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些遲來的歉意…
這是棘子成第一次對荊曉靈有失“分寸”,他馬上有意識地去撇開自己那雙“不脛而走”的眼神,同時,立即松開了自己不小心拉拽著荊曉靈校服衣領(lǐng)一角的雙手。
只聽著耳邊,那朵原本別在他身上的白色小紙花兒,無意間,被他的手指滑過的時候,正在刷刷地作響著。
幸好,荊曉靈眼疾手快,趕緊著迅速蹲下身撿起了那枚掉落的襯衣紐扣,并且,在剛剛?cè)绱藗}皇的一瞬間里,順便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她羞怯得有些臉色通紅,于是,頭也沒回、什么也沒說地,便跑回了活動室。
“荊……荊曉靈……”想要及時道歉的話語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上,卻足足讓荊曉靈逃走的背影,恰在了棘子成的喉嚨愣是沒說出口來。
棘子成原來本想著,隨后也跟著她重新走進(jìn)活動室里,他還本想著趕快追上前好好跟荊曉靈道個歉什么的。然而,不知怎么的了,他的兩條腿卻僵硬地戳在元地上,絲毫動彈不得了似的。然而,他總要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負(fù)責(zé)任的啊。無論如何,他都應(yīng)該立馬回去,至少,得和她說聲“對不起”的。
就好像是,一年多前的那個春節(jié)、大年初五那天,在荊村發(fā)生的那一場煙花火災(zāi)的意外——即便,直到現(xiàn)在,她可能都不知道那件事情真相背后的原委啊。
棘子成越這么想,心底里越是仿佛連續(xù)打翻一鍋又一鍋剛剛煮沸的熱粥一般。
荊曉靈回到活動室里自己的座位上,一時心跳不已著,她似乎都能聽得見自己心臟砰砰砰的聲音??墒牵砻嫔?,她還是要裝作什么事情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著默不作聲地干起活兒來。
棘子成雙手塞在校服褲兜里、低著頭、臉色有些沮喪地回到了荊曉靈的身邊,也是默默地又開始折起白紙花兒來了。
一種十分怪異的氣氛,頓時,縈繞在他們兩個人的周圍。
有那么好幾次,已經(jīng)整理了好幾遍、就算是想好的話術(shù),又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上,可,棘子成就是吱吱嗚嗚地沒敢說出來。
其實,整個下午,他們二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里,荊曉靈本是十分感激棘子成的。因為,幸好,是有棘子成在。
若不是,有他的幫忙和陪伴,恐怕,荊曉靈的胳膊早就“累折了”。若不是,他又說故事、又唱歌講詞的,恐怕,荊曉靈就會無聊和郁悶得“死”掉的。
剛剛的那一場“失儀失禮”,只是處于棘子成下意識地只想著親近她的初衷。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由于一個寸勁兒而失手、誤扯開了她的衣領(lǐng),還偷偷掠走了他自己本應(yīng)“非禮勿視”、不應(yīng)該看到的那一小隅“春光”。
“荊……荊……曉靈,那個……曉靈啊……”棘子成還是先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死寂。
只是,棘子成好像是還從來沒有如此簡單直接地只稱呼過荊曉靈的名兒,而不帶著姓氏。
“啊?”荊曉靈也一怔,有點不知所措的驚訝。
“那什么……那,我……對不起!剛剛……我……我什么都沒看到!”
不對,不對??!
他剛剛在腦子里打過好幾遍的腹稿,原本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在不打自招了嗎?
哎呀,棘子成,好歹,你也是個學(xué)霸??!這種事情,怎么會讓自己如此語塞呢?
荊曉靈聽得出來,現(xiàn)在的他是如此的緊張,但卻也是充滿了滿腹誠意的致歉,因此,反而,荊曉靈會意地笑出聲來了:“咯咯~”
“不是!我想說的是……剛才自己用力過猛,把你的……”棘子成也從來都沒有“卑微”到如此尷尬、如此臉紅的境地。
但是,什么都不說,才是更沒有禮貌和誠意的表現(xiàn)。這份道歉,雖然有些遲來了,但必須要做。
“好啦!別說了!我,原諒你,就是了!”荊曉靈仔細(xì)摸索著自己勃頸處的校服拉鎖,生怕不夠高度,又被他看到什么。
其實,從一開始,荊曉靈也沒有真的在責(zé)怪棘子成那一時的失誤和他目光所及之處的不適感。
棘子成有些羞怯、更加有些自責(zé)地望著荊曉靈那正朝著自己微笑著的殷紅臉龐:“荊曉靈,以前,你的好朋友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就像咱們校園門口正盛開著的那一株桃花兒?!?p> “以前,在這里,我沒有朋友!”荊曉靈淡淡地回答道。
荊曉靈知道,棘子成剛剛的那句話,本意只是好聽的贊美之詞,一邊來緩解二人之間相對尷尬的氣氛、討她的歡心,一邊是為了測試一下她是否真的原諒了自己。
棘子成面對著荊曉靈,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包票似的信誓旦旦道:“那,現(xiàn)在有了!”
荊曉靈默不作聲地笑著。應(yīng)該是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經(jīng)把棘子成當(dāng)做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了。他,一直都是她身后的那只“守護(hù)天使”啊。
這一下午,這對“荊棘”二人組,從生活老師那里領(lǐng)到了一大堆被夸獎的話語和美言。
而且,很多其他班里的同學(xué),也因此都重新認(rèn)識了荊曉靈,大家都認(rèn)為她的手工藝能力確實非常贊。
在觀念上,眾人這種對荊曉靈看法的轉(zhuǎn)變,對于荊曉靈來說,似乎是很難得的。只是,在她的心里,棘子成對自己的態(tài)度,才是最最重要的。
荊曉靈始終都期待著一種在自己和棘子成之間的相對平等的情誼,他可以保護(hù)她,那么,有朝一日,她也可以保護(hù)他的,那種相對平等!
只是,至于這一點,棘子成還沒有完全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