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得走了。白師弟給我傳信了,說師父要回來了!”古妍撇起了嘴,一臉不情愿。
“你以后別老是欺負你那什么白師弟,你們是同門,別讓人家記恨,憑空給自己樹敵。既然如此,你趕緊回去吧,以后可別亂跑了!”古石語重心長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老氣橫秋的!”古妍嘴里答應著,也不知真的記在心里沒有。
古石望著妹妹遠去的背影,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那一日,他偷偷帶著妹妹晚上溜出村看螢火蟲,回來的時候,村民已經(jīng)全部被一只咆哮的黑熊妖殺光了。那是一頭三階中期的黑熊,就算是如今,他也無法一人對付。父母已經(jīng)走了,他必須要守好他的妹妹。
想到這里,他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
……
一個月匆匆過去,李甫清重新凝練出一顆靈珠后,發(fā)現(xiàn)靈珠竟與靈池完全重合了,難怪靈珠碎裂之前,他根本沒有察覺靈珠與靈池的不同。由于靈池被擠占,他也沒有辦法提高修為了。
兩個月的時間狩獵50只三階初期妖獸,就算以他如今的修為,不算多么困難,但三階妖獸又不是絕徑林的樹,等閑不能碰到。
本打算風餐露宿,住進絕徑林深處的他,想不到第一個月就收取了三十多枚。
再度殺死一只體型精干的野豬妖后,它還來不及怨恨,性靈就被靈池吸收,于是很自然地形成了精魄。
李甫清越是了解,就越是發(fā)覺此事的不一般。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沒有聽說有第二種辦法,可以如此輕松地做到這一點!
就連天心修士都不能如此恰到好處地抹去性靈,因為這涉及到了魂魄,是到了萬相之境才會涉足的領域。可萬相修士哪會閑得無聊,跑來殺三階妖獸?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如果以50枚下品靈石的出售價格計算,李甫清如今賺取靈石的能力,足以令某些筑基后期修士眼饞。
這一枚野豬精魄呈現(xiàn)紅色,代表它乃是火屬性。
“又是一只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妖獸!”李甫清一點也沒有收獲的喜悅,反而皺起了眉頭。
“妖獸變多了,甚至很多其他地方的妖獸也在往這邊遷徙?!?p> 以往這一片的野豬妖,都是土屬性的。
“難道是因為鎮(zhèn)守在此的鳴金雀滅族,防線松動了?可邊界線上,也不止鳴金雀一個部族,藍羽鳥部族更加繁盛,理應填補空缺。難不成是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是福是禍?!?p> 李甫清嘆了口氣,這些只是他的擔憂,而他也無法干涉。
他所料不錯,接下來的一周,他越往里走,妖獸越多,竟將原先略顯空蕩的樹林盡數(shù)填占,甚至幾個同時遷徙而來的野獸群相互覬覦,已經(jīng)有了拔刀相向的隱兆,一時間火藥味極濃。
“不能在這里狩獵,否則一不小心烈火烹油,挑起野獸族群間的戰(zhàn)爭,就麻煩了,極有可能形成獸潮!”李甫清在樹間隱匿,他的斂息術出神入化,瞞過三階妖獸,哪怕面對三階后期,也不在話下。
就在他即將離去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非比尋常的濃烈血氣。這種血氣,他絕不會認錯。
“黑魔教徒!”李甫清喃喃自語,想不到黑魔教竟然還沒有除凈!
那股血氣的氣息,比那日的丁滄更加濃烈,但也沒有超出太多。
“先跟過去看看,黑魔教教徒手段詭異,不能暴露,要是他也有鳴金雀那樣的妖獸煉尸,我就插翅難逃了!”李甫清小心翼翼地在樹間移動,絕徑林樹干堅硬,樹冠就是另一個世界。而低矮處的樹梢,光線暗淡,資源匱乏,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李甫清全力維持著斂息術,躲在樹影之中。他不敢探出神識,那太過張揚,只敢探出腦袋半分,管中窺豹。
遠處,猩紅的血煞披掛在一個人影身上,由于隔得太遠,宛如虛幻。要不是李甫清目力驚人,在這幽深的暗林中,甚至很難發(fā)覺有什么異常。
那人完全沒有察覺到李甫清的存在,同樣躲在一棵樹后,等待一對巨角鐮羊母子的到來。巨角鐮羊雄性極為好斗,有一對鋒利的鐮刀狀巨角,幾乎無物不削。母羊則相反,性情極為溫順,也長著角,但相比之下小得多。
但唯有一種情況下,母羊的性情甚至比雄性更加暴躁,那就是哺育幼崽之時!
那是一頭二階后期的母羊,它的身旁有一頭雄性幼崽,頭上角還未生,極其稚嫩。這對母子顯然沒有任何防備,那黑魔教眾一下躥出,血煞全部涌向雙手,幻化出兩只巨大的爪子,將母羊按倒在地,一爪掏向它的小腹。
李甫清只見紅色的一灘飛濺而出,和血煞混為一談。母羊肚子都被掏空了,居然還沒有即死,它望著小羊,雙目陡然猩紅,竟不知從何而來一股巨力,肌肉也劇烈地顫抖起來,迎面就是一挑。那人顯然毫無防備,躲閃不及的他,只能向著一側仰倒,露出了巨大的破綻。然而母羊還是沒能起身反攻,它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只能發(fā)出痛苦的悲鳴。
“跑!”
李甫清竟然聽懂了,可惜那人是向內(nèi)側倒去,他還是沒能看清相貌。
“咩咩!”小羊無助地叫喊兩聲,想要跑遠,卻被那人追上,以精巧的手段一擊打暈,然后用一個劣質(zhì)的靈獸袋裝了起來。他鄭重地將靈獸袋收起,忽地一陣踉蹌,跪倒在地,看樣子十分痛苦。
“到底在搞什么鬼?”李甫清不敢貿(mào)然出去,雖然只是二階妖獸,但那人凝聚渾身血煞的爪擊,還是給李甫清留下了極度危險的印象,更何況,這里已經(jīng)成了妖獸的大本營?
很快,令李甫清感到渾身戰(zhàn)栗的畫面出現(xiàn)了,那人突然撲向了那頭已經(jīng)死去的巨角鐮羊,鉆進了它血肉模糊、爛作一團的小腹內(nèi)。沐浴著新鮮的血液,他的痛苦也減輕了一些。然后李甫清看見,他用那雙血色的爪子剜肉。
血紅的內(nèi)臟,就著還在滾落的血水,也不知是哪一團的肉糜,他就這樣吃了起來!
一時間,林中只有了他獨自吞咽的聲音。血煞在雀躍,顏色也妖異了幾分。
李甫清看得一陣反胃,只覺得想吐。
沒過多久,又是一陣劇烈的嘈雜聲傳來,竟是一群巨角鐮羊找了上來。那個黑魔教眾感知極其敏銳,也覺察到了危險,迅速跳進了另一側的樹林中,還不忘丟下了另一具尸身。
是一頭二階后期的黑色巨狼。
李甫清這下真的沒法追了,心里卻道:“好一手移花接木,轉(zhuǎn)移禍端。這里馬上就會非常危險,我得趕緊離開!”
那人挑起了爭端,為本就緊張的局勢添了一把火。
手段粗劣,但給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李甫清不是黑魔教的瘋子,他可不敢在這種情況下久待,只好迅速離去。
直到退出三十里,李甫清才停下喘氣,就在他的身后,已是塵土喧囂!
“沒有看清,但黑魔教還有人潛伏在我?guī)椭校菜闶堑玫搅艘稽c訊息?!崩罡η孱^疼地撓了撓頭,黑魔教眾修煉的血煉大法,需要飲人精血,他可不希望哪一天回去后,野狼幫就成了一片涂滿鮮血的廢土。
接下來的三天,他在亂戰(zhàn)的妖獸族群外圍游蕩,結果一直到混戰(zhàn)結束,他也沒能看到那個人的身影。走進戰(zhàn)場,真是絞肉之地,妖獸間為了地盤而爆發(fā)的戰(zhàn)爭,慘烈程度絲毫不比人類差。
它們都是妖獸,有著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到處都是倒坍碎裂的巨木,但也有古木無比堅硬,仍舊傲然挺立,無可撼動。只不過它們的樹干,已經(jīng)被血肉涂抹了一層。
李甫清轉(zhuǎn)了一圈,也沒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倒是凝結出十多枚二階精魄,看成色都是二階中期。真是難能可貴,要知道,戰(zhàn)場中幾乎全是爛肉,難以分辨。
無功而返,李甫清只能打道回府,將疑問放回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