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雨欲來!
“鄭師兄,話說我們這樣沖上書山,找那姓周的算賬,會不會太莽撞了……”
隊伍中,一名弟子對著走在前方的鄭開懷說道。
“對啊,我也覺得有點欠妥,聽說山長昨日與諸位長老聯(lián)合布局,不僅沒算出來那姓周的半點信息,還被一縷強橫的劍意反噬了呢……”
有人附和道。
鄭開懷道:“這我自然知道!但那姓周的好歹大我們一輩,是不會對我們出手的……我們要做到的,只是騷擾到位就行,只要我們不要臉,最后一定能贏回圣女!”
“也對,他們要是一日不交圣女,我們便一日不會棋山,就是堵在他們門口!”
“可是,快要武山演武了啊,大家不準備準備么……”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弱弱提了一句。
鄭開懷看了過去,說道:“你倒是說說,我們棋山弟子,去武山演武,哪次不是去找虐?誰不知道,我們棋山最不擅長打架?”
那人立即沒話說了。
鄭開懷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大師兄吧,他是我們?nèi)降南M?,咱們是鐵定沒戲了……”
隨后,鄭開懷又鼓舞起士氣:“只要我們奪回圣女!我們棋山就有崛起的希望!也能為大師兄分憂了!”
“對!奪回圣女!勢在必行!”
“……”
所有的人立馬精神一振,紛紛附和道。
“話說只打聽到那周魚居住在三味書屋,三味書屋該往哪里走呢?”
“上去問問不就好了?!?p> 鄭開懷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藏經(jīng)閣,開口說道。
……
童楠滿臉“我是孤兒”地看著浩浩蕩蕩的棋山眾人,無神地說道:
“三味書屋啊,就……這里,那里,到那里,轉(zhuǎn)個圈……就到了?!?p> 語罷,童楠又行尸走肉地走了回去。
也不理會棋山眾人的道謝。
“那位師兄怎么了?看起來完全沒有精氣神的樣子?!?p> 棋山眾人竊竊私語。
“應(yīng)該是讀書讀的吧,讀書人都這樣,怪可憐的。”
鄭開懷隨口回了一句,繼續(xù)率領(lǐng)棋山弟子走遠了。
……
卓尚青正在書屋門口照顧著花草,這是先生交給他的任務(wù),他自然是會盡力完成。
突然,卓尚青微微抬頭。
不遠處,一大波人走了上來。
身著黑白相交的衣袍……
棋山的人么?
卓尚青朝前拱了拱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問道:“諸位來我三味書屋所為何事?”
鄭開懷略微欣賞地看了卓尚青一眼,見如此陣仗依舊鎮(zhèn)定自若,此人倒是個人物!
鄭開懷說道:“我們是來接回我山圣女徐小招的。”
“圣女?小招?”卓尚青微微一愣,而后搖搖頭說道:“圣女什么的我從未聽聞,徐小招也并不在三味書屋……諸位來錯地方了。”
鄭開懷面色一沉:“聽師兄這話,周魚那賊人是不打算放人了?”
卓尚青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冷聲說道:“請師弟收回剛才的話,身為弟子,可做不到聽見他人侮辱自家先生,還依舊無動于衷!”
鄭開懷眼眸微瞇:“這話說的……我若是不肯收回,你便要動手不成?”
卓尚青并未答話。
場間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一時間劍拔弩張。
突然,一陣輕咳從書屋內(nèi)傳來。
“怎么了尚青?外邊怎么如此喧鬧?”
卓尚青朗聲答道:“回先生的話,棋山弟子在我門前鬧事?!?p> “哦……”
似是沉吟了片刻,周魚輕飄飄回了一句。
“那就全部趕走吧?!?p> 卓尚青恭敬說道:“弟子領(lǐng)命。”
與此同時,卓尚青眼中頓時清光爆閃。
見狀,鄭開懷大感不妙,大聲說道:“你要是敢動手的話,我山長老定不會放過你的!”
其余棋山弟子也是紛紛出聲要挾。
卓尚青輕聲開口:“放心,我也不會傷到你們?!?p> “儒道,其一,金口玉言?!?p> “爾等,皆歸山!”
浩然正氣如同噴泉般從卓尚青身上噴灑而出!
儒家道蘊隨之浮現(xiàn)!
那棋山弟子在一陣陣嗷嗷怪叫聲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一瞬間,世界都清凈了不少!
卓尚青做完這一切,繼續(xù)擺弄起屋前的花草。
……
此刻,三味書屋的茶室內(nèi)。
兩道身影相對而坐。
周魚輕聲笑著說道:“山長大人,我這么做,你應(yīng)該不會找我麻煩吧?”
坐在周魚對面的,是一位蒼顏白發(fā)的身影。
那位老人雙目失明,正細細品酌著杯中香茗。
赫然便是那棋山山長!
“自然是不會的,一群修煉沒到家的倒霉玩意兒罷了……再說,這本就是個誤會。”
周魚看著天機老叟愈發(fā)衰老的側(cè)臉,拱了拱手道:“山長大人,今日來我這小小書屋所為何事?”
天機老叟放下手中茶杯,緩緩說道:“我來這里……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p> 周魚卻是微微一笑:“山長參透天機,應(yīng)該也是算到了,你從我口中是問不出什么的?!?p> 他不用猜也知道,整個九州,也就只有藏經(jīng)閣里那位的因果,是所有參悟天機的高人無法承受的。
天機老叟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張老臉瞬間慘白。
周魚一臉擔憂地看過去。
老家伙,可別死在我這里啊……
你要是在這里碰瓷……
我會很麻煩的。
好一會兒,天機老叟才緩過來。
他苦笑著說道:“老頭我也曾自以為參透了大半個天道命運,但昨日謀局觀象之時,卻被那人身上的大因果反噬至重傷……這還好在我及時收手,否則,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周魚搖了搖頭。
真是的……
你們沒事招惹他干嘛?
真是嫌命太長。
周魚看向天機老叟,輕聲說道:“我能給的建議只有一個——別去招惹他了。我會和他聊聊,盡量把小招送去你們棋山學(xué)習(xí),至于把小招綁在棋山,你們還是別想了……”
天機老叟微微一嘆。
“也只能如此了?!?p> 周魚品了一口茶水,本以為談話應(yīng)該到此結(jié)束。
結(jié)果天機老叟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
周魚略帶著疑惑的目光看了過去。
天機老叟此刻的眼眸微微上翻,露出眼白。
“說起來,你也應(yīng)該有所預(yù)料吧……九州星象,是越來越亂了……”
周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似乎就在前不久,幽州的那顆最長久的星辰殞滅了……留下的只有絲絲縷縷殘存的劍意……也不知道是何方大能出手……”
“而現(xiàn)在,東州新星無數(shù),天才豪杰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妖域妖星也在近日暴動,怕是另有圖謀……九山,恐怕是不得寧靜咯。”
周魚喝了口茶,說道:“所以呢?”
你跟我扯這些干嘛?
有些話就不能直接說?
非要繞來繞去?
天機老叟略有深意地笑了笑,看著周魚:“沒什么,就是九山和妖域要全面開戰(zhàn)了,想和你提個醒罷了……周先生向來以教書育人見長,想來不會讓我失望。”
語罷,天機老叟舉杯輕飲一口茶水,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周魚一人,在棋室中低頭沉思。
唉……
最煩這種說話云里霧里的老頭了。
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前后毫無因果邏輯啊。
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不失望?
煩死個人。
周魚揉了揉眉心,目光看向窗外忙碌照顧花草的卓尚青。
輕輕嘆了一口氣。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