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恒的刀法精湛無比,但比起刀起刀落劃動的頻率,邵恒真正的優(yōu)勢在于他的力度,作為一個壯漢,力大無窮,多年的戰(zhàn)場積累,又鍛煉了他的臨場應(yīng)變能力,以至于對付眼前這兩個楚軍副將顯得綽綽有余。
二人拿不下一個邵恒,反而被累的氣喘吁吁,后面的楚軍更是不敢上前,畢竟楊子柏幾人在后面虎視眈眈,第一個上前恐怕立馬成了刀下亡魂。
楚軍心中,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樣一支隊伍,邵恒所穿不過是普通士兵的灰黑甲胄罷了,力戰(zhàn)兩個將軍,而后方的楊子柏,雖然外表看不上都不是將軍級別,但其戰(zhàn)斗力不可預(yù)計。
很快,邵恒抓住破綻,一擊重刀揮舞過去,楚將躲閃不及,只得強行勒馬避開,從而落得一個人仰馬翻的局面,跌落在地狼狽不堪。
而另一人呢,欲趁此機會偷襲邵恒,被后面跟上的楊子柏一槍刺死,隨著“哐當(dāng)”一聲栽倒在地。
寧軍頓時群情激昂,吶喊之聲震天動地,這直接擊潰了后續(xù)楚軍的心理防線,他們勒馬回身就要逃跑,楊子柏自然也不會去追擊。
但墜馬的楚將日子可就顏面盡失了,墜馬之后,由于馬兒已經(jīng)無力再支撐,兄弟又被楊子柏刺死,現(xiàn)在的他可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形如喪家之犬的他在地上準(zhǔn)備爬出戰(zhàn)場。
邵恒哪給他這個機會,剛準(zhǔn)備一刀劈上去,卻被一桿長槍撥開,產(chǎn)生的沖擊力逼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刀下留人,邵恒,這人不殺為好。”
“為何?”
楊子柏只是笑笑,翻身下馬,來到那楚將跟前,此時的楚將已經(jīng)是嚇得魂飛魄散,整個身軀直打寒顫。
“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如實告訴我,我饒你一命。”楊子柏一字一頓地告訴楚將,同時又擺出一副狠態(tài)度,指了指邵恒的刀片,“當(dāng)然,你可以選擇做一個名垂青史的副將,只不過可能史書上只會寫你武藝不精,不配其職罷了?!?p> 那人哪里想的了什么史書不史書的,活命要緊,立馬跪下,求饒不止,略帶著些哭腔地訴苦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今兒個第一次從軍,家里花錢買的官,也沒曾想那么快就上戰(zhàn)場...您只管問,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子柏和邵恒相視一笑,隨后,楊子柏緩緩蹲下,輕聲問道:“楚軍為何會在峽谷設(shè)防?”
“為...為了堵住寧軍的增援部隊?!?p> “有多少人阻截?”
“四五千人?!?p> “楚軍主力推進到了哪里?”
“目前正在圍攻沂城?!?p> “其他城池呢?”
“大軍已經(jīng)跨過糜子河,如今還在反抗的寧軍城池僅沂城?!?p> 這話一問完,楊子柏心中不免被澆了一盆涼水,四五千人阻截增援,若是真像昨晚那般部署,拼個魚死網(wǎng)破,一萬人都不夠楚軍屠殺的。
但這也意味著蘇禾領(lǐng)著先遣隊沖進來徹徹底底成了一支孤軍,現(xiàn)在是不可能求得岳士民的任何支持了,施文瀾這次被找到了空子,也是痛定思痛,不再放松,直接在峽谷中設(shè)起障礙,準(zhǔn)備跟寧軍正面相持。
“將軍...可以放在下走了嗎?”
“你做夢呢,沒動刀子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我兄弟大度,你早就人頭落地了!”邵恒罵罵咧咧地推了這人一下,也不知道是力氣太大還是這人過于瘦小,直接被推到在地,滾了個跟頭。
“走什么走,貪生怕死之輩,投敵賣國就在這剎那之間,留著你也是個禍害!殺了。”楊子柏沖邵恒使了個眼色,邵恒知會意思,揚刀而起,斷了楚將的頭。
收拾完畢,楊子柏一行人沒有久留,追趕蘇禾而去。
同行期間,邵恒當(dāng)然忘不了剛剛?cè)绮皇菞钭影爻鍪窒嗑?,只能也很難全身而退。
“楊兄,剛剛多謝了?!?p> 楊子柏沒想到粗獷的邵恒還能說出這種話,隨了個笑臉:“這有何可謝,都是兄弟,何分你我?”
邵恒黑臉一怔,定格似的半天沒回過神,他知道楊子柏不是普通人,但他沒有一點架子,反而和自己不分彼此,罕見的同時帶給了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邵恒一絲難得的感動。
在這個刀劍不長眼的戰(zhàn)場,人情是冷漠的,人心是冰冷的,置身其中,要被下屬議論,要被上司指責(zé),因此,邵恒才會選擇以此謀利,正是因為他不愿意相信真實存在的戰(zhàn)友情。
此刻,他相信了。
“如果楊兄不嫌棄,我邵恒今后就跟著你了,尊你為大哥,時刻為你效勞!”邵恒神色激動地說。
楊子柏微微笑笑:“這怎可,我一介后生,你都征戰(zhàn)沙場近十年,大我許多,又怎么可以稱我一身大哥,豈不是亂了本末,不可不可。”
“你是嫌棄我一個粗人,只會打打殺殺,還是見我冒領(lǐng)征兵額謀私,不愿與我為伍?”
“怎么會,你武功高強,為人仗義,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是難得的將才,你我二人若能并肩而行,肝膽相照,是我的榮幸?!?p> 邵恒聽了這話,喜上眉梢,甚至用五音不全的嗓音哼起了小曲。
追了半個時辰,楊子柏趕上了在沂城外郊止步不前的蘇禾。
蘇禾見到楊子柏全身而退,無人傷亡,錯愕之余甚是欣賞和贊嘆,但真正棘手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沂城失守了。
看上去,沂城失守不久,城內(nèi)還能聽見幾聲尖銳的喊殺聲,城郭中楚軍軍旗是緩緩布滿全城的,城頭的楚軍四處流轉(zhuǎn),似乎在忙些什么。
“將軍,沂城有失,那么我軍再進入毫無意義,那個峽谷對我們來說,或許已經(jīng)不是非要通過的要道,而是能要了我軍性命的生死之路?!睏钭影氐?。
蘇禾長吁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這幫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才幾日,西線三十幾座城能全丟了???沂城之堅固,僅次于寧國國都,若是頑強抵抗,別說十五二十天,即便是一月兩月都不是問題!”
蘇禾氣憤之處在于西線寧軍的玩忽職守,和貪生怕死,茍且偷生。
“將軍,最要緊的是,一定要迅速報知朝廷,若是楚軍休整過來,再行進軍,我軍無從抵抗,京都門戶必開,那么我父親江南守得再好也無濟于事了,但...如今我軍成了一支孤軍,又當(dāng)如何?”
唯心小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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