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草球在黑夜中滾動著,像極了某國的風滾草,但它卻不是在順風而行,而是像有自主意識一般向著一個方向滾動著。
古青,劉杰,丁氏兄弟,還有張道長一行五人緊緊的跟在它后面。
一行人很快就跟著草球來到了郊區(qū)的一塊偏僻之地,草球翻滾著,消失在一片墓園之中。
這時張道長腰上的鈴鐺又響了起來,聲音急促而又難聽,聽的人心煩意亂。
這個鈴鐺非常怪異,平時奔跑搖晃它都不響,只有遇到靈異力量它才響。
張道長用手在鈴鐺上輕輕一扶,鈴鐺就像是被安撫了下來,停止了震動。
“看來這里就是他的老巢了,他的本尊就在這里。”
“福壽園?”胖子劉杰墓園門口敞開的鐵門,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保安亭道:“看來這里已經很久都沒有人看守了!”
張道長道:“這不奇怪,如果一個馭鬼者躲在這里,他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將普通人嚇的不敢來這里?!?p> 劉杰道:“這一點我相信他能做到,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為何要躲在這荒涼的墓園之中?難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一旁的丁輝冷聲道:“不管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今天都要跟我們回去一趟。”
“走進去看看。”張道長看了古青一眼:“你跟在我身邊,作為新人,可以被保護一次?!?p> “多謝?!惫徘鄾]有拒絕,乖乖的跟在張道長身后,一起進去了墓園之中。
這是一座現代化的墓園,綠化做的相當考究,看起來整齊劃一,每座墓占地都不大,而且都是石制的,墓碑上都有死者生前的照片。
古青他們現在就走在墓群中央的一條林蔭小道上,這里的綠化比一般的公園還要優(yōu)美一些。
但古青覺得這里的氛圍格外的陰森恐怖,這不是錯覺,而是他的直覺。
“你們看,那里有光亮?!眲⒔苤钢笄胺降?。
幾人抬眼望去,那里好像真的有微弱的火光在閃動著,像是有人在墓園中燒紙一樣。
“去看看?!睅兹搜杆傧蚧鸸舛?。
距離不遠,他們很快就趕到火光處,果然是有人在燒紙。
燒紙的是一個穿著都冒衣服的人,看身形應該是個青年,他正對著一個墓碑在燒紙,旁邊還有點燃的白色蠟燭和鮮花。
墓碑的照片上是一位笑容甜甜的女孩,非常清純可愛。
青年坐在墓碑前,一張一張的燒著紙,他的動作很慢,仿佛是一邊燒紙,一邊在回憶某些美好時光。
他感覺古青幾人到來,他依然沒有起身,甚至沒有回頭。
而是幽幽的說道:“我和瑩瑩都來自農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后來一起考上了大學。”
“但由于家庭條件所限,只能有一人上學,所以我陪她來到這座城市,她上學,我打工,就算累死我自己,我都舍不得讓她吃一點苦,她即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心中最美好的童話?!?p> “我曾經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某一天這切都變了?!?p> 說到這里,青年的聲音中開始帶著刻骨的仇恨。
“都是那七個畜生,他們將瑩瑩強行帶走了一晚,回來后她就不再說話,也不吃飯也不喝水,幾天后她就死在了我的懷里?!?p> “留下最后一句話就是:對不起,今生不再完美,來生再做你的愛人?!?p> “你們說,他們不該死嗎?他們全家不該承受最殘忍的死法嗎?”
青年一邊厲聲質問著,一邊起身回頭,用血紅的雙目看著古青五人。
“我唯一感謝老天的地方就是祂讓我遇到了鬼,讓我成為了一名馭鬼者,這樣我才能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死他們?!?p> “但是你們幾個卻來阻止我,這是為什么?”
這一聲聲充滿滔天恨意的質問聲,在深夜的墓園中回蕩著,猶如厲鬼的尖嘯。
張道長等人都沉默了,從感情出發(fā),他們也覺得那些人該死,他們不該管這次的閑事,最起碼在那些人死絕之前不該管。
但他們不是江湖游俠,而是體制內人員,他們的職責是不允許放任他繼續(xù)報私仇的。
劉杰咳嗽一聲,拿出自己的考古證說道:“老弟,我們是體質內成員,是專門負責靈異事件的,并不是在多管閑事?!?p> “再說你不是已經殺了三十個人了嗎?他們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三十倍的代價,還不夠嗎?”
“不夠,遠遠不夠,不將他們七家人全部殺干殺凈,我死不瞑目。”青年吼叫道。
張道長接口道:“但是你可知道,鬼殺人越多,力量就會越強大,你這樣毫無節(jié)制的使用靈異力量殺人,你自己也會被鬼徹底侵蝕的,再過段時間,恐怕就無力回天了?!?p> “現在就已經無力回天了。”青年詭異的笑了笑,一把扒開了自己的衣服,說道:“我根本就沒打算活下去,報仇之后,我的生命也再無意義?!?p> 古青瞳孔一縮,他看到青年脖子以下的血肉中穿插著無數的稻草,這些稻草還在輕微的蠕動著,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者他的血肉,要將他完全變成一個稻草人。
“我每天都在忍受著凌遲之痛,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能不能將這種痛苦也施加再他們身上?!?p> 青年繼續(xù)道:“我在靈異圈里聽說過你們,屬于國家的馭鬼者。”
“你們應該知道,當一個馭鬼者不要命的時候,就可以無窮無盡的使用靈異力量,能發(fā)揮出平時數倍的破壞力,你們確定要阻止我復仇?”
眾人都感覺到有些棘手,俗話說:一人不要命,十人難抵擋。
這句話在靈異圈里同樣實用,如果一個人拼著被厲鬼徹底侵蝕去使用靈異力量,那是相當可怕的。
劉杰咽了咽口水,看著張道長試探的道:“要么我們等他報完仇后再來?”
“胡說。”張道長瞪了他一眼道:“等他報完仇還要再殺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無辜之人?”
“那時他被靈異徹底侵蝕,到時候厲鬼復蘇,又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今天在這無人的墓園中,正是拿下他的好地方,動手?!?p> 說完當胸一劍向青年刺去。
“我給你們拼了。”親年凄厲的嚎叫著,開始肆無忌憚的使用厲鬼的力量。
一瞬間他身上的衣服就被全部震碎,一圈肉眼可見氣浪以青年為中心散發(fā)出去,將周圍五人都震退了幾步。
就像原地引爆了一顆手雷。
張道長的桃木劍再也刺不下去了,只能后退防御。
此時青年已經全身赤裸,身上的稻草開始瘋狂蠕動起來,本來就不多的血肉也開始被稻草快速吞噬著,不光是身上,就連僅剩的頭部也迅速變成了稻草模樣,幾息之間就完全變成了一個稻草人。
“完了!這家伙已經被徹底侵蝕了!”劉杰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他沒想到這家伙說拼命,就會真的拼命。
而且拼的會如此徹底,這種舍身飼鬼的拼命方法已經再無回旋余地,這一戰(zhàn)過后,不論勝負,他的意識都會消散,從馭鬼者,變成鬼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報仇了,而他們這幾個阻擋著反而成了他發(fā)泄仇恨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