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晉國使臣
穆千寒當即便要沖開禁制,夜北冥以食指封住她的唇角,呢喃低語道:“別硬重開禁制,被人發(fā)現(xiàn)我在你房里會影響你的聲譽!”
穆千寒看著夜北冥,眸底蘊著沖天怒火。
他怎可如此無禮,晚間她沐浴時,被一股力量束縛在浴桶中半個時辰直至一身傷疤盡數(shù)褪去,膚若新生。
這天下能夠與她匹敵之人屈指可數(shù),而大宋除卻夜北冥再無他人。
之前被困,她未加責難已是極盡容忍,現(xiàn)在他竟然還敢來。
“你現(xiàn)在功力未恢復到巔峰時期,沖破不了我的禁制,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要休息一會。”他攬著她的肩膀,寬大的墨袖將她的身子遮住。
他埋首在她耳邊,近乎哀求:“自你離開以后,我亦有十幾夜不得安眠,你讓我靠著你休息一會,就一會?!?p> 穆千寒心頭微顫,他在她面前竟沒有自稱本王……
她被他壓的無法動彈絲毫,亦被他下了禁制無法開口。
她知他不敢做什么,加之連夜趕路乏的厲害,模糊間她緩緩睡下。
穆千寒不知她之所以沉睡是因夜北冥身上帶著凝神香,其香味極淡輕易被伽羅香的香味掩去。
月上中梢,圓月投映在關(guān)雎宮的碧池中,裊裊霧氣自湖面升起,彌漫于整個關(guān)雎宮驅(qū)之不散,甚至愈加濃厚,直至整個燕京城皆被迷霧籠罩。
紅日初升志氣豪,霞光初染翠山袍。迷霧散盡,關(guān)雎宮的湖面上鋪滿了碧葉欲滴的荷葉,荷葉密密麻麻如同翡翠傘將湖面盡數(shù)遮掩,只余下復廊小榭與凌空而建的小橋。
含苞欲放的蓮花盈滿荷塘,娉婷裊裊,如若仙境。
穆千寒被嘈雜的喧鬧聲吵醒,醒來時身邊已空無一人,只余下淡淡的伽羅香證明著昨夜有人來過!
她起身推開房門……
穆千寒現(xiàn)身,府里的丫鬟們紛紛跪地行禮道:“參見王爺?!?p> 穆千寒微微頷首,遂及命令道:“以后無需行禮?!?p> 穆千寒簡單洗漱之后,穆戰(zhàn)突然在門口喊道:“千寒,快換身衣服陪爹去文德殿,晉國使臣突然到訪,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p> 輪椅行走不便,穆戰(zhàn)只能在門口呼喚。
穆千寒換了一身錦袍,巧手的小璃快速梳了簡單的發(fā)髻,將兩條紅色絲鍛編入發(fā)髻中垂下些許,添了一抹嬌媚之色。
穆千寒踏出房門,行至穆戰(zhàn)面前推著輪椅向門外走去,問道:“何事?”
穆戰(zhàn)立刻回道:“宮中來報,說晉國使臣拿著一副字帖怒氣沖沖的闖宮,隱有興師問罪之意?!?p> 穆千寒破口大罵:“荒謬!宋國朝堂,晉人有甚資格興師問罪?”
晉人何時變得如此傲慢無禮!
她不知的是,晉人此次突然發(fā)難是因她這個蕭家三郎!
穆戰(zhàn)眸底一片昏暗……
女兒說的對,可大宋自建國以來重文輕武,時時他國欺壓。
攝政王橫空崛起,才讓他國有了忌憚之心。
可如今他癱了,“蕭白起歿了”,晉帝收回兵權(quán),晉人自然更加趾高氣揚,蠻橫無禮,尋釁滋事,意欲挑起戰(zhàn)端!
穆戰(zhàn)抬眸,看著映印在自己眼前的陰影:千寒,大宋的天下就交給你了。
文德殿
晉國使臣周宇軒亮開手中卷軸,但見正面書道:蕭家三郎驃騎大將軍白起之墓
立碑人:銀川城民
背面書道:蕭白起生于宣文十四年,官拜正一品驃騎大將軍,原晉國驃騎大將軍蕭業(yè)養(yǎng)子,天人之姿,少年英才。
九歲從軍,因面容俊美恐敵人不懼遂覆青銅銀狐面具以壯其威。
其父蕭業(yè)被困德州,率一千赤羽衛(wèi)趕赴德州救父,殲敵軍五萬,敕封為正六品昭武校尉,年十一。
宋銀川城瘟疫禍連晉加州城,晉帝下令屠城,蕭家三郎抗旨領(lǐng)兵五千就地封兩城,控制疫情,為時六月。
晉帝昏聵,聽信讒言,以謀逆罪名率千余眾于凌波門圍剿偷襲,致使命隕。
蕭家三郎,祥瑞天成,天生將才,仙人之姿,溫潤如玉,謙卑有禮,克己復禮,八年征戰(zhàn),憂國憂民,拯萬民于水火,守一國之疆土,護江山之永固。
然生不逢時,未遇明主,身帶污名,飲恨而終。
卒于景歷十年,二月十六日夜,年十九!
銀川城民、加州城民哀其痛,念其恩,建將軍冢,十里揚帆,萬民守靈。滿城縞素,全城白衣,不言婚,不嫁娶,不食葷,戴孝百日,以誥英靈。
“宋帝陛下,這是本官臨摹宋晉邊境設(shè)立的衣冠冢以及背后之墓志銘?!敝苡钴帉⒕磔S棄置于地,黑色官靴狠踩在卷軸上似是要將卷軸碾碎一般:“你宋人是何意?公然為我晉國叛逆之徒壘建衣冠冢,如此叛逆之舉將我晉國陛下置于何地?”
他們收到消息攝政王未歸朝,穆王爺癱瘓在床,宋帝無人可用,如此一番質(zhì)問自可挫其銳氣,挑起戰(zhàn)端。
夜霆斜眸睨看著眼前兩人,怒聲反問道:“大宋子民做什么與你晉人何干?”
銀川城疫情皇叔住在蕭白起左側(cè)大營,穆老王爺住在蕭白起右側(cè)大營,而他住在蕭白起對面大營。
蕭白起是什么人?品行如何?他們比誰都清楚。
那滿心滿眼都是百姓安危的少年,斷不會行謀逆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