就感受到這里有這說不出的壓抑和陰冷。
“進來吧?!闭斘夜淖阌職獯蛩闱瞄T的時候,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
我推開門。房間很大,有一個單面透的落地大窗戶,兩邊是復古式書架。里面有茶幾,有沙發(fā),有電視,頂上是歐洲中世紀大吊燈,明晃晃的照亮了整個房間。中間的寫字臺前坐著一個染了棕色頭發(fā)的女性,莫約二三十歲,眼含笑意。這里怎么看也不想是個正常的人事部,反倒像總統(tǒng)辦公室。
“請問這里是人事部嗎?”我突然懷疑自己跑錯了地方。
“哦,我們只是掛著人事部的旗號而已。這里是高層領(lǐng)導的辦公區(qū),因為同時承擔發(fā)放工資的職責,所以稱之為人事部。”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回響。
“哦。我是想來辦理辭職的,請問是在這里嗎?”
“辭職?”她的反應(yīng)和門口的小生一樣,“對不起,我們這里不辦理辭職?!?p> “那我應(yīng)該去哪里辦理呢?雖然我很喜歡這里,但這份工作確實是不適合我,所以我打算離開了?!?p> “整個101實驗室都是不允許辭職的。我相信你進來的時候簽過保密協(xié)議,上面有一條清清楚楚的寫著不接受離職。我們這里是機密單位,進來了,只有尸體才能離開?!?p> 這下我是從頭涼到了腳。我當時為什么沒有好好讀那份保密協(xié)議就簽字了,上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坑人的點。這里就像一個牢籠,把我死死的拴住了。
“請問你是為什么覺得這份工作不適合你呢?我們這里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世界,一定能夠盡力滿足你的需求?!?p> “我的學術(shù)能力不夠,無法順利完成研究?!蔽覍嵲拰嵳f。
“這個不用擔心,既然當時可以被錄用,基礎(chǔ)肯定不會差的。慢慢來,我們的導師都會幫助你的。”
我糾結(jié)著要不要告訴她我只是運氣好水平根本就沒有達到錄用條件,可是即使我這么說了她也不可能讓我辭職,反而會增加許多麻煩。我干脆找了另一個方面,“我的導師對我們非常嚴格,當我做不出成果來的時候只會罵我,也不指導。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的導師叫什么?”
“我只知道他姓祁?!?p> “哦,那我知道是誰了。他這個人其實不壞,就是脾氣大了一點。我們這里不能給你立刻換導師,因為每個導師手里的課題不一樣,不方便隨便轉(zhuǎn)。等現(xiàn)在這個課題結(jié)束了,如果你想換導師,可以再來找我。”
“所以現(xiàn)在就是沒辦法咯。”我沮喪的低下了頭。
“這樣吧,我給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遇到問題可以找我,我會盡量替你解決的。我姓江,叫江環(huán)玉,你也可以叫我江教授。”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她簡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啊。
為了不讓阿偉懷疑,我去醫(yī)務(wù)室隨便買了一點治胃疼的藥,在回宿舍的路上買了一個快過期的打折處理的面包湊合著吃了。
“怎么樣,生病了嗎?”阿偉很關(guān)切的問。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我也做樣子的吃了一片藥。
“沒事就好?!?p> “你啥時候這么會心疼人了?”我戲謔的說。
“切,我關(guān)心你難道你不開心嗎?”
“開心開心?!?p> “對了,跟你說個大大的壞消息。你猜我今天在食堂看見誰了?”阿偉故作神秘。
“別賣關(guān)子了好嗎,趕緊告訴我?!?p> “你喜歡的小云,”他頓了一下,“還有一個男的給她喂飯?!?p> “啥?”我不敢相信。
“哦~那甜蜜的啊······”阿偉沒有理會我,獨自演著戲。
“停!”我很生氣的一把拉住阿偉,“你認真的?”
“我當然認真的。你可別以為是我吃醋了造謠,畢竟我也沒必要吃你的醋?!?p> 我憤憤的翻身到床上。本以為自己能桃花運泛濫就此脫離單身的日子,沒想到不過是一場空。不過,這一切都不是親眼所見,萬一阿偉是看走眼了呢。
我打開通訊器,翻到小云,打算在一切都還沒有捅破之前和她好好聊一會兒。
“小云,我想和你問問祁導師的事?!?p> “你問。”她居然是秒回。
“這個人的風評怎么樣?”真像是明知故問。
“哦,那簡直是差極了。但凡在實驗室干過一段時間有選擇權(quán)的研究員都不會選擇和他干的。自己沒啥本事還刁難別人。你堅持一下,現(xiàn)在人手多,任務(wù)分的散,一個課題的時間不會很長的。如果你以后升職當導師了,也千萬別跟他合作一個課題,有你受的。”
“就他這樣的情況沒人反饋?這樣就可以革他的職了呀。”
“我們這里沒有革職一說,只有降級。而且說來也怪,他在實驗室里罵聲一片,也沒有什么成就,上頭的教授總是護著他。雖然沒有再給他升職,但獎金拿的不少?!?p> “或許他對領(lǐng)導會溜須拍馬吧。咦,你都來這里好久了,啥時候會升職呀?”
“這個還早吧。我跟的是一個長時間的課題,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束??赡艿冉Y(jié)束了干得好才有機會?!?p> “加油,你長這么好看肯定能升職?,F(xiàn)在顏值就是正義嘛?!?p> “你可別說了,再說我都要飄了。”
“我喜歡你?!蔽彝蝗簧窠?jīng)兮兮的發(fā)出這句話,剛發(fā)出去就后悔了。不過這個設(shè)備居然沒有撤回的設(shè)置,那就權(quán)當檢驗一下阿偉的話的可靠性吧。
“我也喜歡你?!边@下我可驚呆了,韓劇都不敢這么拍啊,差一點我就要蹦跳尖叫了。
“真的?”我還是不敢相信,萬一她在涮傻子玩呢?
“當然是真的。從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了一見鐘情?!?p> 我抓著通訊器,手不停的顫抖。
“鐘新你沒事吧?!卑偤脧男l(wèi)生間走出來,看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事沒事?!蔽亿s緊關(guān)掉頁面?,F(xiàn)在可不能讓阿偉知道,畢竟他可是會吃醋的。
“真沒事?你剛剛在看什么?”
“隨便翻翻通訊記錄而已,閑的沒事干嘛。突然手有點麻,抖兩下而已?!?p> “哦?!卑プ龅缴嘲l(fā)上,開始看球賽。
“你聽說過一個叫江環(huán)玉的教授嗎?”我繼續(xù)和小云聊天。
“沒聽說過。應(yīng)該是個老牌教授,現(xiàn)在不帶學生了吧?!?p> 原來我抱到大佬大腿了!我一陣狂喜。
“對了,這里到底有什么機密?。繛槭裁从羞@么多古怪的規(guī)矩?”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其實我也一直很好奇為什么不讓我們和外界溝通。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也沒有看到過什么見不到人的事?!?p> “那還真是怪了。不瞞你說,今天我打算去辭職的,說什么就是不給。可太過分了。”
“你為啥要辭職?在這里呆著不好嗎?”
“但是你愿意一輩子待在這里嗎?這得多無聊啊?!?p> “還好吧,我覺得能遠離我家就很好了?!?p> “你,你不想家嗎?”
“我一點也不想,如果有可能我是不會把我的工資寄回家的,可惜這里必須按規(guī)定從工資里扣除20%寄給我家人。我家里一點也不窮,可即使這樣我父母也要把我打扮的很慘來承托出我弟弟那可笑的優(yōu)越感。小學初中是義務(wù)教育,到了高中為我的學費都得靠我自己攢。那可飯店的老板猥瑣至極,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報警,我需要這份工作。即使我生活的如此艱難,我父母依舊不放過我。他們不允許我住宿,要求我每天回來做家務(wù)。更過分的是,上了大學他們居然讓我弟弟把臟衣服寄到我這里來讓我洗!他們說,如果我不按照他們的要求辦事,他們就自殺,然后讓我弟弟告我謀殺,這樣我就能吃一輩子牢飯,而我弟弟則可以獲得高額的補償金。當我看到這里說能讓我一輩子待在這里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嗎?我終于可以拜托他們了,而且他們對我的威脅也失效了!你不會懂我的生活的。”
沒想到如此活潑熱情的她居然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我知道,這些傷疤一旦留下了,就再也不可能好了。我沒有去安慰她,因為多說無益。
“以后我保護你。”或許這樣來的更直接吧。
“謝謝你?!?p> 聊天在這里就告一段落了,我隨手拿起一本本來就放在宿舍的小說看了起來。如果沒有祁導師,現(xiàn)在的生活實在無可挑剔。醉生夢死太過乏味,通宵達旦不宜長久,就像這樣到點工作,到點休息剛好掌握了平衡。
“鐘新,我先睡了,你要是要干啥輕一點啊。”阿偉說著就蓋上了被子。
“知道了。”
看了一會兒書,我打算出門走走。樓下有人幾個小姑娘在跳舞,周圍圍了一圈人。我對這個倒沒興趣,直接往宿舍后面走。
走著走著,我就來到了剛來時那個小姑娘讓我不要過問的樹林前。本來就是晚上,星辰暗淡,前方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靜悄悄的,仿佛熟睡的野獸潛伏其間。我左右看了看,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紅外線報警器,估計這里的人也知道即使想逃出去的人也不敢從這里走。當然,也還有一種可能,里面埋藏著巨大的危險。想著,我一哆嗦,趕緊離開了這里。
再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跳舞了,就看見廣場上有個女孩在哭,周圍有幾個人在安慰她。
“范小云?”我驚訝的走過去。
“啥?”那個女孩抬起頭,嘴很小,眼皮一單一雙。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蔽覍擂蔚膾侀_,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可別說,那個人長的和范小云真像,估計阿偉看見的“范小云”就是她吧。
隱隱約約,我聽見那個女孩說他的男朋友剛剛還在這里看她跳舞,可是她跳完結(jié)束后就找不到他了,電話也打不通。她擔心她男朋友把她甩了,所以在這哭。
我笑著搖了搖頭,回到宿舍,阿偉已經(jīng)酣然入夢。我去衛(wèi)生間洗了澡,又去陽臺上曬了衣服。其間阿偉翻了個身,嚇得我還以為吵醒了他。剛準備道歉,他嘟噥了一聲,又沉沉睡去。我抬頭看了一眼鐘,已經(jīng)11:30,頓時覺得眼皮一沉,陷入了夢境。
“小云?”我看見前面的樹下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長發(fā)及腰,像極了小云。
“我不是小云?!蹦莻€人緩緩轉(zhuǎn)過頭,幽幽的說。
“你是,那個在廣場上哭的人?”我突然認出了她來。
“虧你還認得出我?!?p> “你找我干什么?”
“我的男朋友沒了,被一個長的很像我的人帶走了?!?p>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認識她?!?p> “小云?”我自言自語。
“對,就是她?!?p> “即使是她綠了你,你也應(yīng)該找她才對啊,你找我有什么用?”
“不,你誤會了。你喜歡她不是嗎?你喜歡她也應(yīng)該喜歡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她的眼中流出血水,嘴咧的越來越大?;秀遍g,她的身影和小云重疊了。
“你要干什么?”我嚇的后退了兩步,可腳卻怎么也邁不開,好像拖了一個千斤頂。她離我越來越近。
“我愛你,因為你我才能與天地同壽?!彼毫训淖炖锞尤话l(fā)出了男人的聲音。
她將我撲到。奇怪的是,她沒有重量,也沒有溫度,我摔倒時甚至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疼痛。我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溫暖的被子,一旁就這口水呼呼大睡的阿偉。夢醒了。
我坐起身,走到陽臺。天蒙蒙亮,我看見那個和小云長的很像的女孩坐在花壇邊黯然神傷,她可能一夜未睡吧。想起夢中的場景,我本能的害怕起她來,趕緊拉上窗簾。沒想到她居然那么癡情,男朋友丟了連覺都不睡了。我突然擔心真的是小云綠了她,那我不也成了被綠的人。我揉了揉眼睛,夢怎么可能當真。
“你啥時候養(yǎng)成了早起的習慣?以前在大學里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就是你?!?p> “可能不習慣這里的床吧。”我搪塞了過去。
這次我們早早就去食堂吃了早飯,阿偉說晚上要去理個發(fā)。我看了看他像雞窩一樣的頭頂,啞然失笑。
“你也該剪頭了?!彼麤]好氣的搓了搓我的頭發(fā)。
“嘿,弄亂了我英俊瀟灑的發(fā)型你負擔的起嗎?”我撣掉阿偉的手。
“早上好啊?!币贿M食堂,我就看見坐在大門旁吃飯的小云。
小云沖我笑了笑,一顰一笑撞的我花枝亂顫。
“備胎?!卑フf。
“你夠了?!蔽疫@回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他可以不希望我過的好,但也沒有必要這樣詛咒我。
“你生什么氣,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卑パb作很無辜的樣子。
“誒,范小云怎么坐那了?”阿偉突然指了指坐在前面的一個女孩。
“這下你可看清了吧,昨天你看到的人是她,不是小云。兩個人長的像很正常的。”
“是嗎?”阿偉湊到前面去看。
“你干什么啊!”或許是阿偉離的太近了讓女孩沒有了安全感,她居然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阿偉的臉上。
“你,”阿偉捂著臉,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打女人,只能忍著氣走掉。
“果然不是小云,這簡直是個瘋婆娘?!卑汉莺莸恼f。
我看了看那個女孩,腫腫的黑眼圈,臉上還有淚痕。也是可憐人,可能還在熱戀期就失戀了吧。
“聽說了嗎?那個女孩的男朋友昨晚被叫去加急做實驗結(jié)果就死了。”我在排隊打飯的時候聽見前面兩個人在說話,還是不是瞥一眼那個很像小云的女孩。
“是啊,你看她哭的多傷心?!?p> “今天早上我看見有人抬著棺材出去了,可能就是她男朋友的尸體吧。今天那男孩的家人過來想鬧,結(jié)果有生死狀的壓制,他們也沒有理去說??蓱z了?!?p> “你說起這個我倒覺得很奇怪,按理說我們這里不能火化里面躺的肯定是個完整的尸體,我感覺那兩個人抬著沒什么分量?!?p> “你這只是感覺,人家可是專業(yè)的,力氣大。”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的六黑抬棺的小視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兩個人回頭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表現(xiàn)的不合時宜,變回嚴肅狀。
“我有這個疑惑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個人壓低聲音說,“之前死的那幾個人,我有一次在樓上往下看,特別巧,前面的那個人不知怎么地拌了一跤,棺材板掉了。你猜怎么著,里面放了個布娃娃?!?p> “不會吧,你總是大晚上不睡覺,估計頭暈眼花了?!?p> “不,我一直都是個夜貓子,而且眼神特別好。我看的真真切切,那里面一定不是個真人。”
“所以,你覺得這些死了的人沒死,給實驗室藏起來了?”
“你們在背后議論已經(jīng)死了的人合適嗎?”另一個人剛想接話,阿偉突然上前制止,嚇得他倆趕緊轉(zhuǎn)過身不再多話。
用官話說阿偉這叫正義的化身,可在我看來他就是個多管閑事的長舌婦,偏偏到關(guān)鍵時候不讓別人說了。我也沒有理睬阿偉,只是想他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這么討人厭的模樣。
吃完飯,我和阿偉就往實驗室走。到了3號樓前,我看見一群人在圍在那里,把大門堵的水泄不通。
“你聽說了嗎,昨天這里面死人了,據(jù)說死的很蹊蹺的那種?,F(xiàn)在這是兇宅啊。”前面的一個哥們兒看我來了,熱情的給我解說。
“你瞎說什么?根本就沒有死人。”旁邊的另一個人打斷了他,“昨晚我睡不著蹲在樓旁邊的樹上發(fā)呆,我親眼看見祁導師帶著活著的王斌從后門走出來。
“喂,這可不能亂說,要是被發(fā)現(xiàn)你違反了宵禁可是要倒霉的?!迸赃呉粋€人提醒道。
“哎呀?jīng)]事?!蹦侨死^續(xù)說,“而且他女朋友昨晚等的著急給他發(fā)過消息。她在那坐了一晚上盯著通訊器,據(jù)說今天早上3:00的時候他還回了消息說“救我”,可是瞬間這條消息就被撤回了,之后他的賬戶就注銷了。難道這不是很可疑嗎?”
“哦,對對對,”之前那個人立馬改口,“官方說他死了,其實根本沒有。我懷疑是祁導師要害他找借口,畢竟這小子可上課和他頂過嘴?!?p> “就是就是,我現(xiàn)在都懷疑以前說的實驗事故死人都是這個祁老頭子的陰謀。這回他一定要給我們個說法!”
后面的話我都沒在聽進去,我感覺之前發(fā)生的奇怪的事都串上了,又好像完全無關(guān)。這里必然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從踏進這里的一刻起就已經(jīng)是九死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