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殿,云山有點不耐煩,對侍衛(wèi)道:“二公子來了嗎?”
侍衛(wèi)道:“應(yīng)該快到了?!?p> 云山道:“什么叫做應(yīng)該?”
侍衛(wèi)很是慌張,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惹這高高在上的盟主生氣,有點顫抖地說:“屬下再去請二公子。”
“盟主,我這不就來了嗎?還需要請?”云舒悠閑地走進朝陽殿內(nèi),“盟主這么多年不見面,最近怎么老惦記這您的‘兒子’我呢?”
云山對侍衛(wèi)道:“你先下去吧。”
云山心中的怒火四起,對云舒道:“你我父子二人多年都沒有好好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怎么這一見面的,竟喚得如生分起來了?”
云舒似笑未笑,饒有興趣,道:“噢?是嗎?”
一旁的顧念實在不想看這種父子戲碼,便道:“云兄,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恐怕不好摻和,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阿念,我不是同你說了,你今日便會知曉一切,怎么這會兒想要臨陣脫逃,留我一個人獨自應(yīng)對呀。”云舒笑嘻嘻地對顧念道。
顧念道:“吊兒郎當(dāng)?!边@家伙怎么什么時候都沒個正型。
云舒繼續(xù)道:“盟主,您難道是坐著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太舒坦了?連二十年前的事都忘記了?”
云山對此沒有一點預(yù)料之外,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注定,只是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到這么快,便平靜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云舒笑道:“喲,看盟主這平淡的表情,看來早已料到了?!?p> “料到如何?料不到又如何?二十年前我把你留下,就該猜到今天?!痹粕阶猿暗?,“這人啊,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到頭來還不是一樣?!?p> “既然如此,那二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云舒一刻也不想和這個人說廢話,質(zhì)問著云山?!澳憔谷荒芰系浇袢?,當(dāng)初就該殺了我,讓我忘記你是我的仇人,傻乎乎地做你所謂的兒子!你心里是不是很舒坦?噢,不對,像你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是沒有心的。你的良心,早在二十年前殺死你‘親哥哥’的時候,拿去喂狗了!”
云山面無表情,緩緩地說道:“舒兒,這么多年來,我次次在書信里同你說處事要沉著冷靜,怎么這就沉不住氣了?看來當(dāng)初就不該把你送到蒼瀾山,失策,失策?!痹粕铰叩皆剖婷媲埃^續(xù)說道,“你這單槍匹馬的跑到我面前來問二十年前的那些陳年往事,就不怕我心情一不好,不小心殺了你?還是說你一個身中寒毒,命不久矣的小子還能憑借一己之力殺了我?小子,你當(dāng)這里是茶樓酒館,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可笑至極!”
什么!身中寒毒,命不久矣,怎么會?顧念心中充滿了很多疑惑,他明明那么......那么不正經(jīng),那么話多,怎么就命不久矣?
云舒笑道:“我還真沒有想那么多啊,不過想動我,你怕是沒有機會了,畢竟這青崇劍派近日來往的客人怕是有點多,況且天下令不是還在我這里嗎?”
“他不是孤軍作戰(zhàn)?!鳖櫮钤谝慌缘卣f道。
云山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噢,難不成你覺得你這個明教末主,還能耐我何?”
云舒一臉茫然不解,他怎么認(rèn)出顧北辰的,難道是聲音?不對,顧北辰變了聲的,可是……
“噢,云盟主不愧為武林盟主,在下這頂著一張臉,順帶變了變聲的,竟也被認(rèn)出來了。”顧念倒是沒有指望自己這張臉能頂多久,只是這么快就被揭穿了,著實有點沒面子。
云舒笑道:“喲,阿念,看來我這易容的本事還有待加強啊。”
云山看著他們二人,笑道:“舒兒,我卻不知道你竟能與一個沒落的教主在這里詢問我二十年前的事,真是好搞笑??!噢,不過也對,那二十年前的事,明教好像也參與進來的呀?!?p> 顧念對云山道:“你什么意思?”
云舒道:“怎么?云盟主,你這算是轉(zhuǎn)移話題?說!二十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要殺了我的父親?!”
云山笑道:“為什么?那你覺得我是為什么?青崇劍派掌門人的位置?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就連我,也記不得為何要殺了他,又為何要把你留下,可笑,可笑?!?p> 顧念道:“這人啊,說來說去還不是貪欲作祟,你讓云天想方設(shè)法接近我,滅了明教,殺我至親,無非是貪圖隱閣里的那些武功秘籍,但得到了又如何?”
云山笑道:“是啊,這人的欲望本就是無窮無盡的,越是得到了,越是不滿足了,這武林至尊,我要做就做它一輩子,不,是永生永世!畢竟這位置是用我那好哥哥的命換來的,怎么可以辜負了呢!”
云舒氣憤道:“云山,你就是一個瘋子!”
云山道:“舒兒,我說了多少次遇事要沉著冷靜,不要總生氣。二十年的事,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了,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畢竟嘛,身為一個武林盟主,虧本買賣我怎么可能會去做呢?”
云舒不耐煩道:“怎么?盟主還喜歡和別人做交易,要是我不愿意呢?”
云山嘆氣道:“唉,那就算了,反正知道當(dāng)年的事的人啊,除了我好像也沒有幾個了?!?p> 顧念在一旁淡淡開口道:“云舒,先聽聽他的條件再做決定也不遲?!?p> “嗯,我倒是想看看這堂堂武林盟主,還想要我拿什么和他做交易的?!痹剖婵粗粕?,道:“說吧,你想要什么?”
云山道:“也沒什么,就是你那天下令還挺好用的?!?p> 云舒笑道:“盟主,你這主意打得不錯啊,給你天下令,我二人還能離開這里?你不說就不說,我這人還不喜歡別人和我做交易。沒有你,二十年前的事,我才不信,找不到其他人!阿念,我們走!”云舒拉著顧念,直直望外走,誰知,這顧念動也不動。
“阿念,你這是干嘛?不走嗎?”云舒一臉疑惑地看著顧念。
顧念道:“當(dāng)然要走,只是來都來了,怎么可以一無所知,白白跑一趟。”顧念望向云山,說道:“老頭,你難道以為找到隱閣就能進去嗎?那么容易?”
云山有點小小的激動,道:“你什么意思?”
顧念道:“什么意思?你聽不懂人話啊,就是把你送到隱閣,你也進不去!你以為我當(dāng)真沒留一手?那我這個末教主豈非是白當(dāng)了?”
云山生氣道:“好,很好啊!看來我當(dāng)真是小瞧你了!”
云舒笑道:“廢話真多!”
顧念道:“告訴我們二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的舊事,換天下令和隱閣的秘密?!痹粕降馈?p> “喲,盟主這是想以一易二,那我們兩個不是虧了?”云舒看了看云山,一臉嫌棄。打得什么主意呢,當(dāng)我們傻了啊。
顧念慢慢地說道:“隱閣的秘密可以告訴你,但天下令不行,不能給你?!?p> “阿念,天下令給他,隱閣的秘密不行!”云舒道。
顧念看向云舒,笑道:“信我,給了他天下令,我們兩個誰也走不出去?!?p> 云舒道:“可是,隱閣……”
顧念道:“老頭,怎么樣?你不是一直想要隱閣嗎?”
“好,成交!”云山閉上眼睛,回憶道,“二十年前的青崇劍派在江湖上,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劍派,那時候啊,我,還有你父親云炎,以及顧北辰的父親顧淞那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nèi)四菚r年少無知,自以為是,自認(rèn)為能憑借三人之力去改變武林,成為武林至尊?!?p> 顧念好笑道:“可笑至極!”
云山繼續(xù)道:“是啊,這武林哪是我們?nèi)齻€毛頭小子能夠隨隨便便說改變就改變的,但是啊,這人啊就是太年輕了,所以才做了太多太多錯事,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nèi)艘恍南胍擅教幙锓稣x,為武林除害,為自己立下大俠的名聲,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存在?!?p> 云山笑著對云舒和顧念道:“然后你們猜怎么著?我們?nèi)说拿暎巳硕贾獣粤?,我們的偉業(yè)就快要成功了,可是半路怎么就殺出了一個江曉嵐呢!而顧淞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竟然背棄我們當(dāng)初的信念!”
云舒一頓,道:“江……江曉嵐是阿念的母親?”
顧念搖搖頭,道:“不,我的母親是夜歡,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江曉嵐這個名字?!?p> 云山笑道:“我們?nèi)水?dāng)初救下江曉嵐的時候,并不知道她就是明教教主的女兒,江曉嵐那妖女,最會蠱惑人心,顧淞為了她,竟不顧一切,甚至為了她,叛了江湖正義,入了明教,從此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大魔頭!”
顧念道:“那為何后來我父親又娶了我的母親?”
云舒道:“還有青崇劍派,我父親,為何你要殺他?!”
云山笑道:“舒兒,你知道嗎?我那好哥哥,你的好父親,竟然為了顧淞而不惜與武林為敵,就算是搭上青崇劍派上上下下所有弟子的命,他也要幫顧淞,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云舒道:“所以,你就殺了他?你的哥哥?”
“不然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是啊,我殺了他,要不是江曉嵐自刎謝罪,顧淞早在那時就死了,怎么會有夜歡的事。二十年前的事,我做過的,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兩個了,是不是該你告訴我隱閣的秘密了。”
“自然?!鳖櫮钚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