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域名世界[四]
瑞恩幾乎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戰(zhàn)斗下去了。
這是一個循環(huán),永遠沒有停止的可能,每一次死亡都是親眼目睹,每一次重生都重回起點。
而這些昔日痛苦的回憶,在自己的腦海里折磨著他,讓他陷入了無盡的生存與死亡的循環(huán)當中,依靠自己的意識存活著。
這里更像是夢魘的世界,他越感到恐懼,惡魔就越發(fā)地猖狂,無盡的譴責,無盡的等待,永恒的深淵,永恒的黑暗……
奈斯把俎盾橫過來,側(cè)著撞擊瑞恩手持的防器,鋼鐵立刻被撞彎,瑞恩的虎口也因此裂開,不由得放下了武器。
他放棄了抵抗。
他問奈斯為什么要對他下殺手,奈斯冷笑道:
“連自己的族人都保護不了的人,怎么配說熱愛自己的家鄉(xiāng)!你太讓我失望了……”
奈斯手上持著的鈍器慢慢地放了下來,接著丟下盾牌,十分悔恨地望著瑞恩。
“你有預料到嗎!”
“沒錯!我已經(jīng)……”
瑞恩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壓迫感讓他就要喘不過氣來,他扶著墻爬起來,正面對著奈斯,“我不配,是的,我不配,我就是個廢物!”
瑞恩的臉上忽然流淌出了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流,他已經(jīng)不想再擦干淚水,任憑身邊的火焰炙烤著他的眼睛,這一刻,他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既然這樣,我就了結(jié)了你的性命吧……”奈斯伸出一只手,死死地卡住瑞恩的喉嚨,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現(xiàn)在他稍稍一用力,瑞恩就會身首異處——
但這對瑞恩來說,只是上一個站點的終點,下一個站點的開始,死亡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jīng)死過無數(shù)次了,如果最后一絲光芒消失,那他將迎來的是真正的死亡:
變成一具行尸走肉,被悲傷填滿。
可就在這時,他本身的力量開始覺醒,本就屬于夢魘的生物,竟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找到了那最后一絲的光芒!
他似乎被帶到了另一個境界。
凝視著那道光。
他清楚地知道,喚醒光芒,就代表他放棄了過去的一切,真正迷失自我,因為他本就是屬于夢魘的生物。
那么他究竟如何選擇?
是選擇繼續(xù)留在黑暗中嗎?
他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神,統(tǒng)治一切,卻“偏安一隅”。
是選擇走向光明嗎?
他會迷失了自我,丟掉了感情,變成一副“殺戮機器”。
猶豫再三后,他終于起身,帶著自己的信仰,走向了光明,心中最強大的光!
突然,他從那個境界中醒來。
他做出了選擇。
被奈斯死死掐住脖子的瑞恩突然覺得不對勁,他竟然有了痛感,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股強大的能量再次充斥了他全身,隨著血液流通過他的眼睛——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渴望戰(zhàn)斗,他渴望殺戮,他的身體逐漸失去控制,就在奈斯感到威脅,立刻放開手時,瑞恩突然爆發(fā)!
電光在他的頭上閃過,奈斯在強光中,瞬間變成一具燒黑了的骨架。
瑞恩也就在能量爆發(fā)出來的那一瞬間,奈斯被熱電磁場殺死的那一瞬間,徹底恢復意識。
但現(xiàn)在的他,遍體鱗傷,幾乎很難再站起來。
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擦去了脖子上的血跡,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身影。
他扭過頭來,用閃出血光的眼睛傲視了瑞恩一眼,接著冷笑一聲,化作一道電光,直向著天空而去。
霎時間,天空被一道道閃電撕裂,熔巖和烈火在空中被打散,成了碎片,又是那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盤旋,兩個巨大的能量體不斷地碰撞,擠壓!
瑞恩感到?jīng)]有辦法呼吸,氧氣被空中的戰(zhàn)斗大量地消耗,而這場戰(zhàn)斗,在瑞恩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不遠處,光芒墜落的地方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
瑞恩馬上走上前去,一個如同隕石坑一般的大坑出現(xiàn)在了索斯城昔日的王府中,正中間站著一個人。
等到渾身的電光都消失后,瑞恩終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眼中冒著兇光的瑞恩,緩緩地從坑的中央站起來,他的手上正提著一個什么東西。
是一個頭顱!
威廉的頭顱!
瑞恩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惡魔,曾經(jīng)對他絕對壓制的威廉,對他百般戲謔的威廉,竟然這么輕易就被打敗了!
對,對了,他認識對面的人……
這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
他早就認識了他。
現(xiàn)在,瑞恩終于控制不住了他。
惡魔把手中的頭顱拋擲出去。
這是屠殺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