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乞丐，甚是煩人。沒見過世面，總是報假案……”老巡察一邊走，一邊抱怨。
他是巡察局的王探長，資歷在局里是最老的，但因不善鉆營，一直沒能升上去。
他年齡大了，很快就要離退了，局里的大小事都充滿怠倦。此次，被安排來前來打前探，他心里自然窩火。
“王叔，消消火氣。別和一群乞丐計較……”小巡察倒是看得很開，他跟在王巡察身后，一邊走，一邊安慰。
小巡察姓卞，名忍。他一心想在王巡察手里套一些辦案的技巧方法出來，所以就求了領(lǐng)導，自己跟了王巡察一組。
“卞忍，我給你說，這種涉及乞丐的案子，根本就沒地方撈油水。即使查出端倪出來，也沒有任何好處?！蓖跹膊炀魇拦?，習慣算計，他熟悉這些潛規(guī)則中的彎彎繞繞，三句話不離錢。
“王叔，油水不油水的，我倒不在乎，不過，能跟著你老人家出來，學學世面，長長見識，我就心滿意足了?！?p> “嘿，你小子，看你那沒出息的模樣?！?p> “你是沒經(jīng)過社會的毒打?，F(xiàn)在，做什么不花錢，而且是大錢。結(jié)婚、生子、買房……你現(xiàn)在不想著多撈油水，以后苦可就有你受了?！?p> 兩人一路東扯西拉，終于來到乞丐報案的事發(fā)現(xiàn)場，破屋前。
“喲，這么大氣味！”王巡察皺了皺眉，隨即對卞忍哈哈笑道：“卞小子，你還是個初哥吧?！?p> “啊，”卞忍不明就里，“怎么提起我這個？”
“哈哈，如果你真是一個初哥，那你連這些乞丐都不如?！蓖跹膊煲贿叴蛉ぃ贿呏钢赴l(fā)現(xiàn)場的點點白斑，“看，這些人戰(zhàn)況真激列。地上噴得到處都是……”
卞忍蹙起眉頭。
雖然他不經(jīng)人事，不懂這些乞丐是如何的“戰(zhàn)況激烈”，但空氣中這氣味，他卻是非常熟悉。
這不這是夜里偶爾遺失出去的精華嗎？
也難怪，王巡察會把這些往男女情上打趣。
“喲，”
屋內(nèi)窗下草堆有人儒動，卞忍年輕眼力好，一眼就看出端倪。
“王叔，草堆里有人……”
“好像是個女人，”王巡察也看到這一幕了，空氣中有盧地香水的味道。
這香水，風月場的女人是最喜歡的。
他家婆子嫌棄他沒勁，也花了大價錢從柳記鋪里購了一瓶。還別說，的確管用，每次聞了，總讓人年輕十歲，生龍活虎的，總讓人盡興非常。
“卞忍，你上前仔細察看一番?！?p> “好的，王叔?！?p> 卞忍大步上前，扒開雜草堆，然后就驚訝地喊了出來。
“這人怎么這么面熟？……”
“誰？”王巡察也趕緊上前看個究竟。
草堆里，李曉璐呼呼大睡，毫無知覺。
“這，這不是之前出軌鬧得沸沸揚揚的李曉璐，李大家嗎？”
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差別真大，差沒能認出。
沒多久，其它人也被發(fā)現(xiàn)，一共九人，其中乞丐七人，一名車夫。但不同的是，這另外八人已經(jīng)歿了。
“卞忍，你先守著現(xiàn)場，我馬上回局里叫人……”
王巡察一邊說，一邊向外跑去。恰好，一輛黃包車正好經(jīng)過，沒有客人。
“黃包車，這里……”
王巡察趕緊招呼過來黃包車，急匆匆上了車，心急火燎地吩咐道：“先去報社街，再回巡察局……”
破屋里，卞忍慢慢挪到雜草堆旁，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睡覺的人。
熟悉的大名媛身無遮攔，委實不容易認出來。
空氣中，味道委實嗆人。沒一會，卞忍就無法忍受，最后悻然出了屋。
不多一會，破屋前，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輛黃包車。
車一停下，這些車夫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很顯然，剛才一陣急趕路，消耗了他們太多的體力。
幾位背著包，手持照相機的男女，迅速下了車，徑直沖了過來。領(lǐng)先的男人獐頭鼠目，不是汪復生又是誰。
汪復生拿著相機，一馬當先，他越過卞忍，直接就往破屋里闖。
“站??！干什么，你們？……”
卞忍反應過來，張開雙手，攔在屋門前。
“我們是記者，這位巡察，請讓開，我們要進屋采訪此案件。”汪復生語氣生硬，很是不屑。
他一向是瞧不起這幫家伙。
這些巡察，吃人不吐骨頭。
什么油水都不會放過。
剛才在報館，那王姓巡察十塊銀圓賣了這個大消息，怎么著也不能被眼前這個小巡察給攔住。
卞忍不明其中的緣由，但既然王巡察吩咐有守好案發(fā)地，他自然只認此理。
“不行，巡察局的人馬上就過來了，你們不能進去。等下局長他們來了，你們給我們局長大人說去?！?p> “小巡察，辛苦辛苦，讓我們先進去吧……”
卞忍攔在破屋門前，眾人入內(nèi)不得。
汪復生轉(zhuǎn)身對身后點了點頭，身后幾個男子領(lǐng)意過來，上前一把擠開卞忍，隨后都沖進了破屋。
“咔、咔、咔……”
破屋里，幾部相機對著雜草堆里睡覺女人拍過不停。大家異常亢奮，這李曉璐可是之前的大名媛，雖說她出軌退出了舞臺，但畢竟大家的記憶還在，這素材拿回去，除了晚上觀摹，還可以好好一番經(jīng)營，報紙定會大賣。
丑聞，又是丑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狗改不了吃屎。
前面出軌小鮮肉，今朝又淫乞丐窩。
李曉璐，此人，也的確稱得上一大奇**人。
“這，這……”被擠倒在地的卞忍急了，連爬帶滾，進到破屋里，“別拍了，都別拍了，大家住手?！?p> 巡察局。
王巡察急匆匆沖進局長室。
“局長。出、事、了……”
王巡察磕磕撞撞匯報完，局長眼色大變，猛地在桌上重重一拍：“是李曉璐？真的是大名媛？……”
王巡察使勁點頭。
“你回來報告，現(xiàn)場有沒有留人？有沒有封鎖現(xiàn)場？”
“報告局長，是我和卞忍出的巡。我回局里報告，卞忍在現(xiàn)場留守?！?p> “快，快。通知機動隊，馬上出發(fā)，一定要在記者之前趕到……”
“是，局長。”
王巡察走出局長室，摸摸衣袋里的銀圓，對局長的話不屑一顧。
還趕在記者前，真是可笑，想必此時記者們已經(jīng)拍好了素材都準備返回了吧。
河南，挺?。〖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