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豈辰來到墓地的時候,宮亭堯已經(jīng)到了,白色襯衣黑色西褲,腳踩著黑色細高跟皮鞋,一瞬不瞬的看著墓碑。
“早來了?”宮豈辰看著香爐里插著已經(jīng)燃了一半的香。
“哥”宮亭堯看到宮豈辰來了,忙擦著眼淚。
“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宮豈辰看了眼宮亭堯臉上有些微花的妝,轉(zhuǎn)身也上了一炷香。
“年年你都取笑我,哪年我不哭,怎么也是咱爸媽”宮亭堯說著眼眶里的眼淚又奪眶而出。
“爸媽入殮那天,你不是在我身后一直都沒哭嘛”宮豈辰隨口一說,抬頭看到宮亭堯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不記得了?就在這個位置,你站在我后面,等到賓客幾乎都走光了,你才走的”宮豈辰指著記憶中的位置。
“我可是記得,那天你和小叔一輛車,我在后面一輛車里哭得稀里嘩啦,還沒到就哭得睡著了”宮亭堯回憶著,那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宮豈辰一臉不信的看著宮亭堯,16年了,他一直認為那天默默陪著他的是他的妹妹宮亭堯。
“哥,那天除了小姨帶小舅女兒來過外,應(yīng)該沒其他小孩了”宮亭堯想了想,這個場面除了親屬,一般也不會帶小孩子來。
“不可能,小舅女兒和我同歲”那天從握在手里的手感來判斷,是個很小的孩子,這么想來,好像是比亭堯還要小一些。
“兄妹兩在聊什么呢?”這個時候?qū)m書陽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小叔”
“小叔”
兄妹兩同時望了過去,然后退到了一邊,把墓碑前的位置讓給了宮書陽。
宮書陽給兄嫂兩上了香,看向了兄妹兩。
“剛剛在聊什么呢?”
“哥問我入殮那天陪在他后面的是不是我”宮亭堯看了一眼宮豈辰,又望向?qū)m書陽。
“不是”宮書陽笑著搖了搖頭。
“小叔,你知道?”宮豈辰猛地看向?qū)m書陽。
“小叔,是誰?。俊睂m亭堯也有些好奇,能讓她哥記住的人不多。
“呵呵”宮書陽笑了笑看向兄嫂的墓碑。
“大哥,大嫂,你們還記得當年的那句戲言嗎?”宮書陽沒有理睬旁邊的瞪著他的兄妹兩。
“你們說,那肚子里的孩子要真是女孩子,就八抬大轎十里紅妝的討回來給豈辰做媳婦”宮書陽回憶著過往。
“小叔,我哥還有個指腹為婚的媳婦?”宮亭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事。
“我不要!”宮豈辰一口就拒絕了。
“真不要?你不是好奇那天是誰陪在你身后的嗎?”宮書陽眼中含著笑。
“小叔,你知道的。我心里的人是誰”宮豈辰看了眼父母的墓碑,爸,媽,對不起,我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非她不娶。
“誒呀,小叔,你就不要吊胃口了”宮亭堯到是越來越好奇那個指腹為婚的女孩子是誰?
“你哥又不要,我回去和你們白叔說去,當年的指腹為婚就作罷了”宮書陽憋著笑,偷瞄了一眼宮豈辰的表情。
“是玿華?”宮豈辰一臉不可置信。
“恩”宮書陽點了點頭,沒想到一句戲言居然成真了,不過這兩孩子的路有些坎坷。
“那天也是她?”宮豈辰萬萬沒有想到,真相居然來得那么突然。
“欸?那哥不是比我要早認識小玿華?”宮亭堯突然有些不開心了,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拼命的哭了。
“小叔什么時候騙過你們?”宮書陽看著這兩孩子的反應(yīng),有些哭笑不得。
“豈辰,白丫頭還好嗎?”宮書陽轉(zhuǎn)念收了笑容,看向?qū)m豈辰。
宮亭堯的表情突然也變得沉重起來,她早就想問了,但是她不敢,她怕宮豈辰告訴她,白玿華不好。
“恩,今天早上臉色已經(jīng)好多了”宮豈辰點了點頭。
“哥,如果你對小玿華的感情只是獨占欲作祟,那就看在她三番兩次保護我們的份上,放過她吧”宮亭堯想到宮豈辰那天對白玿華說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亭堯,連你也不信我是愛她的嗎?”宮豈辰眼里有著不被信任的震驚。
宮亭堯回望著他,她真的不確信,一直以來她都看在眼里,白玿華一次次的被她哥傷得體無完膚。
“好了,豈辰,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白丫頭吧”宮書陽知道,宮豈辰的性格就是這樣,越喜歡越別扭得不知道如何表達,常??诓粚π模屓水a(chǎn)生誤會。
“恩”宮豈辰點了點頭,他心情有些煩躁,連宮亭堯都這么認為的話,難怪白玿華會不信他的感情。
“你去嗎?”他又看向?qū)m亭堯。
“我約了客戶,下次吧”宮亭堯搖了搖頭。她還沒有準備好,她怕見到滿身傷痕的白玿華,會崩潰。
“好吧,小叔多叫些人吧,去玿華那聚餐陪陪她”宮豈辰想著最近越來越沉悶的白玿華,或許見到自己熟悉的人心情會開朗點。
“也好,我和你白叔聯(lián)系下”宮書陽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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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玿華坐在木梯上,看著手中的空碗,應(yīng)該是最后次吃宮豈辰親手做的食物了吧?白玿華苦笑了聲,自己也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吃到宮豈辰做的東西
想起第一次宮豈辰給她做的雞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那時的她應(yīng)該能吃下一大碗吧?
三年里,她自己演了一場獨角戲,當真相來臨之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法從自己的設(shè)定中脫離。
她無法快樂,因為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所有的人物穿插在一起,她開始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她甚至懷疑,三年前和黑熊一戰(zhàn)后,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昏迷沒有醒來過。
宮豈辰在她腦海里留下的一直都是宮亭堯墜樓的那晚,對她的厭惡與不信任。
她摸了摸左肩,那個小小的疤痕雖然已經(jīng)很淡了,但是凸起的疤痕還在,她故意沒用妖力讓他復(fù)原,就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呼”白玿華長長的呼出了口心中的濁氣。起身將碗放進了水槽,轉(zhuǎn)身上了閣樓。
她換上了外出的行頭,隨意的在外出的雙肩包里塞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又從床頭柜里的抽屜里摸出了個小瓷瓶,放進了背包外側(cè)的口袋里。
她走出了大竹屋。
站在崖邊,她看了會子玉城,轉(zhuǎn)身便一頭鉆進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