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
一聲斷喝忽然從小樹林外面?zhèn)鱽怼?p> 緊接著,兩道強光手電燈光掠過我的臉。
原來,是小區(qū)保安夜間巡邏。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高舉的廚刀脫手墜地。
下一秒,我拔腿就跑,開上沈銳借我的面包車,一路狂飆,殺奔小區(qū)門口。
“張總,怎么要走了?我看小吳他剛回來呀!”
傳達室老大爺看見是我,主動抬桿。
“有點事,先走一步!”
我故作鎮(zhèn)靜,握著方向盤的手,抖得厲害。
就好像我的心,幾乎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一直開車跑出去十里地,才總算真正緩過勁來。
然后,我就被懊惱和羞愧包圍了。
張一諾啊張一諾,你果然是個軟蛋!
吳光明明明已經(jīng)沒有還手之力了,你只需要一刀下去,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你居然叫保安一嗓子,嚇得丟了刀!
還跟被狼攆一樣跑了!
殺了人不跑,等著被人抓的,那是傻子!
可你沒殺人就跑,算什么?
軟蛋!
懦夫!
可憐蟲!
就你這個吊樣的,還想報仇,報你麻痹!
啪!啪!
我甩手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臉上火辣辣的,屈辱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強行安慰自己,雖然我沒殺了吳光明,但我好歹踢了他褲襠。
有沒有可能,我那一腳把吳光明踢成太監(jiān)了?
這樣想,我心里好像舒坦多了。
一邊開車,一邊咧嘴笑了。
只是,笑了沒兩聲,笑聲終于還是變成了哭聲。
就算我把吳光明踢成了太監(jiān)又能怎樣?
他已經(jīng)聯(lián)合萬林石,騙光了我的錢!
他已經(jīng)睡了我老婆!
他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我老婆的肚子!
吳光明,臥槽尼瑪!
張一諾,你能不能別這么軟蛋?
我孤魂野鬼一樣開著車,漫無目的的滿城亂晃。
猛不丁的回神,才發(fā)現(xiàn)我居然不知不覺的回到了我家門口。
家,多么溫暖的字眼。
這個家,是我用辛勤汗水賺來的錢買下的,是我傾注心血,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盯著裝修的!
這個家,是我和我老婆當(dāng)年的婚房!
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經(jīng)留下我和我老婆最美好的回憶!
家,是寧靜的港灣,是舒適的安樂窩,是靈魂最最向往的地方。
過去五年,只要下班后沒有非必要的應(yīng)酬,我都會像兔子一樣直奔我的家!
我迫切的想要回到我的家,想要看到在我的家里等我的老婆!
只是……
曾經(jīng)的美好,已經(jīng)成為回憶。
曾經(jīng)最愛的老婆,已經(jīng)背叛了我,甚至懷上了吳光明的孩子!
我哭了!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怎么變成了這個樣!
曾經(jīng)的美好,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
吱……
房門忽然敞開。
老婆從里面探出頭來,一臉詫異的上下打量我一圈,問道:“張一諾,你不是出差了嗎?怎么搞成這樣?跟人打架了?”
熟悉的聲音,簡單的問詢,讓過去五年的美好,在我心底蕩起漣漪。
我鼻子一酸,瞬間崩潰。
老婆還是關(guān)心我的!
她記得我原來說要出差!
她關(guān)切的問我出了什么事!
她還看出來我是打了架!
我張開雙臂抱住她,放聲大哭。
“老婆,老婆我愛你!我原諒你了,我不計較了!我們把這一切全都忘記,重新回到過去好不好?老婆……”
我哭得語無倫次,只希望,所有的一切噩夢,就此終結(jié)!
“張一諾,你神經(jīng)病吧?我做錯了什么,要你原諒我?你還不計較了?要原諒,也是我原諒你!跟我進來!大晚上的在樓道里哭什么?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老婆一臉嫌棄的推開我,轉(zhuǎn)身進門。
我抬腳跟上,關(guān)好門再轉(zhuǎn)身,差點沒撞上她指著我鼻子的手指。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傻痹樣子?不在外邊好好賺錢給我和寶寶花,打什么架?還有……”
老婆質(zhì)問道:“保險的事你辦了嗎?”
就像被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我呆住了。
我委屈成這樣,你心里只惦記你肚子里跟吳光明的野種?
我頂著熊貓眼,兩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你連問都不問一句,只是惦記我的保險?
我特么在你眼里算什么?
委屈,潮水一般褪去。
怒火,在心底悄悄燃燒。
“有點忙,保險的事過兩天再說?!?p> 我壓著火,悶聲回答。
“你忙什么?忙著跟人打架嗎?我嫁給你,就圖你在外面打架?”
老婆氣鼓鼓的到沙發(fā)上坐下,說道:“我告訴你張一諾,我肚子里懷的可是你的種!你要不老老實實好好賺錢,以后我和寶寶花什么?上街要飯嗎?”
寶寶?
寶寶!
那是我張一諾的寶寶嗎?
那是你徐菲菲跟吳光明的野種!
你特么還想我以后賺錢給他花!
憑什么?
“我早就說過,你們做生意的,出意外的概率特別大!你瞧瞧你現(xiàn)在,好的不學(xué),還學(xué)會打架了?你就不想想,萬一你叫人打死了,我和寶寶怎么辦?”
老婆絮絮叨叨的說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明天抓緊把保險的事辦了!”
保險?
保險!
那是給我買的保險嗎?
那是給你徐菲菲賺錢的保險!
你一門心思的就盼著我死是不是?
然后你拿著保險去領(lǐng)巨額賠償金是不是?
“夠了!”
我的怒火再難壓制!
我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fā)上!
我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要掐死這個賤人!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