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么怪物!”李甫清后心發(fā)涼,有這么個鳥東西在這里,連土都沒得挖!
“我就不信你還能一直在這兒!”李甫清可不想和這貓頭鷹硬碰硬,先前自己根本毫無察覺,要不是見機得快,說不定都被它一翅膀撂地上了。
絕對是個三階妖獸,李甫清十分篤定,于是扭頭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太可怕了,沒法活了!”
李甫清被“嚇得”哇哇大叫,若是有人在場,一定會為他后知后覺的夸張演技賞幾個巴掌。不過糊弄妖獸應該足夠了。雖然三階妖獸對應筑基期,已經(jīng)開了智慧。但畢竟與妖不同,雖說殊途同歸,但在此之前,還是截然不同的演化路線。
萬物有靈,而人是萬物靈長,所以人體是最容易吸納靈氣修行的構(gòu)造。
當然你要是龍族,或者別的啥,當我沒說。
萌生一縷靈性的動物植物,甚至無生命的頑石、器具,都因覺醒這一抹靈性,自發(fā)地向人靠攏。壯大本源,而后修為人體的,是妖獸。它們會一直保持本體的狀態(tài),直到化靈之境,因為需要寄靈于神,不得不向著人形轉(zhuǎn)變。
而妖則不同,他們一開始就修出人身,法相也是在靈池中修筑,與人已經(jīng)沒有兩樣??梢哉f,化靈以后,殊途同歸,妖和妖獸,都成了一種模樣。
當然也有化靈以后,繼續(xù)保持自身形體的。但那些種族無一不是天之驕子,強大到自成一族,不屑與妖并列。比如說龍族,龍族就是龍族,和人、妖同列。
眼前的貓頭鷹顯然是一頭妖獸,沒有修妖的油頭滑腦,靈智雖不低,但也就和十歲出頭的孩子差不多。
李甫清找了一棵樹藏好,悄悄回望,喃喃自語道:“小樣兒,我就在這等著,沒了人,看你走不走!”
日落,日升,新的一天到來了。
李甫清兩只眼皮已經(jīng)開始打架,他昨夜一晚沒睡,也沒修煉,硬生生盯了貓頭鷹一宿。他哪知道,后者穩(wěn)如泰山,立足原地一點,宛如雕塑,竟然和昨日的姿勢保持得一模一樣。
“你有病吧!”李甫清啐了一口,靈鋤還在貓頭鷹的腳下,他想到其他地方去,也沒法挖??!
他惡向膽邊生,從儲物袋里摸出唯一一枚二品火球符,狠聲道:“這是你逼我的,我非烤了你不可!”
別看這只是一枚二品火球符,但也是筑基期修士煉制的精品,李甫清全力激發(fā),不弱于凝氣后期的一擊。
他躡手躡腳鉆出樹影,結(jié)果剛一露頭,那貓頭鷹一下調(diào)轉(zhuǎn)頭顱,視線準確無誤地瞄準了自己。
“還有沒有一點隱私了!”李甫清罵了一聲,搞了半天,自己都被它看穿了。那你早說啊,害我白忙活!
李甫清整理好心情,笑嘻嘻地走近,到門派大陣前,就停了下來。
“鸮兄?”
貓頭鷹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雙宛如瓷碗大小的琥珀色雙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李甫清。
如芒在背的焦灼感,瞬間爬滿李甫清的全身。他緊咬牙關(guān),克制住自己宛如要把心都吐出來的緊張情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笑道:“鸮兄你看,我這里有個好東西送給你!”
李甫清兩手緊扣,里面死死握住那張火球符。
貓頭鷹果然晃了晃腦袋,不知李甫清想要干什么,見他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卻捂得嚴嚴實實,不見分毫。這種最簡單的欲擒故縱,卻是對它最有效果。
李甫清扭扭捏捏地把手往前伸,貓頭鷹越來越想看那是什么,竟舍了腳下的靈鋤,往前挪了幾步。
李甫清小心翼翼,也往前挪了幾分,腳尖已經(jīng)抵在了門派大陣的有形屏障之上。
忽然間,貓頭鷹發(fā)出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叫聲。
“咕咕,咕咕咕咕~”
靈異而空靈的聲音,蕩漾在李甫清的腦海,仿佛從頭皮深處炸響。
“這是什么鬼聲音!”
李甫清雙腿一軟,還好站住了。他一抬頭,不知何時,貓頭鷹巨大的身子,已經(jīng)貼到了自己的面前。二者間,只有門派的大陣相隔!
在它的眼里,閃爍著掩藏不住的好奇。
“梟兄,你的聲音好別致……”
李甫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降低貓頭鷹的警惕,他的動作磨磨蹭蹭,然而貓頭鷹始終保持不動,即使眼中好奇,也不靠近陣法,就只在邊緣貼著。
“怎么突然不好騙了?”李甫清見貓頭鷹已經(jīng)露出疑慮,把心一橫,暗道:“他開始懷疑我了,沒時間了,賭了!”
他將雙手伸出大陣,貓頭鷹低著頭,鳥喙也慢慢靠近李甫清的雙手。
而就在這時,李甫清合攏的雙手,猛地打開。
“轟”地一聲,一個足有人頭大小的火球,自李甫清的手中而騰空而起,直撲貓頭鷹的大臉而去!
“得手了!”李甫清興奮地大叫一聲,然而突然一陣大風撲來,還沒燃燒起來的火球瞬間熄滅,余威不息,將李甫清迎面吹倒,四腳朝天。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李甫清心頭一驚,驚恐不已。
“這不會是那傻鳥吧?”
正想著,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大臉,遮住了李甫清全部的視線。
“?。 崩罡η迓曀涣叩毓纸幸宦?,動作可一點不慢,巨力符、急速符等靈符瞬間全部激活,就和擦亮火柴一般熟練。
才跳起來,貓頭鷹那比人還大的翅膀猛地扇落在地,掀起一陣猛風,李甫清突然后背一涼,身不由己地飛了出去。
“死老頭,不是說有門派大陣,妖獸進不來嗎!”李甫清欲哭無淚,鸮爺,您要是能進來,在外面站一天,圖什么???
貓頭鷹一聽更加怒了,一擊不中,再次一躍而起,飛了起來。
頭頂是盤旋飛掠的妖獸,眼前皆是一望無際的原野,李甫清心態(tài)崩了,降維打擊還怎么玩?
正想著,只聽轟隆一聲,身后爆鳴之聲炸響,李甫清錯開一步,堪堪躲過,再次被狂風掀飛,一頭扎進了黃土之中……
“呸呸!”李甫清吐出口中雜草,迅速翻過身來,手中不由分說地抄起唯一的武器——柴刀,掉轉(zhuǎn)頭來,貓頭鷹又回到了天上,地上只剩下了一個窄窄的黑影。
玩?zhèn)€屁……
“豐師妹,這是你第一次執(zhí)行門派任務,以后每個月都是如此,需要完成門派規(guī)定的量才行。逾期三次,月例就會全部扣除,若是逾期六次,就會被驅(qū)逐出我丹楓派。豐師妹資質(zhì)卓越,雖然只是在我丹鼎閣暫居,但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有的話還是得先說在前頭。”靈鶴之上,蕭墨蝶長發(fā)自然垂下,清風徐來,悠蕩不已,顯得無比灑脫。她一身素裙,不施粉黛,卻是清麗脫俗。
“蕭師姐放心,你的好意,小妹明白?!绷硪恢混`鶴上,正是這次升仙大會資質(zhì)最高,被內(nèi)門收錄的豐玲。她修為只有凝氣中期,而內(nèi)門門檻是筑基期,所以經(jīng)掌門葉筠謙決定,將她先放在外門丹鼎閣內(nèi)修行,月例按內(nèi)門規(guī)格發(fā)放,但先由丹鼎閣閣主端木蕓扣著,待她突破筑基,進入內(nèi)門后一并交還。
豐玲生性有些靦腆,很是乖巧,話也不多。
蕭墨蝶點了點頭,又道:“丹鼎閣和別家不同,因與我靈植堂有靈土糾紛,所以丹鼎閣弟子執(zhí)行規(guī)定任務,如無特殊,都會來靈植堂這邊幫忙。不過有其他的任務,你為何會選采靈土呢?這任務又臟又累,其實不太適合你這樣的新弟子?!?p> 有的新入門弟子,特別是天賦高絕的,為了證明自己,就會特意選擇刁鉆的任務,純粹的逞能,一向為蕭墨蝶不喜。
豐玲小心翼翼地道:“因為我聽端木閣主說,采取靈土,才能進入靈藥園培育靈藥。閣主說我是木靈之體,和靈藥作伴可以蘊養(yǎng)己身。但師兄師姐們想要進入靈藥園,都需要完成采取靈土的任務,唯有我不用。我覺得這樣不好,就選了這個任務?!?p> 她隱隱發(fā)覺蕭墨蝶有淡淡的爭鋒相對的意思,一開口就弱了氣勢,臉蛋也蹭地紅了幾分。
“原來是這樣,師妹有心了?!笔捘冻鲂θ?,點頭示意。
豐玲忙低下了頭,心也突地跳了一拍。她捏緊了粉拳,臉蛋也更紅了。
兩人穿過無數(shù)靈田,終于來到了門派邊緣。
“怎么回事?”蕭墨蝶正好看見李甫清滿地抱頭鼠竄,躲避從天而降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