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看著吳屆,不知道說什么。
好半天后,鄭捕頭對吳屆說:“道長,證明你驅(qū)邪本事的時候到了?!?p> 他這么說,因?yàn)闆]有信心向吳屆保證能保護(hù)他了。
吳屆面色凝重,雙手握住死刑盒,輕輕一轉(zhuǎn),然后打開。
出現(xiàn)的圖案是一個頭身分離的小人。
小人下方的配字是——斷頭。
吳屆嘆了一口氣。
唉,又得麻煩妹妹了,而且還不知道妹妹能不能頂?shù)米 ?p> 上次,抽取了妹妹力量的吳屆非常輕松就把那三只邪靈解決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抽取了妹妹多少力量,是抽取了少部分?還是大部分?還是全部?
如果是全部抽取了,那他現(xiàn)在對付得了死刑盒嗎?
因?yàn)楹苊黠@,死刑盒的力量比上次那三只邪靈大得多。
上次妹妹好像說過,她的修為是筑基二層。
吳屆雖然不是修真者,但聽過很多關(guān)于修真者的說書。
修真境界從低到高好像是:筑基、金丹、旋照、元嬰、出竅、煉虛、化神、渡劫、飛升。
每個境界又分九層,共八十一層。
妹妹此時的修為,在修真界里,屬于入門中的入門,所以妹妹的力量應(yīng)該不會太強(qiáng)。
這么看來,吳屆就算抽取了妹妹全部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死刑盒,還可能害妹妹陷入危險。
一想到此,吳屆懊惱萬分。
沒有屋頂?shù)耐J坷铮犊靷冊卩嵅额^的指揮下,搬運(yùn)著七零八落的尸體,吳屆坐在沒有房頂?shù)膲?,面色沮喪,生氣地瞪了鄭捕頭一眼。
鄭捕頭感受到了吳屆的眼光,過來問道:“你在埋怨我?”
吳屆沒說話。
鄭捕頭大義凜然地說:“方圓五里內(nèi)有那么多人,它卻偏偏落到你身上,只能說明這就是命,而且你身為驅(qū)邪道士,驅(qū)邪除惡本來就是分內(nèi)的事?!?p> 吳屆冷聲說道:“那你身為巡捕,保護(hù)百姓是你分內(nèi)的事吧?!?p> “那是自然。”
“那你收下這個盒子,當(dāng)是保護(hù)我可以吧?”
吳屆把死刑盒遞向鄭捕頭。
鄭捕頭嚴(yán)正拒絕道:“不行?!?p> “切?!?p> 吳屆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
“回家,反正你們也保護(hù)不了我。”
“不行?!?p> “為什么?”
“因?yàn)椴荒茏屇惆阉佬毯兴徒o其他人?!?p> 吳屆身形一僵,兩名捕快擋在了他面前。
“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保護(hù)你的?!?p> “我放心個屁!”
吳屆又氣又無奈。
第二天,吳屆在巡捕房大堂呆了一天一夜,數(shù)十名捕快團(tuán)團(tuán)圍繞著他,嚴(yán)陣以待,無事發(fā)生。
第三天,無事發(fā)生。
第四天,無事發(fā)生。
第五天,無事發(fā)生。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吳屆捧著死刑盒,它怎么失靈了?
一名捕快說道:“難道,它被你……鎮(zhèn)住啦?”
所有人看吳屆的眼神都變了。
吳屆也不知道。
覓城有幾十萬居民,治安全靠捕快維持,捕快們不可能每天都守著吳屆。
又幾天過后,一名捕快對鄭捕頭說:“老大,這幾天城里出了好多案子,我們都沒空管,再這么下去不行呀……”
鄭捕頭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對吳屆說:“要不然,你先回去,如果有什么異常,再來找我們?!?p> 吳屆求之不得。
臨走前,鄭捕頭抓著他的肩膀說:“假如你把死刑盒送給了別人,我就以謀殺罪處置你,知道嗎?”
吳屆甩開他的手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吳屆回到了過去的生活規(guī)律里。
每天早上起來,到街上擺攤賣玩具,快日落了就收攤,去茶樓消遣。
除了茶樓老板換了人,瓜子漲了一文錢,和過去沒什么區(qū)別,那個死刑盒仿佛不存在般。
街上關(guān)于它的留言也在減少,因?yàn)橐呀?jīng)十幾天沒有它害人的消息啦,大眾是健忘的,城西批發(fā)市集的萬華盒又有人買了。
某天晚上,月光如水。
吳屆躺在土炕上單手把玩著死刑盒,念道:“這玩意兒難道真是失效了?”
他打開盒子,看著里面那栩栩如生的小人,還有下面的斷頭兩個字。
斷頭……斷頭……
吳屆突然想起,當(dāng)初去月靈山看妹妹時,她對自己說的話。
“荒古圣體的生命力極度強(qiáng)大,只要不是頭身分離這種一擊致命的傷,都能痊愈,從此以后,你我同命,只要我不死,你就也不會死……”
死刑盒從吳屆的手中掉落了。
“難道……”
此時,月靈山。
恢弘瑰麗的道宮仙殿中間,有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
荒地中間,立著一座粗糙、原始的石塔,像是從河邊撿來的一塊塊不規(guī)則的鵝卵石搭成的。
這便是極獄塔,此時,它正在輕輕震顫,似乎不穩(wěn)一般。
月靈山掌門月忍真人和幾位長老站在石塔前,面色凝重。
其中一位長老說:“掌門,十幾天前極獄塔就這樣了,我們本以為是里面的邪魔暴動,極獄塔會把他鎮(zhèn)壓下去,卻沒想到愈演愈烈?!?p> “莫非……是里面誕生了一尊天魔,要破塔而出?”
“毋須多猜?!?p> 月刃真人雙手結(jié)印,召喚出一枚玄黑色的羅盤,羅盤籠罩了極獄塔,其上的卦象星羅排布,斗轉(zhuǎn)遷移,然后回到了月忍真人手中。
月忍真人看著卦象,說道:“竟是有一股難以揣度的外力,影響了極獄塔。”
“什么?外力?”
長老們驚呼道:“不可能!極獄塔乃是我門派最強(qiáng)一代仙人所造,后世又經(jīng)過無數(shù)層加固,封印,里面早已自成天地,與世隔絕!任何人都窺探不得,要怎樣的法力通天者,才能影響到里面?難道是真仙?”
月忍真人嘆道:“天外有天,這股力量,無可揣度……”
一名長老喊道:“那待在里面的弟子們會如何?我的關(guān)門弟子可在里面修煉沖關(guān)呢!”
“我的師叔也還在里面呢,都五十年沒出來啦!”
“我?guī)熋靡病?p> 月忍真人嘆道:“沒有辦法,這是他們的劫數(shù),如果能度不過,只能淪為劫灰,但是只要能夠度過去,必能涅盤重生,得到比之前的出塔者更多的益處。
“轟!”
極獄塔突然劇烈震顫了一下,爆發(fā)出一聲悶響。
不知道里面的世界,正在爆發(fā)著多激烈的戰(zhàn)斗。
黑暗的房間里,滿頭大汗的吳屆撿起死刑盒。
他胡亂帶上幾件粗布衣服和干糧,沖出了房子,直奔城門。
“妹妹,你可千萬別有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