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自在具足

　　【尾聲一自在具足】

　　天空微明，黎明將白。

　　在半醒半睡之間，戈舒夜突然聽到一聲冥冥的呼喚。

　　熟悉的鈴聲沿著海邊奔馳而來，“烏云連珠！”

　　那黑色的兒馬順著青色的坡坎一路朝她奔馳而來，朝陽在它身后漸漸升起。

　　馬兒跑到她的身側(cè)，眷戀地繞著她打轉(zhuǎn)，她抱著馬兒的脖子和頭，心事重重地撫摸著它如鴉翼般發(fā)出亮光的鬃毛。

　　桀驁的兒馬馴順地低下頭，對著她點了兩下頭，然后朝著海中繼續(xù)跑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汩汩的水面，仿佛有奇跡即將發(fā)生。

　　一個人突然從水中站了起來。

　　仿佛海面上噴出一道趵突泉的泉源。

　　他撫摸著自己新生的臉和身體，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同是被冥冥之神的雙手重新雕刻的阿波羅造像，仿佛身軀的每塊肌肉都經(jīng)過鍛打和雕刻似的。

　　重生的沈蕓，手把在烏云連珠的馬鞍上，跨在馬背上。烏云連珠劈開海浪，迎著朝陽，朝她游過來。

　　他們終于可以熱烈地擁抱，像男人擁抱女人那樣！

　　在血池之中，沈蕓由于最后救了一個非藥師，就是顧小海，從血池中重生，他的身體完全重生，眼神明亮。

　　沈蕓道；“為什么？”

　　藍迦樓道：“當(dāng)你救了一個人，就勝過建造七級浮圖。

　　自在具足，你本來就是個藥師，當(dāng)三山落在地上，你就可以完全你自己的軀體。

　　從今以后，你成為藥師，由你承擔(dān)人類的惡，和對于藥師的追索。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藍迦樓轉(zhuǎn)向戈舒夜：“但是你要履行你與冥冥的約定，跟我走了?！?p>　　海水中，三騎士同時出現(xiàn)，發(fā)出熾烈的靈力亮光。

　　戈舒夜臉上的疤痕同時發(fā)出光芒，她的臉像野獸那樣長出毛，開始拉長——一只巨大的白色斑紋老虎跳入水中，它回頭看了沈蕓一眼，然后跟著藍迦樓，往海上消失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沈蕓突然道。

　　“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

　　太陽升起來了，聲音和痕跡都像太陽下的水漬一樣消散，一切仿佛是在太陽升起前的一個夢。

　　*

　　生祠中的周敏靜、蘇惹月，被救回的謝若懸，玄清塵，楊昶，天海豊的眾人和水師的眾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來人。

　　“這不可能！”

　　謝若懸道：“七師叔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不要想著用春水來推脫?！?p>　　沈蕓道：“我會用一生來贖罪?！?p>　　馬四爺?shù)溃骸吧倌棠棠?？?p>　　沈蕓道：“她會回來的，我是被留在岸上的人，我會一直等待。”

　　【尾聲二白虎】

　　六年后。

　　蘇惹月嫁入侯府，同時還要經(jīng)營鏢局，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像他們家有個親戚一直在幫忙。”

　　云頭堡，墻根下的老頭在抽旱煙、嚼舌頭。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昵霸祁^堡大小姐嫁人，可是啊，第二年大女婿回來省親，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六年前娶走大小姐的女婿，跟回來的不是同一個人！”

　　“嘖嘖嘖！”

　　晁醒很高興，道：“閔四哥，你去叫上五哥，我們?nèi)ゴ颢C。”

　　閔四道：“你就喜歡沈五，謝大哥現(xiàn)在還不肯原諒他呢！”

　　*

　　眾人帶了獵狗、家丁，下了網(wǎng)、獸夾，浩浩蕩蕩地往森林去。

　　烏云連珠突然驚了，沈蕓從馬上被掀翻下來。

　　轉(zhuǎn)過頭，烏云連珠跑得影兒都不見了。

　　沈蕓知道這是厲害野獸驚了馬，頭皮發(fā)麻，只能抽出劍，警惕地觀察四周。

　　一陣冷風(fēng)吹過，他猛地轉(zhuǎn)頭。

　　一只白色的小老虎。

　　看見他也不害怕，齜牙咧嘴地朝他哈氣。

　　沈蕓感覺心中靈犀一動，一把將小老虎撈了起來。

　　“吼！”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響徹山林，護崽的母虎被激怒了！沈蕓只感覺自己勢單力孤，必是要殞命于此了！

　　一只肩高等于人高的老虎從迷霧中出現(xiàn)。

　　他盯著它。

　　它臉上的花紋他很熟悉。

　　他低下頭，懷中的幼虎已經(jīng)成脫去皮毛，成為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女孩。

　　白色的老虎朝著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