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十五歲的時候被白叔送過來保護(hù)你,你還記得嗎?”宮亭堯沒有去看宮豈辰,因為她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宮豈辰搖了搖頭,十五歲?四年前他們就住一起了?
突然這么想來,怪不得四年之前的事情他都能很清楚的想起來??墒撬哪昀铮际菙鄶嗬m(xù)續(xù)的片段,像是被人剪輯過一樣,每個片段被牽強(qiáng)的連接在了一起。
就連最近的這次事故,他只記得他被襲擊了,然后有人沖到了他的身邊,是誰?他完全想不起來。
“哥,你被蛇妖襲擊誰不顧受傷的救了你?”
宮豈辰搖了搖頭
“你被郭老派的人偷襲,誰不顧自己的危險開走了裝有炸藥的車?”
宮豈辰還是搖了搖頭
“小叔被黑熊襲擊,誰受了傷也要去抓黑熊?”
“我被陳麗綁架,又是誰為了救我自殘的?”
宮亭堯一連串的問著。
宮豈辰扶著額頭,他想不起來,這些事他都記得,可是誰救的他們,在腦海里這個人就像被打了馬賽克一樣。
“哥,你憑什么說愛她?”宮亭堯覺得自己是失望了,她突然不想在這個家里待了,因為沒有了小玿華。
“我……”宮豈辰啞然了,就算只是救命之恩,他都不應(yīng)該忘記。
“小玿華現(xiàn)在一定很難過吧,愛著你,卻不被記得。你記得所有人,偏偏只有不記得她。本是兩個人美好的記憶,現(xiàn)在她一個人獨(dú)自回憶起來該有多痛”宮亭堯覺得連自己都難過得無法呼吸,何況是當(dāng)事人呢。
“亭堯,讓我一個人靜靜。”宮亭堯的話,讓他覺得有種被凌遲的感覺,字字句句都讓他感到窒息。
“哥,如果你真的想不起來就別給她希望?!睂m亭堯看著站起身要走的宮豈辰。
她沒有告訴他,劉安然走之前告訴她,那天別院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然,這都是劉安然逼著梟譽(yù)套出的話,不過劉安然一定沒想到,梟譽(yù)只說了一半,他沒有把宮豈辰又把丹藥吐出來的事告訴他,只和他說忘情丹無藥可解。
因為之后的事,和失憶之前的宮豈辰無形中定下了口頭的保密約定。
所以除了那天在場的人之外,誰都不知道宮豈辰還有記起的可能性。是個連夜雨晴都不確定的可能性。
宮豈辰看了眼宮亭堯點了點頭,是啊,他不能讓她再受傷害了。
宮豈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完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他看著那枚戒指,腦海里閃過了那個白發(fā)姑娘轉(zhuǎn)身離開的樣子。有種揪心的痛讓他無法呼吸。
那夜他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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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豈辰一離開別院,宮書陽就派人和簡苑匯報了情況。
簡苑的人收到消息后就向著大竹屋一路小跑著,剛剛出竹林就被人攔了去路。
“什么事?”婁嘯宇冷著臉看著來人。
“哦,別院來消息說……”來人把情況大致和婁嘯宇說了一遍。
“咳咳,知道了”婁嘯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來人便回去了。
“咳,咳咳”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婁嘯宇還是被傷了元神。盡管如此,休息了沒幾日他便拖著這副殘敗的身軀守在了白玿華的身邊。
她說他是她的副官,那他就好好當(dāng)這個副官。
他緩緩的向竹屋的方向走去,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白玿華獨(dú)自坐在崖邊。
陽光照著她的側(cè)面,影子在一側(cè)斜射了下來,不喜歡穿黑色衣服的她,如今天天穿著黑色的衣服。
婁嘯宇閉上了眼睛,鼻息間長長的呼出了口氣。他咬了咬唇。這樣的白玿華讓他覺得心痛難忍。
這些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外,白玿華幾乎都只是坐在那,眼神空洞,如同沒有感情的木偶般。
“什么事”清冷而空洞的聲音緩緩傳來。
聞聲,婁嘯宇振作了精神向白玿華走去。
“別院來消息說,宮當(dāng)家已經(jīng)回去了。身體恢復(fù)得很快!”在離白玿華一米的距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恩,該討債了”白玿華站了起來,像北山深處看了一眼。
“是,咳咳咳”婁嘯宇低著頭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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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頭”白玿華剛剛踏進(jìn)簡苑大廳,白少雄就咧著嘴喊她。
“師父”白玿華看了白少雄一眼,然后對著吏通點了下頭。
吏通看了她一眼,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身體好些了嗎?”白玿華坐在一邊,誰也沒看。
“我們兩個老東西還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風(fēng)”吏通舉著茶杯的手頓了下,然后笑了笑。
“也是”白玿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自從那次以后,她依舊變成了元素廢人。
“少主”李東如常的出現(xiàn)了,看到白玿華還是愣了一下,別院的事一直都是對外保密的,而自那次,白玿華第一次踏進(jìn)簡苑。
“李哥,稍等”李東放下茶點剛剛要離開,就被白玿華叫住了,語氣很淡,卻讓他背脊一涼。
“少主,有事?”李東緩緩的轉(zhuǎn)身看向白玿華。
“討債!”白玿華低頭緩緩的笑了。
“我能為少主做些什么?”李東渾身一震,他覺得是沖他來的。
“站著,別動,客人馬上就到”白玿華不緊不慢的喝起茶來。
“今天怎么不給我用磁草泡茶了?”白玿華緩緩的掀開眼簾望向李東。
“李東學(xué)藝不精,上次在少主面前班門弄斧了”這丫頭比吏通還精,他不敢造次。
“師父,李哥上次和我說不想再做跑腿的活兒了”白玿華說完低頭飲著茶。
“少主!”李東沒想到白玿華會把這是放到臺面上說。
“哦?那你覺得放哪合適?”吏通望了一眼李東。
“我北山不是有個重要的職位嗎?”白玿華一側(cè)唇角上揚(yáng)了下。
“少主是讓我?”李東突然有些驚喜,以為白玿華把他上的話聽進(jìn)去了。
“恩,地牢看守你看如何?”白玿華幽幽的說出答案。
“少主,我”
“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們的客人來了”白玿華打斷了李東欲說的話。
“啊啊,你什么人,放開我”門外婁嘯宇拖拽著一女子走了進(jìn)來。
“啊”女子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哥”李晴抬頭看到李東正立在大堂中間,不由的哭起來。
“哥,這人跑到家里就把拽出來,粗魯?shù)暮堋崩钋缰钢鴬鋰[宇控訴著。
“少主,這又是為何?”李東將李晴扶了起來。
“李哥記性還真不好,我說了,討債”白玿華嗤笑了聲。
“舍妹如何得罪了少主?也請少主不要揪著過往的事不放。”李東將李晴護(hù)在了身后。
“他兇我”白玿華對著婁嘯宇抿了抿嘴。
“咳咳咳”婁嘯宇顯然抵不住白玿華這一招。
“啪”上前對著李東就是一巴掌。
“乖”白玿華站起身拿著一塊糕點放在了婁嘯宇的手上,然后輕輕把他推到了一邊。
“擅闖大族長府邸”
“顛倒是非侮辱少主”
“強(qiáng)取豪奪少主財物”
“未遂”白玿華圍著這兄妹兩慢慢說著。
“私自曝露少主行蹤,污蔑少主”
“少主,這些都過去了,你何必揪著不放”李東聽著白玿華一一例舉,這些哪一條都是重罰,他以為當(dāng)初都過去了。
“擅闖簡苑檔案室竊取機(jī)密”
“我沒有!”李晴突然尖叫,那天沒人看到,而且她只是抄了宮豈辰的手機(jī)號碼。
“好大的膽子”吏通將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擲。
“師父,別砸碎了”白玿華挑眉提醒到。
“咳”吏通忙拿起來看了看,還好沒壞,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