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應下,隨后送別師父,一萬鐵騎踏上征程,如此眾多的騎兵,蕭棠沒有下令快速前行,畢竟不是急行軍,這種時候壓著這些士兵的氣勢,才能將那滿腔熱血揮灑在戰(zhàn)場上。
李靈雀騎馬走在蕭棠身邊,輕聲問道:“將軍這次為什么不帶上火炮?上次孤月峰剿匪之后朝廷就已經(jīng)開始量產(chǎn),咱們其實也可以帶上一些?!?p> 少年搖了搖頭,“這次太子領兵,人家才是主帥,陛下為了扶持太子建功立業(yè),已經(jīng)夠下血本了,至少糧草裝備馬匹一應俱全吧?而且……不用我們?nèi)ヒ?,等和備倭軍匯合之后自然應有盡有,咱們的人很多其實都沒有上過戰(zhàn)場,我敢說這一萬人當中至少有一半是通過關系進來想在青正司混吃等死的,所以也別指望這支隊伍能全面,青正司主要訓練的就是騎射這些馬上功夫,咱們騎著昂貴的戰(zhàn)馬,穿著最華麗的鎧甲,那就把騎兵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最大!”
書生李靈雀今日也不得不全副武裝,盡管他是以軍師的身份隨軍,但這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只不過他一個文人穿起鎧甲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蕭公子……不,我還是叫將軍吧,靈雀現(xiàn)在想起曾經(jīng)在孤月峰的日子,覺得恍如隔世,誰能想到我顛沛半生還能走上正途,多虧將軍不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輔佐將軍!”
蕭棠冷哼一聲,“矯情!現(xiàn)在到哪兒了?”
身旁不遠處郭恒駕馬上前,“回蕭將軍,此時還未出長安京郊,按現(xiàn)在的速度,起碼十五日才能抵達長安州邊境,要到濱海州怎么也得兩月吧!”
“這么慢?那還磨磨蹭蹭做什么?咱們是騎兵!走!朝著長安邊境驛站奔襲!”話音剛落,蕭棠策馬揚鞭而去。
大部隊緊隨其后,倒是一旁女扮男裝的楊若水輕哼一聲,笑罵道:“最開始不是你讓緩慢行軍的嗎?”
……
十日后,長安州和棠劍州交界的驛站前,大批人馬已到此駐扎,剛一到這兒,就收到了來自濱海州備倭軍的一封軍令。
行軍大帳內(nèi),蕭棠臉色陰沉看著面前的沙盤,此時身邊楊若水、李靈雀以及郭恒將軍神情凝重,四大校尉趙果、錢洪、孫戰(zhàn)、李開個個犯了難,只有白嘯始終跟沒事兒一樣,天塌下來都不影響他喝酒睡覺。
李靈雀看著那一紙軍令喃喃道:“這太子殿下是要我們送死啊,繞道蜀寒州邊境而行,一月后奔襲濱海州南部的沿海地帶,那里是濱云城,來時我了解了一下近年來的軍報,這濱云城并非固守之城,反而防御力極弱,可這些個瀛洲賊人倒也聰慧,兩萬大軍分散成數(shù)十個寨子,相互境界,狼煙為號,攻下一兩個寨子容易,可一但開始攻擊之后,周邊的寨子把我們一圍可就是關門打狗了!”
蕭棠白了他一眼,“關什么門打什么狗?你是狗還是我是狗?”
“這不是形容嗎?”李靈雀微微一笑。
蕭棠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太子殿下還是有些水準的,知道在濱云城一帶適合騎兵作戰(zhàn),只不過大軍未動就叫我們?nèi)ゴ驗I云城那種地方,他不會是想直接死磕吧?這次的戰(zhàn)線從濱海州到青羽州的沿海地帶縱向至少一千多里,這要是這么打兵力得分多散?”
李靈雀深諳兵法,思索了一下此行一萬人馬的軍備,當即說道:“蕭將軍,這仗打不成,我們雖然裝備精良,但多是游騎突襲的裝備,弓箭和長劍的配備最是齊全,長矛戈戟不過只能裝備兩千人,攻城器械更是沒有,原本是想著和備倭軍大營匯合之后再補充軍械,但現(xiàn)在太子殿下竟要我們直接進攻濱云城,恐怕第一戰(zhàn)我們就得吃大虧!”
此時一旁沉默許久的楊若水突然說道:“我們可以不打濱云城,據(jù)我所知,濱云城最厲害的并非那座僅有兩千人馬防守的城池,他們厲害在于濱云城也被稱作連云三十六寨,他們把兩萬兵馬分散成三十六個營地,互成犄角相互守望,濱云城的確是核心城池,但也絕不是唯一一個可以突破的缺口?!?p>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有些驚訝的看向蕭棠身邊這個粉面“少年”,其實這些人心里都知道,此人乃是將軍夫人,安國公楊晉的孫女,也算將門虎女,所以大家都沒有看不起她,而此時楊若水語出驚人,一語點破局勢,倒是讓這些男兒漢也意外起來。
此時四大校尉中那位總是說只“在下無才”的儒將李開突然問道:“楊軍師,您可知道那連云三十六寨最難纏的也是這一點,我們打核心濱云城,若是軍械齊全倒是可以一試,頂多就是他們遠遠不斷支援濱云城,我們打不贏還能撤,但要是從側(cè)方突破,一但進入敵軍中心可就是深入虎穴再無退路,而且您的建議等同于說我們直接進入敵人的包圍圈,已是破釜沉舟之勢?!?p> 楊若水思索片刻走向沙盤,繼續(xù)說道:“連云三十六寨分散駐防,任何一寨都不敢直面我軍,如果是我來指揮這場戰(zhàn)爭,那么我會把十萬人馬分成十隊,千人一隊,進入敵軍腹地之后立刻分散出擊,沖散他們的包圍,我們是騎兵,既然別無選擇,那就只能發(fā)揮騎兵快速迅猛的優(yōu)勢?!?p> 李開追問道:“糧草怎么辦?”
楊若水立刻回答道:“士兵們帶夠十天的干糧,剩下的去敵軍中搶!”
“騎兵的速度倒是能夠沖散包圍,但如今正當雨季,若是戰(zhàn)馬失蹄或者深陷泥濘又當如何?”
楊若水繼續(xù)說道:“將軍應該比我清楚,青正司的戰(zhàn)馬都是經(jīng)過訓練的,馬蹄也經(jīng)過特殊處理,并沒有您想象得這么脆弱,雖然您說的情況倒也確實有可能發(fā)生,但我們的軍隊一但沒了馬兒就不會打仗了嗎?”
說到這兒,李開還想再說什么,蕭棠卻是直接開口打斷道:“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