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只要選錯一個選項就有可能會丟掉性命，隨時隨地處于極限狀態(tài)的約會。在重復過許多次之后，五河士道的心臟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鍛煉得更加堅強。

　　士織拿著吉他站到舞臺中央的麥克風架前方，接著看向左右后方。

　　右邊是十香、左邊是夕弦、后方則是耶俱矢。全體人員就定位之后，點了點頭回應士織的視線。

　　順帶一提，十香與夕弦前方也架設有麥克風架。因為歌曲中還有和聲與合唱的部分，為了制造假象所以才會特地準備麥克風架。

　　在完成調(diào)音的動作之后，士織一行人再次交換視線并且互相點頭。

　　“呵呵……很好，那么開始演奏通往冥府的死亡旋律吧！”

　　耶俱矢在發(fā)表這種危險發(fā)言的同時，喀、喀地敲響鼓棒。

　　配合鼓棒聲響起，士織開始彈奏吉他。同一時間，左方傳來夕弦以精湛技巧彈奏出來的貝斯聲，右方則是十香的鈴鼓聲。

　　輕快的伴奏。雖然歌聲是由專業(yè)歌手演唱，但是這段演奏卻是士織他們親自彈奏出來的。

　　一旦開始演奏，接下來就是發(fā)揮練習的成果。吉他撥片在琴弦上狂舞奔馳，隨心所欲地演奏出曲子。原本充斥全身的緊張感，漸漸轉變?yōu)榕d奮感。

　　不過——此時卻出現(xiàn)了異常情況。

　　“……咦？”

　　演奏途中，士織皺起眉頭。

　　前奏已經(jīng)結束——但是歌聲卻沒有被播放出來。

　　就在士織察覺到這件事的同時，耳麥突然傳來琴里著急的聲音。

　　“士織！緊急狀況！天宮廣場的電路配線遭到不明攻擊而造成部分毀損，所以無法使用原先準備好的音源了！”

　　“什……那……那么現(xiàn)在該……”

　　“只能唱現(xiàn)場了！我現(xiàn)在立刻開啟麥克風！”

　　“啊……那……那種事，就算你突然這么跟我說——”

　　麥克風在下一瞬間響起剌耳回音，士織因此停止說話。如果繼續(xù)與琴里對話的話，士織的聲音就會被麥克風接收并且響徹整個會場。

　　但是就在一片混亂之際，演奏仍然繼續(xù)進行著。

　　幸運的是經(jīng)過反覆練習的士織的手指，并沒有因為腦中的混亂而停下來。但是士織卻因為情況發(fā)生得太突然而唱不出歌詞來。

　　一開始跟隨士織一行人打著拍子的部分觀眾，似乎已經(jīng)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位于舞臺前方的觀眾們紛紛歪著頭露出困惑表情。

　　“啊——”

　　完全無法與之前比擬的異常緊張感束縛士織的全身。牙齒開始打顫、雙腳開始顫抖、視線開始漸漸模糊。

　　干脆直接昏倒吧？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自己也發(fā)覺那是一個危險的念頭。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腦中想的并不是如何拯救這首歌曲，而是利用其他要素毀掉這場表演。這種負面思考開始侵蝕士織的頭腦。

　　這就和因為沒有完成作業(yè)所以祈禱隕石墜落到學校里的小學生沒什么兩樣。沒有建設性與發(fā)展性，冀望一擊逆轉局勢的毀滅性思考。

　　不行、不可以啊。士織在腦海中對自己如此說道。如果在這里停止演奏，就絕對不可能打敗美九了。

　　不過，這個想法卻促使士織的焦躁感越發(fā)劇烈，記憶也變得更加模糊。無法唱歌、不能出聲，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嗚……啊……”

　　就在——這個時候。

　　“……”

　　可以聽見……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歌聲。

　　一——瞬間，還以為是電路配線已經(jīng)恢復正常，然后播放出原先準備好的歌聲——不過事實并非如此。

　　因為那與記憶中的歌聲相比，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聲音。正確來說，這個聲音——

　　士織沒有轉動脖子，僅僅移動視線。然后……

　　“十……香？”

　　.........

　　“巫師，六……哦，五臺……”

　　細數(shù)被投射在視網(wǎng)膜上的感應器的反應數(shù)量，折紙輕聲呢喃道。

　　目標，還剩下十一臺。大約擊落了原本數(shù)量的三分之二。

　　“……”

　　在視線角落捕捉到剛剛擊落的機器人殘骸墜落地面的畫面之后，折紙呼出一口氣。

　　細長身體、厚重手腕、與人類關節(jié)方向相反的腳部、猶如全罩式安全帽的光滑頭部，以及裝備在身上重要部位的CR-Unit等等。

　　折紙確定自己看過那些擁有人偶外型的機械。

　　兩個月前，前往或美島的教育旅行。折紙打算外出尋找在暴風雨中遲遲未歸的士織，而在當時擋住折紙去路的，就是和它們同機種的機器人。

　　在看見那些人偶——“幻獸．邦德思基”與DEM巫師一起出現(xiàn)時，折紙感到相當訝異。但是現(xiàn)在反倒成了折紙想通來龍去脈的重要因素。

　　這些機器人能夠使用理應只有與人腦連接后才能啟動的顯現(xiàn)裝置——曾經(jīng)因為這種異常高超的技術水準而產(chǎn)生懷疑，如今事實也證明那應該就是DEM公司的產(chǎn)物。

　　如此一來，折紙終于知道這些人偶在教育旅行目的地現(xiàn)身的理由，也明白為何將它們的存在向上級報告卻沒有提出任和檢討方案的原因了。

　　“……我不會……讓你們碰士織一根汗毛?！?p>　　折紙用力咬緊牙齒，在腦內(nèi)下達指令。

　　瞄準鎖定視線中的巫師與人偶，限定展開定點隨意領域。雖然同時展開十個以上的隨意領域會降低精準度，不過還是有可能在瞬間讓敵人動彈不得。迅速展開五號到八號貨柜，朝目標發(fā)射飛彈。

　　所有巫師皆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開攻擊。不過有兩臺“幻獸.邦德思基”分別被擊中頭部與身體之后往下方墜落。

　　“可惡、可惡，你到底是怎樣呀！”

　　理所當然的，潔西卡以及所有殘留在現(xiàn)場的DEM巫師們開始瞄準折紙，發(fā)射雷射加農(nóng)炮與飛彈。

　　不過，折紙并沒有好心到再一次承受全部的攻擊。啟動搭載在武器貨柜下方的高輸出功率飛行推進器，以完全看不出是“whiteLycoris”這種巨型機體該有的速度在天空中快速飛行。

　　對于來不及躲避的攻擊，折紙則是在預定的飛行路徑上展開定點隨意領域，或是在一瞬間強化中彈部位的隨意領域來防御攻擊。

　　折紙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根本不是“幻獸.邦德思基”的對手。但是當她裝備上“whiteLycoris”之后，情況又另當別論。

　　能操控顯現(xiàn)裝置的無人兵器。那確實是個令人吃驚的重大威脅，但是單純的戰(zhàn)斗能力卻遠遠不及人類巫師——這是折紙對于它們的評價。精密驅動能力與操控顯現(xiàn)裝置的技術等方面，完全比不上人類巫師們。對于現(xiàn)在獨自一人就擁有媲美一個中隊規(guī)?；鹆Φ恼奂埗裕吹钩闪俗詈玫臉税?。

　　“射擊！射擊！”

　　巫師們似乎沒有吃足苦頭，繼續(xù)發(fā)動天羅地網(wǎng)的攻擊。幾乎要掩蓋整個視線的大量彈藥，朝折紙逼近而來。

　　無法完全躲避如此大量的攻擊。折紙在瞬間做出判斷之后，強化包覆在身體周圍的隨意領域防性。這波攻擊的威力并不強。如果只是這種程度，不管承受多少次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