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爬起來,宋阿七沒張羅著要找虎子,畢竟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他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一路踉蹌著朝著家里走去,路上的行人們看見他之后眼神變得怪怪的,大家都有些厭惡和閃避的神色。
宋阿七來不及多想,急匆匆的奔著家的方向趕去。
然而一到家門他就吃了一個閉門羹,兩個一臉嚴肅的官差打扮的人站在大門前,毫不留情的把試圖闖進去的他推倒在地。
“你....你們是誰?來我家干嘛?”
宋阿七從地上爬起來,這才注意到眼前兩人的打扮,兩名官差身著黑色罩袍,提刀佩甲,腰桿筆直身形挺拔,身側(cè)還掛著一塊玉牌子,此刻二人面色冷峻一言不發(fā)。
片刻后,左側(cè)的那位神色倨傲的官差才緩緩開口。
“你說這是你家,是么?”
“是又怎么樣?”
官差淡淡的從頭到腳看了宋阿七一遍,隨后開口說道。
“這家學塾的先生名為宋凱,據(jù)我們所知他終生未娶無兒無女,也沒有任何子侄親戚輩分在他家里借住一說,那么你是跟他什么關(guān)系呢?”
“你.....”
宋阿七察覺到了不對勁,面前的這兩個人究竟是為何把守在這里呢。
就在他神色稍稍猶豫的那一瞬間,右側(cè)的官差在他的視覺死角處輕輕一躍就來到了他身后,隨后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把話說清楚我們就告訴你我們是來干什么的,不然你就別想走了?!?p> 宋阿七下意識掙脫了一下,結(jié)果那只抓著他肩膀的手一下子猶如老虎鉗一般牢牢扣住,只感覺要發(fā)力捏碎他的肩胛骨,痛得宋阿七不敢再動。
“疼!你放手??!”
劇烈的痛苦從肩膀傳來,直把宋阿七痛得呲牙咧嘴。
“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你跟宋凱是什么關(guān)系?”
本來站在左側(cè)的官差也從門前走了下來,那張冷峻的臉上是一雙猶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直把宋阿七看的膽寒。
“我叫....宋子麒,宋凱是我養(yǎng)父?!?p> 話一說出口,他就看見兩名官差的神色有異樣。
“走吧,進去說?!?p> 不等他多問,身后的官差就開始推搡著他往屋里走,力道之大幾乎是硬推著宋阿七往前,無可奈何之下他也沒法多想只能順從著進去。
一進去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院子里零星站著幾個打扮跟身后兩個人差不多的官差,在內(nèi)屋里,一個看上去是大老爺?shù)募一镎诟渌擞懻撝裁础?p> 聽到了有人進來的聲音,屋子里正在討論的兩個人一起回過頭來直直的看著走進來的宋阿七。
“大人,此人自稱是宋凱的養(yǎng)子宋子麒,特請大人定奪?!?p> 宋阿七被這鏗鏘有力的報告嚇了一跳,回頭發(fā)現(xiàn)那兩個官差好似兩尊雕塑一般雙手抱刀單膝下跪低頭不語。
他再一扭頭,頓時明白過來面前真的是一位大老爺,當時心里就有些露怯,膝蓋都有些發(fā)軟,但偏偏這時候他想到這是在自己家,于是一股擰勁上來,愣是站在原地不動。
“你們兩個下去吧?!?p> “是”
隨著面前的人一聲令下,跪在身后的兩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黃昏的黑暗里。
“嗯.......”
面前的人穿著基本跟那些官差差不多,只是腰間的牌子看起來更大了一些,從頭到腳的穿著可謂是干凈利落,腰間也懸掛著一柄沒出鞘的刀刃,此刻他背對著身后屋子里火盆的火光站在黃昏的黑暗里看不清臉究竟長什么樣子。
“總旗大人...”
站在那個人身旁的看起來似乎是下屬的官差湊到他耳邊耳語幾句。
“我知道了,你也先下去吧。”
對方低頭行了一禮就離開了。
面前的身份不明的官差活動了兩下脖子朝著宋阿七靠近了過來,盡管看上去很放松,但是宋阿七看得出來面前的人走路沉穩(wěn)有力,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宋子麒?是吧?你應該是出去了很長時間才回來對吧?去了哪里?”
官差開始背著雙手繞著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的宋阿七轉(zhuǎn)悠,那種意味不明的語氣和對方難以捉摸的行為讓宋阿七汗毛倒豎,他曾經(jīng)在外面的鍋伙里遇見過那么一個人也讓他有這種危險的感覺,那個人是個幾百人的大鍋伙的頭目,聽說是殺人如麻心狠手辣,而很顯然,此刻他眼前的這個人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我......我去游泳....”
宋阿七一邊隨意的應付著,一邊四處打量著任何可疑之處,最讓他心驚肉跳的就是擺在里屋的床上的那被白色的布匹包裹著的人形。
“那個....大人?我父親是在?....唔?!”
“他已經(jīng)死了,你也很快就會跟上他的?!?p> 就在官差走到宋阿七背后的一瞬間,他悄無聲息的伸出了一只攥成爪形的手一把掐住了宋阿七的脖子兩側(cè),力度之大甚至直接讓宋阿七雙腿離地,他的兩側(cè)脖子部位被對方的手指深深掐入,兩只手胡亂的掙扎著試圖掰開那只鐵鉗一般的手,但是都無濟于事,很快宋阿七的面色開始由紅變紫,嘴角流出白沫,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
千鈞一發(fā)之際,忽然一枚暗器發(fā)出破空聲飛向掐著宋阿七的官差。
他一瞬間就將手里的宋阿七扔到一邊,隨后一把夾住了被扔過來的東西,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一塊石頭。
官差陰沉的抬起臉左右掃視著,下一秒又一發(fā)石頭被從另一處位置扔向他,他右手一甩就把手里夾著的石頭丟了出去,兩顆石頭在半空之中碰撞打出一聲脆響,隨后官差一手扶著刀柄邁開穿著官靴的步子兩步就踩著院墻追了出去。
宋阿七在官差松開自己之后立即就地打滾滾到了院墻下面隨后一個跳躍打算翻墻而去,誰曾想一時沒抓住居然滑了下去,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其他官差走動的聲音,嚇得宋阿七心急火燎的想翻墻,可偏偏越是著急越著急,眼看著馬上就要翻過去,但是這些天來的昏睡讓他手腳不協(xié),眼睜睜看著又要滑下去,幸好在這時候墻上伸出來一只手一把就把他拽了上去。
宋阿七離開了自己家的院子,跟著救了自己一命的救命恩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一個僻靜之地才停下來大喘氣。
“你個癩頭阿七平日里不是挺能上房揭瓦么?怎么今個上炕都費勁?”
宋阿七看著眼前窈窕利落著黑色短打,此刻靠著一顆大樹抱著雙臂斜視他的女性苦笑了兩聲。
“抱歉啊燕子,這次多虧你了,沒想到那混蛋竟然這就下手....”
宋阿七摸了摸脖子上的印子,那個家伙的手勁大到驚人,幾乎要把他的脖子活活掐斷,直到此刻宋阿七的整個脖子還是火辣辣的疼,上面一片青紫甚至滲出鮮血。
被宋阿七稱作燕子的女孩走過來拍開了宋阿七揉著脖子的手給他的脖子涂了一些隨身攜帶的藥膏。
“我也沒想到那家伙居然真的下手,按理來說他至少應該審問你....看來那個家伙的身份也不簡單....”
宋阿七看著近在咫尺幫他涂藥的燕子有些把持不住,對方的肌膚在黑色的衣服的襯托下幾乎如用月亮一樣白皙,讓他情不自禁的就像更加靠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