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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心小萌仙:重生養(yǎng)狼記

第23章 被迫的自愿

  在漆黑的隧道中,“狼少年”的正前方,只有望不到盡頭的濃墨之色。

  距離他的目光最近的,是孟曉彤已經(jīng)滲出了些許汗水的臉頰、脖頸。

  他甚至還可以聽到,對方帶著跑動節(jié)奏的沉重喘息聲。

  “?”

  “這傻丫頭,此時此刻,為什么非得要把我,從那個地下黑狼洞穴之中,給背到外面去呢?”

  “她沒覺得,這些狼兒們,待她已經(jīng)算是很友好了嗎?!”

  “呵,腿腳兒切換得這么利索——看得出來,‘背人跑路’這種事情,她以往肯定是沒少干呢……”

  “這是準(zhǔn)備背著我,去哪里領(lǐng)賞啊?大概,這一次,對方報出的懸賞金,又得好幾萬吧!”

  “有的人,又要大出血嘍!”

  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攀附在孟曉彤的后背上,少年的雙眼微微地瞇著,心中暗地思量揣測著:

  “哼!你們別以為,這回,派出了這么一位輕功遠勝于‘水上飄’的女獵手,我就會乖乖就范、束手就擒!”

  親近女色、盲目相信、掉以輕心、一敗涂地……

  這些,絕不是他以往的行事風(fēng)格?。?!

  “你們吶,都太低估我了!”

  隨著意識慢慢恢復(fù),少年的心理活動開始變得越來越復(fù)雜。

  然而,一心只顧著帶著“狼少年”奔命逃生,孟曉彤并沒有察覺到,對方早就已經(jīng)在自己的后背上漸漸清醒了過來。

  即便是,她偶爾能夠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的脊骨好像聽到了少年重新“砰砰”起來的心跳聲。

  似乎,“狼少年”也接收到了自己的心跳回響,這些回響是來自于對方后背的反射。

  “不行!還得繼續(xù)偽裝下去,才行!”

  在少年看來,絕對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況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否則,他的麻煩,就大了!

  在孟曉彤飛速的跑動過程中,“狼少年”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仍在昏迷中,他一直不敢變換自己的身體姿勢。

  可是,就在他原本的那些自說自話到此處、想要戛然而止的這個時候,他其中一只始終甩在身體兩側(cè)的腳踝,突然之間,磕在了身邊的隧洞石壁上:

  “哎喲……好疼!”

  那只腳踝,很可能是被一帶而過著擦破了一層皮下來,然而,他也只能在心里好個叫疼,卻不能立即言聲,以免暴露自己。

  如果,僅僅只是小小的皮外傷,自然不怎么礙事兒;他這一吃疼的刺激之感,原本倒也是不打緊的,可是,著實令自己的意識更加清晰了。

  喪失了“帶頭大狼兄”的那一群竹山黑狼,并沒有放棄對他們二人的窮追不舍。

  “嗯……她身上所獨有的那種‘奇香’,實在是太具有吸妖的效果了!”

  “不過,她好像還不知道,這些狼兒們,自始至終都是僅僅沖著她一人而來的吧?!”

  “哎,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丫頭??!”

  ▽▽▽▽

  深深長長的隧道里,兩個疊摞在一起、看似都很弱不禁風(fēng)的身體,穿行在“無盡”的黑暗里,只要孟曉彤跑過身后速度最快的那匹狼,就是勝利!

  而,與他們倆距離越來越近的七只竹山黑狼,前一只的尾巴接著后面一只的狼頭,它們就猶如一條黑色的地下長龍,緊隨其后著。

  想必,它們也是第一次遇到,奔跑的速度可以和那位少年相提并論的人吧?!

  回想當(dāng)時,如果不是這少年身上有傷,它們應(yīng)該也是根本追不上他的。

  聽到了從身后不斷傳來狼群沸騰如潮的狂奔聲,孟曉彤腳下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急。

  她甚至覺得,自己一直是在以超越百米沖刺速度數(shù)倍的能力,在跑著一段全程馬拉松,似的。

  “這隧道,怎么這么長呢?!”

  “該不是,遇到傳說中鬼打墻了吧?!”

  “都跑了這么久了,怎么還沒見到洞口呢?”

  “小哥兒,你再堅持一下啊!”

  “很快,咱們就能逃出去了!”

  就算是孟曉彤的心里再著急,她也還在惦記自己背上的“狼少年”。

  也不管,對方此時此刻能不能聽得到自己在說話,她還是一心安慰著他、給他“生”的希望。

  但,對方全都聽到了,只是她還不知道,而已……

  這條隧道中的情形,要比孟曉彤此前預(yù)想的,更復(fù)雜一些。

  在她后背上的“狼少年”,隨著她左一步換右一步地奔跑,還在上下高低地被顛簸著。

  又有好幾次,他的后腦勺,時不時地就會撞到他們倆頭頂?shù)纳蕉磶r壁上,磕得他頭蓋骨生疼生疼的。

  ▽▽▽▽

  然而,腦袋上的頭皮被磕得再疼,也不如,那隨之震顫著、從他心窩和右上腹部的那兩處傷口流出的血量在不斷增加而引發(fā)的痛感,更為劇烈!

  那兩個地方的要命傷,讓少年那原來本還想要自嘲一笑的嘴角,又不得不收起了那小小的彎翹弧度。

  這些疼痛,也只不過,換來了他從青紫色唇畔之間,輕飄飄地擠出了吃疼式的一聲“嘶”來,罷了。

  然而,這些疼痛,終究是,遠遠比不上,自己曾經(jīng)體驗過的那一份“喪母之痛”。

  在他親生母親離世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有過很多次,他都充滿了非常強烈的自、殘式的沖動欲念。

  他也曾經(jīng)試圖親手舉刀,對著自己的身體來剖心挖肝……

  但是,那個時候,他僅僅只是想要以此方式,來徹底終止那些被周遭的貪婪所驅(qū)使而來、對他所施加的各種“折磨”。

  然而,無論他再怎么折騰自己,他身上的那些傷口,都能很快地自我恢復(fù)。

  不管受到多么重的傷,換成何種更為殘忍的剖挖,他都改變不了、也去除不掉自己這個與生俱來、但是卻有違自然天道法則的“修復(fù)異能”。

  與此同時,他無論選擇哪一種死法——是的,十七年來,他試了太多太多次將自己了斷的各種法子——可是,只要他睡上一覺,最后,他還是能夠一如既往、好好地再醒過來。

  除了,傷口處會留下些許疤痕和疼痛之外,他仍舊活著——只不過,這種沒完沒了被折磨的活法兒,他自認為,還不如死個痛快!

  更何況,他那副可以不斷死而再生、持續(xù)增長的心肝,簡直是“天賜”的“神藥”!

  每次被切割下來的那些,無一不被擺上了那些“皇親國戚”、“達官顯貴”的餐盤之中。

  卻,沒有一次,是被用來救助那些身患重疾、不治之癥的平民百姓……

  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會覺得,自己這一遭在人世間的大難歷劫,也算是“活”有所值了!

  然而,最讓他始終無法接受的是:

  每一次,以他生母的性命來要挾他就范的人,并不是那些所謂的“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正是他的親生父親!

  每一次的“獻禮”,他必須是出于自愿,否則,即便是再新鮮的切割,都是帶著巨大的毒素的!

  ——有句名言,不也是這樣說的嗎:被迫的自愿,也是一種“自愿”。

  這一世,生而為人,他卻不得不常常自嘲:

  “自己的命運,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呢!”

  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他每每“僥幸”地再次“復(fù)活”回來,卻只能默默地期盼著老天爺:

  “請讓下一次的‘拋心挖肝’,來得比對方計劃的時間再晚幾日、哪怕是再晚幾個時辰,也是好的!”

  “如此一來,母親便可以多過幾日、哪怕是是多幾個時辰的安生日子,也是好的!”

  ▽▽▽▽

  為了不再被洞頂撞著頭,“狼少年”不得不將自己的臉盡量“埋”得再低一些。

  他側(cè)過鼻尖去,緊緊地貼在孟曉彤的肩頭,顧不上男女性別之避諱了。

  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瘦不拉幾的小女人,在少年看來,實在有些太一根筋兒:

  “難道,她真的不知道,當(dāng)初自己是怎么被‘神仙索’綁進到這個地下黑狼洞來的了?”

  “還是,在進洞之后,呆在里面太久了,聞了太多的洞中‘腐氣’,讓她的記憶出了什么問題?”

  “再或許……”

  “要不然,她就是——裝的!”

  其實,并不是孟曉彤忘記了什么,而是,她的這副身體,在進入這個山洞之前,還是完完全全屬于九小寒本人的。

  但是,當(dāng)時,九小寒受到雷暴閃電耀光的刺激,原本已經(jīng)恢復(fù)夜視異能的雙眼,突然出現(xiàn)了雪盲,她整個人就從太過于濕滑的山路石階上摔了下去。

  在過去的四十八個時辰里,孟曉彤一直是通過九小寒的意識來獲得對外界的所有感知覺的,感九小寒所感、知九小寒所知、思九小寒所思。

  但是,自從九小寒摔昏之后,她的意識一直“沉浸”在那個驀回夢魘之境中,被那只從天而降、看似無形的巨大手掌“控制”著。

  如果非得說,有人忘記了什么事情的話——那也是九小寒本寒,而非孟曉彤本彤。

  身體蘇醒之后,孟曉彤才直到,自己的意識已經(jīng)可以“替代”九小寒,來做自己想做之事:

  比如,用盡一切辦法,去逃生;

  再比如,拼盡自己全力,來救人!

  只不過,孟曉彤這種“舍己救他一同進退”的崇高大無畏精神,卻完全沒有被“狼少年”及時、并且準(zhǔn)確地理解到。

  少年始終認為,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合理而完美地解釋,自己身下這位用“易顏仙術(shù)”將自己幻化成為男子模樣的女人,對他曾經(jīng)做出的所有行為:

  “這個蠢女人,一定也是沖著那筆價值數(shù)以萬計的賞金!”

  否則,先前兩個人一起窩在山洞里的時候,她為什么一直會不遺余力地‘救’他,一副生怕他死掉、追悔莫及的樣子,似的?!

  而這個時候,她明明知道身后狼群追攆在即,自己獨自逃命總好過于再背負上他這個“僵死”的累贅,還非得要死乞白賴地將“活著的他”帶出山洞去,不可呢?!

  “沒錯!她還不都是為了那筆賞金么?”

  “哼——如今的這個世道吶,還真的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有錢能使人變‘妖’?。 ?p>  少年心中自顧自言的、這般腹黑式的陰謀論揣測,孟曉彤當(dāng)然是聽不到、感受不到的

  對她來說,沒有什么事情,會比兩個人一起活著逃出狼爪,更為重要的了!

  人命大于天,不分貴賤,不在貧富!

  如果,死亡本身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平等的;那么,活著,又何嘗不是呢?!

  ▽▽▽▽

  在高考填報志愿之前,孟曉彤的父母原本還建議過她,去報中西醫(yī)結(jié)合方向的醫(yī)療專業(yè),如果本碩博連讀的話,一般也不會超過九年。

  當(dāng)時,孟曉彤的母親蘇彤的原話,是這樣的:

  “彤彤,以你的學(xué)習(xí)能力、你的性格和對生命本質(zhì)生來平等的價值觀理念看,都很適合學(xué)醫(yī)!”

  緊接著,她的父親孟慶云頗有大局觀的視角,又幫她分析道:

  “對啊,你媽媽說的很有道理!而且,你看啊,近些年,全球各地先后爆發(fā)了各類新變種的疫病,一起接著一起,越來越多。由此,就可以預(yù)見到,在未來,對于人類長久延續(xù)和發(fā)展來說,預(yù)防醫(yī)學(xué)、免疫提升、營養(yǎng)保健、生命延長等等方面的課題研究,遠遠要比那些越來越精準(zhǔn)的治療手段,更為至關(guān)重要!我們每個人活著,都有屬于自己的使命;但,殊途同歸,其實,都是在為了這個世界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

  ……

  然而,只不過為了履行對李子孟的承諾,孟曉彤最后還是選擇了心理學(xué)和人工智能學(xué),只用了七年,就同時雙修完了兩大學(xué)科的研究生學(xué)位。

  期間,她也借鑒了父母的建議,利用課余時間,自學(xué)了很多中醫(yī)的知識,還成為了蘭天野外救援隊的義務(wù)志愿者。

  在燕北國際大學(xué)讀書的時候,孟曉彤曾經(jīng)去旁聽過一些醫(yī)學(xué)專業(yè)的公開課。

  即便,她不是醫(yī)學(xué)專業(yè)的學(xué)生,卻在讀過那段原文的“希波克拉底發(fā)誓”之后,便始終銘記于心:

  “I swear by Apollo Physician and Asclepius and Hygieia and Panaceia and all the gods and goddesses, making them my witnesses, that I will fulfil according to my ability and judgment this oath and this covenant:

  To hold him who has taught me this art as equal to my parents and to live my life in partnership with him, and if he is in need of money to give him a share of mine, and to regard his offspring as equal to my brothers in male lineage and to teach them this art - if they desire to learn it - without fee and covenant; to give a share of precepts and oral instruction and all the other learning to my sons and to the sons of him who has instructed me and to pupils who have signed the covenant and have taken an oath according to the medical law, but no one else.

  I will apply dietetic measures for the benefit of the sick according to my ability and judgment; I will keep them from harm and injustice. I will neither give a deadly drug to anybody who asked for it, nor will I make a suggestion to this effect. Similarly I will not give to a woman an abortive remedy. In purity and holiness I will guard my life and my art. I will not use the knife, not even on sufferers from stone, but will withdraw in favor of such men as are engaged in this work.

  Whatever houses I may visit, I will come for the benefit of the sick, remaining free of all intentional injustice, of all mischief and in particular of sexual relations with both female and male persons, be they free or slaves. What I may see or hear in the course of the treatment or even outside of the treatment in regard to the life of men, which on no account one must spread abroad, I will keep to myself, holding such things shameful to be spoken about.

  If I fulfil this oath and do not violate it, may it be granted to me to enjoy life and art, being honored with fame among all men for all time to come; if I transgress it and swear falsely, may the opposite of all this be my lot.”

  關(guān)于它原版的全部譯文內(nèi)容,孟曉彤還是太具有“希波克拉底”的個人風(fēng)格了:

  “醫(y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諸神作證,我希波克拉底發(fā)誓:

  我愿以自身判斷力所及,遵守這一誓約。凡教給我醫(yī)術(shù)的人,我應(yīng)像尊敬自己父母一樣地尊敬他。作為終身尊重的對象及朋友,授給我醫(yī)術(shù)的恩師一旦發(fā)生危急情況,我一定接濟他。把恩師的兒女當(dāng)成我的兄弟姐妹;如果恩師的兒女愿意從醫(yī),我一定無條件地傳授,更不收取任何費用。對于我所擁有的醫(yī)術(shù),無論是以口頭表達還是書寫的,都要傳授給我的兒女、恩師的兒女和發(fā)誓遵守本誓言的學(xué)生;除此三種情況外,不再傳給別人。

  我愿在我的判斷力所及范圍內(nèi),盡我所能地遵守為病人謀利益的道德原則,并杜絕一切墮落及害人的行為。

  我不得將有害的藥品給予他人,也不指導(dǎo)他人服用有害藥品,更不答應(yīng)他人使用有害藥物的請求。尤其不施行給婦女墮胎的手術(shù)。

  我志愿以純潔與神圣的精神,終身行醫(yī)。因我沒有治療結(jié)石病的專長,不宜承擔(dān)此項手術(shù),有需要治療的,我就將他介紹給治療結(jié)石的專家。

  無論到了什么地方,也無論需診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對他們我一視同仁,為他們謀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

  我要檢點自己的行為舉止,不做各種害人的劣行,尤其不做誘奸女病人或病人眷屬的缺德事。

  在治病過程中,凡我所見所聞,不論與行醫(yī)業(yè)務(wù)有否直接關(guān)系,凡我認為要保密的事項堅決不予泄漏。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于讓醫(y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諸神賜給我生命與醫(yī)術(shù)上的無上光榮;一旦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請求天地諸神給我最嚴(yán)厲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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