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不得不說越寒霓很聰明,穩(wěn)準(zhǔn)狠的捏住了沈長流的命脈。
明月作為沈長流的弟子,其實更多的時候卻是如同沈長流的知己一般。
明月很了解沈長流,兩人的關(guān)系早已經(jīng)不像是師徒,更像朋友。畢竟像沈長流這樣的人,要有一個朋友,真的很難。
這個人在沈長流心中的分量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他當(dāng)然不會讓這個人受到傷害。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很讓人棘手,她可是出了名的瘋女人。
任性妄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名聲大江南北有誰不知。
當(dāng)然如果她只是一個徒有兇名的人沈長流倒是可以直接殺了她了事。
但,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恐怕自己想殺她亦是不容易,如果沒能殺得了她,以她的性子,自己今后恐怕得時時刻刻守在明月身邊了。更別提她道門圣女的身份。
沈長流不是那么容易妥協(xié)的一個人,在權(quán)衡利弊之下,他還是選擇了退一步,或許他也會想辦法盡量更大的利用此事,看能否再取得更多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無論如何,當(dāng)不能讓明月陷入困境。所以他不打算去激怒這個瘋女人。
思量再三,低聲說道:“我想要殺你,不容易。”
越寒霓依舊那副微笑著的表情,就是不開口理會他。
沈長流又接著說道:“只是你想從我劍下帶人走,更不容易?!?p> 說完沈長流冰冷的看著越寒霓,等著她的反應(yīng)。自己已經(jīng)給了她臺階下,想來她會順?biāo)浦鄣拇饝?yīng)。
只是越寒霓一直不開口,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沈長流緊皺起了眉頭,實在捉摸不透這個女人在想什么。
“我想你是又誤會了……”
“嗯?”
“我從未想過帶他走,你可以盡情殺了他,我只做我該做之事?!?p> 越寒霓不緊不慢的說完這些話,神情很是悠閑,好像殺人在她眼里不過就是踩掉一只螞蟻一般。
越寒霓的反應(yīng)無疑是讓沈長流很是頭疼,不過說起來風(fēng)長寧也不是她越寒霓什么人,她根本沒必要花費什么代價去救他,況且,越寒霓這般表態(tài)亦是等于把沈長流推到了高臺之上,讓他下不來臺,自己打自己的臉。
就好像寒霓把刀遞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卻不能接下刀砍過去一般。
畢竟越寒霓以明月做要挾,沈長流沒什么理由不去妥協(xié),他不會拿明月的命去賭。
而且越寒霓并不承認(rèn)就是來救風(fēng)長寧,這樣一來,便是將賭注下在了明月對于沈長流的重要性上。
沈長流這下就是被越寒霓三言兩語逼迫到不得不妥協(xié)的地步。。
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簡單角色,頓時也是明白了越寒霓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風(fēng)長寧的死活,但她敢在這宮城墻下,不顧天威的來走上這么一遭。
想來也是不想讓風(fēng)長寧死的,心中暗道:給足了你面子,你還苦苦相逼,那你也別那么簡單的就想救下他。
想到這里,沈長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話中鋒芒一轉(zhuǎn)。
故作模樣的嘆息著說道:“既然你越寒霓這么說了,那我便不再出手了,畢竟道門人宗的影響力這么大,想來皇帝陛下也不愿意得罪你們道門的,哪怕是長公主殿下被這般欺負(fù)?!?p> 說完還故作謙卑的對著越寒霓行了一禮。
轉(zhuǎn)眼看此時越寒霓頓時收起了笑容,眼中殺意閃過。因為沈長流說完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心中對沈長流的評價又多了一個陰險小人,卑鄙無恥!
這明顯就是血淋淋的誅心之計。
還把自己的宗門牽扯了進(jìn)來。
他說燕帝不愿意得罪人宗,莫不是說燕帝在忌憚人宗的勢力?
而且一句話便把他放走風(fēng)長寧的原因推到自己頭上,到時候燕帝責(zé)問他也就說是因為人宗越寒霓強行要帶走風(fēng)長寧。
縱然他有失職之罪,但燕帝也不過責(zé)備他幾句,再不濟(jì)也不過降職,畢竟他背后有長公主撐腰。
但是對于人宗就不一樣了
沈長流這般般言論,無疑是讓今天那些在場之人都聽見了。
如果只是一般人說出這番話,那些人可能會覺得事情有蹊蹺。
但向來鐵面無私的刑司尉沈長流說出這般話,而且他真的放過了長寧的話。
那么些人十只八九便是真的以為他是因為忌憚人宗越寒霓而收手。
他沈長流代表了皇家天威,他都這般忍讓人宗,這讓天下人怎么想這個燕國之主。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會去忌憚一個江湖勢力?
這無異于就是有人伸手去打燕帝的臉。
畢竟,流言蜚語這種東西。就算不是真的,但只要說的人多了,到時候便就一定是真的了。
燕帝雖不說為此龍顏大怒,但為此刻意打壓一下道門人宗倒是難免的了。
哪怕當(dāng)今殿下是位明君,但天子就是天子,他有他的底線。沈長流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無異于拉著越寒霓的手,狠狠的給了燕帝一巴掌。
此刻的越寒霓陷入沉默,他知道沈長流難對付,但沒想到這么難對付。
更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卑鄙無恥,這般誅心之計,不僅將風(fēng)長寧拉去了死地,亦是把自己也牽連了進(jìn)來。。想來,他是打算將矛頭直指向自己了。
不過越寒霓能與沈長流以及雪齋劍閣爭斗這么多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
這般局面倒也不足以讓她手足無措。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苦等在一旁的白涂此時暗中為越寒霓以及長寧捏了一把汗。
他其實內(nèi)心早有準(zhǔn)備的,多多少少的明白這暗流涌動的京城里會有多么的兇險,只是想不到他們的斗爭里三言兩語便能致對手萬劫不復(fù)。
此時的他心里只剩下了擔(dān)憂,擔(dān)憂自己朋友,擔(dān)憂自己身處這漩渦中心的姐姐。
此時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在一旁看著,只能去相信越寒霓能將長寧從死亡邊緣給拉回來。
白涂在等著越寒霓,在場的人也在等著越寒霓。那些人都很好奇她會怎么來破這個死局。
只是她依舊停在原地,沒有言語,沒有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沒有人去打破這種狀態(tài),場內(nèi)氛圍突然變得異常詭異。
不過只是過了一小會兒,越寒霓卻如釋重負(fù)的松了一口氣,又恢復(fù)了那般妖媚的笑容。
就仿佛萬千枷鎖從身體上卸下一般,她突然轉(zhuǎn)頭看著白涂的方向,邪魅的一笑。
她對白涂的方向,當(dāng)然不是對著白涂。
而是因為白涂身后的那個人,白潯穎。
白潯穎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和她交過手,她知道她很危險,當(dāng)然不僅僅是她的實力。
能與沈長流分庭抗禮的人物,又會是什么好人?
這時越寒霓不緊不慢的開了口:“白涂和風(fēng)長寧親如兄弟,今日之事亦是兩人一同而起,你要說白涂和此事沒關(guān)系,誰信呢?”
沈長流一聲冷笑,心想你這是狗急跳墻胡亂攀咬了?
開口講道:“白小王爺受奸人蒙蔽,一時糊涂而已?!?p> 不料越寒霓但是很輕松的說:“你覺得風(fēng)長寧一個境界低微且那么不起眼的殘廢,和一個天姿聰慧的小王爺,陛下會怎么去理解呢??!?p> 白潯穎心一沉,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么幾句話便把這個死局推到了自己頭上,她當(dāng)然覺得輕松。
雖然在眾人看來,寒霓的做法無非就是多搭白涂一命進(jìn)去。
但白潯穎不會讓弟弟去送死。
如此,情況又不一樣了。
白潯穎定會奮力保下白涂,如此長寧的危局亦是隨之迎刃而解。
那么,現(xiàn)在,就要看白潯穎是否有能力讓沈長流收手了,畢竟,她可是他的盟友。
越寒霓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把白家姐弟拉下水。
此時的白潯穎神色冷厲,殺氣磅礴的盯著越寒霓,心想:“你這個黑鍋甩得真干凈?!?p> 不過她心里雖然窩火,但一向決絕的她也無再法再安穩(wěn)的站在一旁看戲。
白衣飄動,雪色麗影。
她一步一步輕輕的走上前去,面無表情的看著沈長流。
沈長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在等自己表態(tài)。
是否牽連白涂,這是個問題,畢竟今天自己已經(jīng)吃了好些暗虧了,如果放任下去,自己將顏面無存。
但如果舍棄白涂的命,今日費盡心思與白潯穎達(dá)成的協(xié)議亦是作廢,而且,自己對于白潯穎并沒有把握。他不確定白潯穎是否回做出什么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這個女人并不是就比越寒霓安全得到哪里去。。
以往和白潯穎交手的經(jīng)歷來看,這依舊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
仔細(xì)想來,今日之事意義并不大,無論風(fēng)長寧死不死,他依舊不是自己對手。越寒霓依舊可以活的很好,最多對她造成一些小麻煩。
更何況,他已經(jīng)做好下一步的準(zhǔn)備。信已經(jīng)去往天宗。想來不久便會到謝君山手中。
幾番思量,他妥協(xié)了。是是還未等他表態(tài),場中又出現(xiàn)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