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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齋治異三十年

第8章、詭異上門

我在聊齋治異三十年 天灸 2074 2021-07-24 13:00:00

  他這一拜完,微風(fēng)吹拂,病志紙張上邊被壓住,下邊還是紛飛著發(fā)出了聲響。

  姜老大概是在說——臭小子別多嘴了,快干活!

  杜仲不敢遲疑,連忙專注向病志。

  與此同時,腦子里那根弦也是蹦跶得歡快,不斷地催促他拿出合適的方子給人斷病開方。

  ……

  “咚咚咚”

  時辰已經(jīng)到了未正,也就是下午兩點整,正是杜仲翻看病志的時候,陽氣開始衰退。

  有一人緩步入了側(cè)門,沒有朝后門走去,反而是敲了敲門框,向他們?nèi)诉@邊走了過來。

  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說的大概就是這人。

  杜仲一眼望去,哎,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是那王守義治錯了的賣炭翁嗎?

  也不知是不是正門沒開,大堂里太過昏暗,賣炭翁面色顯得十分灰暗,表情更是模模糊糊的一團,讓人看不大清。

  杜仲緊緊捏著病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賣炭翁,隨著他或者是祂逐漸走近,心里毛骨悚然的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強。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他總覺得賣炭翁走起路來半點聲響都沒有,大堂的炎熱也隨著他的進入一掃而空。

  杜仲咽下一口唾沫,身子僵硬,有心說些什么,卻不知該做如何反應(yīng)。

  而蔣大夫則不知那么多,一皺眉,“今日醫(yī)館不營業(yè),若是有藥方未抓可以來這兒找,如果要吊唁請往后院去?!?p>  蔣大夫沉聲指了指后門,賣炭翁卻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依舊一步一挪地朝藥柜走來。

  氛圍逐漸變得凝重,每個人心里都感到了一絲怪異,連姚憨憨都反應(yīng)過來,看向這人,一臉疑惑:

  “杜哥……你知道他誰嗎?”

  杜仲勉強咧嘴笑了笑,“王守義大夫手下的一個病人,大概是來找他的……”

  話音落下,賣炭翁忽的一笑,也裂開了嘴,牙齦慘白慘白的,而牙齒卻早已黃黑朽爛。

  杜仲不敢再言語,心中早已破口大罵:

  爾等怕不是有個什么大病,討“債”就去找債主哎,找他們這些小卒子做什么?

  蔣大夫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也是最沒意識到問題的,他隱約覺得不安,沒當(dāng)回事。

  擺起大夫的架勢,他繞到長桌之前,一手搭上賣炭翁肩膀,便準(zhǔn)備將之推出大堂:

  “今日醫(yī)館不營,守義大夫也不在,你若是著急就去找其他大夫看看吧……”

  他微微一推,不動,嘿,看著瘦得跟個竹竿似的,沒想到還挺有勁!

  蔣大夫怒笑一聲,又一用力,這一下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也沒能推動。

  反倒是賣炭翁手翻手一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冰涼冰涼的,怎么感覺都不像是個人……

  “本以為是錯治,沒想到還能見病不治,更能趁夜殺人……好一個平仁醫(yī)館,叫人大開眼界?。 ?p>  賣炭翁冷笑,蔣大夫大驚——這人是誰,怎么知道姜平寒死亡的真相?

  他用力地擺動起胳膊,想要將手抽回來,卻發(fā)現(xiàn)這人的手不止冰冷,還跟個鉗子一樣,牢牢地鉗子了他。

  任憑他如何用力,皮膚都已經(jīng)壓紅了,都沒有抽出半分。

  蔣大夫再是有大夫心態(tài)加持,也已經(jīng)慌了,心中不安越來越強,連忙朝姚修誠驚呼一聲,要他去找王守志。

  姚修誠當(dāng)然樂意離開,蹬蹬幾步,就跑向大院,大堂只剩下杜仲、蔣才俊二人。

  賣炭翁沒管離去的姚修誠,緊緊抓住蔣大夫不放,脖子一歪,盯住了他:

  “平仁醫(yī)館的大夫,你說……我這病,怎么治呢?”

  蔣大夫哪里還有心思治病,看著詭異的賣炭翁,牙關(guān)上下敲打著,已經(jīng)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而賣炭翁未曾理會,又重復(fù)了一遍:

  “平仁醫(yī)館的大夫,你說……我這病,怎么治呢?”

  蔣大夫已經(jīng)恐懼得半蹲了下來,心態(tài)崩潰,口中胡亂地低呼著“不知道”“你不要找我”“我不是治你的人”。

  賣炭翁將脖子又正了回來,但眼珠子還是緊盯著他,口中又開始重復(fù):

  “平仁醫(yī)館的大夫……”

  這一次,他一邊說著,蔣大夫面色也一邊開始變得青紫。

  他肺里面不知進了什么東西,有些呼吸不過來,更是開始不斷咳嗽,卻又怎么都咳不出來。

  “你說……我這病,怎么治呢?”

  眼瞅著蔣大夫胸膛一擴一縮卻怎么都吸不到空氣,眼神漸漸變得迷離,面色逐漸灰敗,像是個要溺死的人。

  這時卻忽然有一道聲音,打破了大堂的死寂,替蔣大夫解了圍:

  “你的病乃肺臟感邪,遷延失治,痰瘀稽留,損傷正氣所致,此乃基礎(chǔ)。

  而后,臟器虛損,正虛衛(wèi)外不固,外邪反復(fù)侵襲,痰瘀各生而又互阻,此乃發(fā)展。

  等你來我醫(yī)館求醫(yī)問藥之時,已經(jīng)是病情十分嚴(yán)重,發(fā)展到了痰濕阻肺的證型,此乃結(jié)果。

  因而,若是讓我來治,自當(dāng)雙管齊下:

  一方面服以半夏厚樸湯、三子養(yǎng)親湯,另一方面施灸肺俞、大椎、風(fēng)門,一日一次,半月可解!”

  隨著杜仲不斷翻看病志,將他辯證施治之思路闡釋清楚,蔣大夫也得了機會深吸一口氣,面容漸漸恢復(fù)了血色。

  說到最后,杜仲手中的病志不再翻動,反而猛然一蓋,抬頭望向賣炭翁:“我說的,可對?”

  賣炭翁這時卻像是啞了一樣,一言不吭,身子也僵硬著一動不動。

  蔣大夫見狀心境稍微鎮(zhèn)定,試探著又抽了抽手,這一抽還真給他抽回來了!

  他頓時大喜,一抽回手就連忙躲到了杜仲背后,“杜哥,干得漂亮!下次再早點就更好了,畢竟再晚一點,你就見不到小蔣了!”

  經(jīng)過這么一番變故,蔣大夫早就對杜仲醫(yī)術(shù)再認可不過了。

  他甚至已然將自己放到了杜仲位置之下,稱呼也悄然改變。

  杜仲卻一手摁在病志上,無奈苦笑。

  他非是不愿意早點,實在是需要時間整理病志,也幸好王守義記載得還算詳細,他對“慢阻肺”這種病也算熟悉,更有姜平寒明確提醒了他證型“痰濕阻肺”,不然還真不一定能這么即時將蔣大夫救下!

  他正要開口感慨劫后余生、有驚無險,視野里賣炭翁的變化,卻又讓他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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