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胤池仍然渾身發(fā)燙,不過清醒了許多,他悄悄將云溪抱上床,她的身體如同一塊涼玉,抱在懷里很舒服。
他聽見云溪迷迷糊糊地說:“明天回家,好嗎?”
“好。”
第二天一早,云溪是被悶醒的。
她的頭靠在魏胤池的胸口,錦被蓋過腦袋,而魏胤池白花花的胸膛裸露在被子外頭。
云溪一下子坐了起來,魏胤池一手橫放在枕頭上,另一只手高舉過腦袋,好不妖嬈。
此刻,被子被云溪掀開,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魏胤池衣不蔽體,全身上下就裹著云溪給他隨意套的一件外衣,一整夜下來,睡得凌亂不堪。
魏胤池揉了揉眼睛,看見了云溪直愣愣的眼神,向下瞥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嘖,怪不得云溪看直了眼。
他自信地扭了扭精壯的腰,單薄的衣襟被他褪至腰間,岌岌可危地掛在小腹之上。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贅肉,性感的腹肌線條分明,云溪突然想伸手摸一摸是什么手感,畢竟自己的是一整塊。
她正欲伸手,手腕卻被魏胤池抓住,向前一帶,云溪就趴在了魏胤池不著寸縷的胸口上。
魏胤池伸手勾住云溪的肩膀,將她向床里側(cè)放倒,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她在下,魏胤池在上的姿勢。
“你要干什么?”云溪雙臂交疊放在胸前。
“娘子一早盯著為夫做什么?”魏胤池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引入另一個(gè)讓云溪臉紅的問題,反客為主。
云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早上這么盯著為夫,為夫怕控制不住自己。”
魏胤池壓著云溪,云溪感覺到異樣,不敢輕舉妄動(dòng),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
“像只小兔子?!蔽贺烦匾粋€(gè)翻身,就從云溪身上滾了下來,雖然大傷未愈,但這并不影響他下床利索地走路。
他屁股離開床板,兩腳剛沾地,寬大的衣服就從他的胯上滑了下來,他在云溪面前脫了個(gè)精光,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敢轉(zhuǎn)身,默默地?fù)炱鹆说厣系囊路?,裹了裹好,大步向前?p> 而云溪感覺自己長了針眼,腦子里只有白花花的臀部不停地晃蕩。
她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大家的屁股都長一個(gè)樣,沒什么好惦念的。
魏胤池走到屏風(fēng)后邊去穿衣服了,看著身上隨意掛著的衣服,應(yīng)該是云溪的手筆,看來昨天晚上她就將他看光了,一定要為自己的清白討個(gè)公道。
“你好些了嗎?”云溪背對(duì)著魏胤池坐在床上問。
“好些了。”
說話之間,他已換好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緩步走出了屏風(fēng),云溪也趕緊爬了起來,推著魏胤池出去,自己也要換一身衣服,再收拾收拾行李,今天就要回去了。
云溪在房中還在想當(dāng)初來時(shí)魏胤池答應(yīng)她,等她病治好了,就帶她在城郊的湖畔游湖,她可一直心心念念著。
如今,還是魏胤池的病情為重,算他欠她的吧,改日再找他討債。
臨走之際,穆莊主將魏胤池拉去了草廬寒暄了幾句。
這也讓穆長情有機(jī)可乘了。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小院,今日罕見地沒有帶他那兩個(gè)護(hù)衛(wèi)。
“你來做什么?”云溪問。
“來送送你?!?p> 云溪覺得她同穆長情不熟,但穆長情偏要和她自然熟。
“你好不好奇我的眼睛是什么樣?”穆長情問得倒是奇怪。
云溪沒有見過有人自揭傷疤,她都對(duì)他的缺陷閉口不談,他倒是坦然。
云溪搖了搖頭。
恍惚間,她忘了她搖頭的動(dòng)作穆長情看不見。
但穆長情卻輕笑了一聲,抬手解下了眼上的玉帶,正逢春風(fēng)迎面而來,玉帶縈繞在他指尖,反復(fù)周旋。
他抬眸的動(dòng)作小心翼翼,長年不見陽光的眼睛脆弱敏感,在光明之下微微瞇了下眼,才緩慢地對(duì)上云溪的視線。
他沒有瞎,眼里也沒有云溪想象的空洞無神。
抬眸那一瞬間,云溪就移不開眼,不是被他漂亮的眼睛驚艷到,而是訝異他眼里的色彩。
竟然是血色紅眸。
同她之前一樣。
雙眼里柔弱帶傷,給人的感覺與他平日里的作風(fēng)大相徑庭。
那抹紅色滴在他的眼瞳之間,卻是看起來哀傷良久,他低垂的睫毛呈淡淡的褐色。
云溪才發(fā)現(xiàn)他身體瘦弱,站在風(fēng)中呈現(xiàn)出易碎的美感。
“好了,你也看到了。”他眼眸動(dòng)了動(dòng),瘦削白皙的手指穿起玉帶,重新蒙住了眼,他又是不可一世的貴公子。
“你的眼睛,怎么了?”她想,應(yīng)該不是紅眼病那么簡單吧。
“你的眼睛怎么樣,我的眼睛就怎么樣。”他透過薄紗低頭看著云溪的黑眸,他多羨慕啊,她可以重新肆無忌憚地生活在陽光下,而他卻要遮遮掩掩一輩子。
“你也是紅眼???沒法治嗎?”
“他們哄騙你的你也信?”
就是因?yàn)樗募t眸異于常人,而且異于異族,他爹才涉足藥莊,輾轉(zhuǎn)數(shù)年,卻無濟(jì)于事。
這么說來,她得的不是紅眼病,而他們一直在騙她?
想起穆長情的紅眸,云溪有了同病相憐的共情感,在相信魏胤池還是穆長情之間舉棋不定。
看著云溪發(fā)愣的神情,穆長情繼續(xù)說:“聽說過紅眸異族嗎?”
云溪還要在腦子里細(xì)細(xì)搜尋一番才有了蛛絲馬跡,那日夜里,魏胤池提過一嘴,她記得。
被穆長情這么一提醒,云溪心中徹底動(dòng)搖了,但她沒有應(yīng)聲,想著魏胤池為什么要瞞她?
“你可以隨時(shí)來找我?!?p> 穆長情見云溪沉默不語,看來他說的話起作用了,他唇邊漾開放蕩不羈的笑容,轉(zhuǎn)身離開了小院。
他前腳剛走,魏胤池后腳就跨了進(jìn)來,倆人碰了個(gè)正著,魏胤池懶得同他計(jì)較,掃了他一眼就與他擦肩而過。
云溪沮喪地坐在院子里頭,魏胤池一陣緊張,立刻跑上去問:“云溪,他和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啊,就……道個(gè)別。”
“我只是坐得有些犯困了?!痹葡恿艘痪浣忉?。
“那我們走吧?!?p> “好。”
一身輕松地來,如今滿懷心事地走。
真是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