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蚺帝墓(3)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么上百只的幼崽兒都能安睡于此了——對它們而言,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似乎都非常地安全、自然而然。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九小寒和良子玉二人,在接下來要面臨的“敵人”,恐怕應(yīng)該是,會比那一對龐然巨大的雌雄雙蚺,還要不可預(yù)測、甚為兇狠了。
“小寒姐,要不然,咱們先進(jìn)去躲一躲吧?!”
聽到良子玉的這聲建議,九小寒先是猶豫了一下,但是,在她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性地又回頭審視了一遭周圍可疑的情況之后,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她還需要,在合適的時機(jī),從那只活著的雌蚺身上,智取三片尾鱗呢!
“走!”
九小寒半步上前,跨到了良子玉的身前,順勢拉起了他那只沒有提劍的手臂。
原本還在等待著九小寒思考結(jié)果的皇甫翊,在還沒有回過神兒來、仍然呆呆地木在石門前的時候,便被九小寒一把拽進(jìn)了蚺帝墓中。
但是,剛一踏入這蚺帝墓道,此時此刻的皇甫翊,心中其實早有了一絲準(zhǔn)備:
既然,老天爺這么陰差陽錯地安排了,讓自己能夠再一次回到了讓他夢魘不止的這座蚺帝墓中來;那么,多多少少,一定意味著什么新的機(jī)緣。
那,或許會是,他破釜沉舟、背水復(fù)仇、改變命運(yùn)的第一步;不過,也或許會是,他低估危險、自作自受、命喪黃泉的催命符……
正當(dāng)他們二人后腳剛剛收進(jìn)墓道中來,在皇甫翊身后的那道石門,就“咣當(dāng)”一聲,重重地落了下來。
“喔!天呢——”
低沉的一聲驚呼,輕輕地傳來。
話音未落,他一只手細(xì)長的五指,就已經(jīng)緊緊地挽上九小寒的胳膊。
走在前面的九小寒聽到響聲、著實被嚇了一跳,不經(jīng)意地回頭看了墓門一眼,準(zhǔn)確無誤地攤開溫柔的掌心,輕輕地?fù)崃藫釖熳∽约簭澅鄣牧甲佑竦氖直常?p> “子玉,有我在呢,別怕!”
“嗯!”
皇甫翊以“良子玉”所獨有的那種單純神色,點了點頭,低聲應(yīng)了九小寒一聲。
“乖!沒事的!”
九小寒笑了笑,補(bǔ)充道。
九小寒笑了笑,哪怕就算是她知道,光線這么暗,良子玉應(yīng)該是看不到這個用以寬慰他的笑容。
于是,她又伸手,微微踮了踮腳尖,又摸了摸比自己高出了大半頭的良子玉的腦袋。
▽▽▽▽
怕?
曾幾何時,十年之前,就在這座蚺帝墓中,他皇甫翊直面親生父親和親哥哥對自己心肝的“生取豪奪”之時,甚至,連死都不怕!
他,還會怕什么呢?
然而,即便,是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墓穴里,他也要將“良子玉”這個干干凈凈、惹人猶憐的好少年身份,扮演得天衣無縫,才行。
他不是九小寒,無法感同身受,自己擁有著一副極具夜視異能的藍(lán)瞳,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體驗。
至少,在剛剛經(jīng)歷過了在蚺帝墓門之外,九小寒可以不動聲色、毫無差池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并且,還能在他沒什么明顯察覺之前摟捂住他的口鼻,皇甫翊就基本能夠確定:
這個傻丫頭的眼睛,在黑暗里,到底是有多么的強(qiáng)大了!
——果然,“名不虛傳”吶,就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
而,嘴上說讓良子玉別怕的九小寒,雖然,心里從來不畏懼黑暗;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在墓道口突然被那道石門封閉的那一刻,自己產(chǎn)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良預(yù)感:
仿佛是,過了那一道“鬼門關(guān)”,她和良子玉,便要與這蚺帝墓之外的世界,徹底隔絕了,一般。
在皇甫翊的眼中,前面的墓道,就只是純粹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
十年前,他是被捆綁著、躺在棺材里、被八位啞巴死侍抬進(jìn)來的。
如今,十年之后,已經(jīng)十七歲的皇甫翊,卻是與身前這個表面蠢萌蠢萌、最愛善心泛濫、又有獨特異能、打起架來竟還很有本事的“獵衛(wèi)”小女修,明目張膽、手拉著手、大跨步著地邁進(jìn)來的。
這蚺帝墓,他,毫無懼怕之感!
▽▽▽▽
然而,就在她安撫良子玉的這個時候,九小寒能夠明顯地察覺到,良子玉的身體主動地向她所在的一側(cè),傾了又傾:
“小寒姐,你慢點走……這里面,太黑了,我看不見腳下的路!”
“好!相信我,跟緊我,千萬別撒手,就好!”
九小寒微微地用力,又握了握良子玉的掌心,沒有再松開他的手。
他們倆正走在一條寬到可以通過一輛普通的四人馬車、路面還算基本平坦的墓道里。
但是,這條墓道,看上去,很深很深。
就連九小寒想要,只是單純地憑借著她那雙夜視能力超凡的灰眸藍(lán)瞳,她也無法一眼望到,這條墓道另一邊的盡頭去。
當(dāng)良子玉那冰涼而骨感的指尖,無意間觸碰著了九小寒手背的時候,九小寒頓時敏感地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發(fā)自心底、卻難以名狀的異常緊張。
墓穴里死寂一般的黑暗,或許,對于一個擁有普通視力的平常人,大都會令其產(chǎn)生來自于天生的恐懼罷。
九小寒這樣想著,自認(rèn)為完全可以理解良子玉此時此刻的心境,故而,才繼續(xù)輕聲地幫他緩解著焦慮的情緒:
“子玉,盡管放輕松些!你暫時看不到的,我,都能替你看到?!?p> “嗯!”
哪怕就算是她知道,光線這么暗,良子玉應(yīng)該是看不到這個用以寬慰他的笑容。
于是,她又伸手,微微踮了踮腳尖,又摸了摸比自己高出了大半頭的良子玉的腦袋。
▽▽▽▽
怕?
曾幾何時,十年之前,就在這座蚺帝墓中,他皇甫翊直面親生父親和親哥哥對自己心肝的“生取豪奪”之時,甚至,連死都不怕!
他,還會怕什么呢?
然而,即便,是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墓穴里,他也要將“良子玉”這個干干凈凈、惹人猶憐的好少年身份,扮演得天衣無縫,才行。
他不是九小寒,無法感同身受,自己擁有著一副極具夜視異能的藍(lán)瞳,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體驗。
至少,在剛剛經(jīng)歷過了在蚺帝墓門之外,九小寒可以不動聲色、毫無差池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并且,還能在他沒什么明顯察覺之前摟捂住他的口鼻,皇甫翊就基本能夠確定:
這個傻丫頭的眼睛,在黑暗里,到底是有多么的強(qiáng)大了!
——果然,“名不虛傳”吶,就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
而,嘴上說讓良子玉別怕的九小寒,雖然,心里從來不畏懼黑暗;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在墓道口突然被那道石門封閉的那一刻,自己產(chǎn)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良預(yù)感:
仿佛是,過了那一道“鬼門關(guān)”,她和良子玉,便要與這蚺帝墓之外的世界,徹底隔絕了,一般。
在皇甫翊的眼中,前面的墓道,就只是純粹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
十年前,他是被捆綁著、躺在棺材里、被八位啞巴死侍抬進(jìn)來的。
如今,十年之后,已經(jīng)十七歲的皇甫翊,卻是與身前這個表面蠢萌蠢萌、最愛善心泛濫、又有獨特異能、打起架來竟還很有本事的“獵衛(wèi)”小女修,明目張膽、手拉著手、大跨步著地邁進(jìn)來的。
他,毫無懼怕之感!
▽▽▽▽
然而,就在她安撫良子玉的這個時候,九小寒能夠明顯地察覺到,良子玉的身體主動地向她所在的一側(cè),傾了又傾:
“小寒姐,你慢點走……這里面,太黑了,我看不見腳下的路!”
“好!相信我,跟緊我,千萬別撒手,就好!”
九小寒微微地用力,又握了握良子玉的掌心,沒有再松開他的手。
他們倆正走在一條寬到可以通過一輛普通的四人馬車、路面還算基本平坦的墓道里。
但是,這條墓道,看上去,很深很深。
就連九小寒想要,只是單純地憑借著她那雙夜視能力超凡的灰眸藍(lán)瞳,她也無法一眼望到,這條墓道另一邊的盡頭去。
當(dāng)良子玉那冰涼而骨感的指尖,無意間觸碰著了九小寒手背的時候,九小寒頓時敏感地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發(fā)自心底、卻難以名狀的異常緊張。
墓穴里死寂一般的黑暗,或許,對于一個擁有普通視力的平常人,大都會令其產(chǎn)生來自于天生的恐懼罷。
九小寒這樣想著,自認(rèn)為完全可以理解良子玉此時此刻的心境,故而,才繼續(xù)輕聲地幫他緩解著焦慮的情緒:
“子玉,盡管放輕松些!你暫時看不到的,我,都能替你看到。”
“嗯!”
“我呢,現(xiàn)在,就是你手中的燈籠。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知道了,小寒姐!”
九小寒的微笑,盡管良子玉看不到,但,她的聲音里,卻充滿了令人倍感踏實的舒心和值得的信賴。
只不過,皇甫翊很難想象:
一旦,有朝一日,九小寒知道了,他在這座蚺帝墓穴之中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以后,她是否還能夠像如此這般輕松地笑出來呢?
此時,只聽著,九小寒接著又補(bǔ)充了一句:
“我這雙眼睛啊,平常里,白光之下,充其量,頂多就是個只會喘氣、純當(dāng)擺設(shè)的一對灰窟窿。”
“小寒姐,千萬別再這么說自己了!”
“我說的是真的!反倒是,就現(xiàn)在這種境況里,我,什么都能看得通透了!所以,子玉啊,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保證,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呵呵呵……”
“好!”
聽了剛剛九小寒如此自信而樂觀的那句話,良子玉點了點頭,重新又直了直自己先前微微彎起、先得有點佝僂的腰板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從小,皇甫翊就不是那種半夜只會喊著怕黑的“娘寶少年”。
其實,這一次,十分意外地再次來到這座蚺帝墓當(dāng)中,唯一能夠讓皇甫翊感到最害怕的,還是:
當(dāng)初,自己曾經(jīng)躺過的、那口黑漆漆又四角發(fā)了霉的破棺材!
對于,被自己的父親而親手挖心掏肝,只為了讓他自己永葆陽剛、給他嫡生兒子續(xù)命、宴請他的那些利益朋黨……皇甫翊似乎早就習(xí)慣了、麻木了。
他只是不希望:
在自己拼了性命、好不容易逃出那甚至可以只手遮天的魔爪,還沒幾個月吶,這眼瞧著,自己就又要自投羅網(wǎng)地回去找罪受!
就算是皇甫翊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他怎么也都忘不了:
十年之前,是如何孤身一人地,支撐著自己那副滿身創(chuàng)傷、鮮血淋淋的年少身軀,從那個破棺材板里奄奄一息地爬出來的。
數(shù)月以前,自己的親生母親,也離開了自己……
皇甫翊,不想再一個人了!
此刻,在這個對他而言無比殘酷、冰冷無情的蚺帝墓中,他只能感受到來自九小寒掌心的溫暖,只能聞到來自九小寒身體散發(fā)出來的那股沁他心脾的奇香……
他們兩個人,就是互為彼此生命里的那一道“光”??!
九小寒讓良子玉趕緊趕上了自己半步,她緊緊地拉過他、又讓他挽好了她的手臂;這樣一來,二人便肩并肩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了。
“子玉啊,你說會不會那么巧啊?”
“什么?”
“這說不定,要是幸運(yùn)的話,那個傳聞中被困在蚺帝墓里的‘七翊郡子’,還真的有可能,被咱倆在這兒給他找到了呢?”
“嗯,還真沒準(zhǔn)兒呢!”
二人一邊往墓道深處試探性地摸索著,一邊小聲地相互嘀咕著。
古往今來,總是有諸多關(guān)于墳?zāi)箖?nèi)外的各種詭談。
抱著對詭族異聞的敬畏之心,九小寒說出的每個字,都很輕言輕語、謹(jǐn)小慎微。
似乎,她生怕,會驚擾了在這蚺帝墓里沉睡著的異界生靈,似的!
為了迎合九小寒的這份心思,良子玉和她說起話來,自然也是大氣不敢多喘上半口的,盡量壓低了聲音,只保證他倆能夠聽得清楚,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